開了一個小時的會,下一個任務是有關神兵幾年前撥款被盜案的調查,犯罪團伙中間很可能夾雜了很多的武林人士和身居高職的武林勢力,麻煩的是這個團伙在分贓最後一筆鉅額款項後已經各奔東西,不過由於那筆錢的糾紛,骨幹又活躍起來,被神兵抓住了馬腳。
戰略委員會將此案交給了陸軍作戰處,主席將文件交給白無瑕,“這件案子就由總部派任的唐仁指揮官負責,他應該這幾天就會到了,白無瑕,你先做些預習吧。”
白無瑕望着資料頭痛,“無從下手,資料有些少,而且我們懷疑的目標……這種人真的能抓嗎?而且那筆錢會不會已經被花掉了。”
“我想不會,不然不能鬧出這麼大動靜,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莫毓籬一眼看中她的心事,“別想那個長得像歌冬的女孩了。”
白無瑕撓撓頭,“腦子亂的很,明早去吟風的運動場練功吧。”離基地不是很遠的宏偉建築就是大名鼎鼎的吟風學院,這裡是個風水寶地,所有的神兵在進入組織前,不管是自行報名還是被邀請而來的都必須經過這座學府的選拔和訓練,其中的設施和系統非任何組織可及,而學員們的訓練看上去比雜技過癮得多。
阿景和小漫衝進家門還驚魂未定。
“那兩人你認識嗎,怎麼叫你歌冬?”
輕功較好的阿景憤慨多於疲憊,“我怎麼知道,根本就是神經病吧,我可不想在這種節骨眼再莫名其妙惹上什麼麻煩的人。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king好像沒有要殺我們的動作,斯貝古都跟別人打架了,會不會出了什麼大事?”
克路迪的的眼睛溼潤潤黑漆漆的,弄得阿景好生憐惜,它扭着和頭一樣圓潤的臀部走回窩裡,從“桃源深處”叼出事先藏好的薯片啃了起來,兩人見狀,歎號從頭頂垂到腳後跟。
晚上,小漫走進阿景亮着燈的房間,“還沒睡?”
“怎麼,你也還沒睡啊。”
小漫坐到她牀上,鬆軟如蛋糕般的牀陷下去,“其實,我有件事沒告訴你,不知道和king沒派人殺我們的事有沒有關係?”
“哦?”
“我也是我們被弄進幻境那天知道的,停完飛機趕去寧合的時候,我碰見了……你還記得秦城嗎?”
“你說什麼?秦……城……我想想,那個死了的小警察秦城?”阿景半天才反應過來,腦海裡突然想到什麼,又有些不敢相信這種想法。
小漫點點頭,“那天的他跟之前當警察時候完全不一樣,而且他說你死了,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也沒多問就跑過去了,結果就陷進了幻境。”
“你的意思是……king座下的心理戰王牌……就是秦城?這可能嗎,他爲什麼要說我死了呢?”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然後大膽推測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是king的人,那麼必定是king派他來殺我們,他之所以說你死了,也許……是king並不知道你還活着,上次奪命符的事,我們不是也有那麼一瞬間以爲你死了嗎?”
“所以他自信滿滿地來殺你們,沒想到我們竟然逃出了幻境?”
“這樣就說的通了,可是他爲什麼沒有下一步行動呢,他應該知道我們的位置吧?”
“他會不會被king派去別的任務了?看跟斯貝古打架的那兩個人,感覺挺棘手的。”
小漫想了想,“也有可能。你桌上擺的什麼?”
“無盡劍譜,你可別告訴別人在我這兒啊。”
“他給你的?”
“嗯,我替他保管。”
“這樣就打開看了好嗎?”
“他應該是想讓我看的吧,我有這種感覺。”她盯着中間的一招入神。
果然是武癡,小漫靜靜退回自己的房間,阿景這個某方面極不敏感的人竟到現在也沒發現她喜歡過秦城的事,可是,對那時候的秦城的感覺,從那天他突然以king手下出現的時候開始,還存在嗎,他完美的臉還是那麼引人入勝,可是,總覺得什麼改變了,好像看他的時候比以前看得清楚了,也不那麼神聖了,從什麼時候改變的,那天見到他的時候嗎?還是……更早的時候……
小漫走出去之後,阿景擡起頭,對着門發呆了好久,這個人,她本已經忘了,可突然提起的秦城這個人……小漫在q市的種種奇怪舉動真的要靠這個人解釋得通嗎,小漫她沒有說,沒有對她說,可小漫不知道,即便這樣,即便是沒有聯想到秦城這個人的時候,她所有的猶疑、不安、悲傷和痛苦,她都感覺的到。
憨厚的夜裡,同一月亮下的人們做了不同的夢。
第二天一早,小漫推開阿景的們,“起牀了,今天上午的機票,去英國。哇,幹什麼,你看劍譜一宿沒睡啊?”
“什麼英國,你擅自決定的啊。”
“奇迷爾記憶沒有恢復,也不知道虛生石的放置點在哪裡,我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像西方人,所以先去英國,然後是美國、澳大利亞……”
“得得得,別數了,我去洗臉了。”總覺得這種理由有點太不靠譜。
炎熱的夏季和好不輕鬆的暑假很快過去,桃樹也不再過旺分泌生長素,但還是保持着淡淡的粉色,這特殊品種和種植而產生的淡粉要等到冬天纔會消失,三季桃花還保持着相對旺盛的生命力,但寧合的三年級學生卻進入了萬物凋零的時刻,昔時的好友都步入了複習的緊張階段,影飛和辛靈的關係不知怎麼變好,整天互相幫助,兩個男生反而不是很樂觀。
放學後,萬家燈火泯滅的時刻,聚傑一干人等還揮汗於籃球場上。
“喂,聚傑,加入體育生得了,你可是種子選手啊,這樣身體吃不消吧?”
“對啊,你回家還得學一陣吧,遲早累死不可。”
聚傑又投了個三分,“我頂得住的。”阿景和小漫不只挺住了還用一半時間學完課程,就算沒有那種超人的智商,我不跳級時間總能兼顧吧。
影風兄妹倆坐在回家的車上。
“最近班裡的女生都在議論,說華影風成績下降了好多哦。”影飛抱怨到。
“哦。”
“哦!我可不想跟我同時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哥哥名聲下降啊,你可是華家未來的當家啊,這些天你怎麼精神恍恍惚惚的,總半睡半醒,也不買早餐,還有昨晚你不在房間,去哪了?雖然只是因爲早出生一個小時而壓力大很多,但是你可代表了華家的形象,這麼多年都沒有出問題,可別墮落了啊。”
“啊,我知道的,只是最近有點累而已。”即使積攢了多年的底蘊,剛開始練無盡劍的他也會對這種過於精深的秘技不大習慣。
“聚傑打球都沒喊累,成績照樣在上面,我還真是沒看錯人啊,我喜歡的人比你強吧。”
“那當然了,可是還是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對了,你怎麼不叫聚傑哥改叫聚傑了?”
“因爲我不想被他當做妹妹了,而且本來就不比我大多少,一直都是按你的輩分叫他,他纔會理所當然把我看成小妹,現在我也想爭取一下啊。”
神兵軍團總部出了些人事變故,本早就該抵達的新陸軍作戰司令部負責人、高一級指揮官的到任一拖再拖,而中國部的領導也有半數去度假了,只有沒什麼江湖背景的淺層人留守,其實不止是這種時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勢力龐大的領導好像工作就是度假。白無瑕她們既不敢離職,也不敢輕舉妄動,日子就這麼耗着。
秋風怡人的清晨,白無瑕和莫毓籬如往常一樣比着腳力奔到吟風的運動場,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這裡的磁場是不是變強了?”莫毓籬下意識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
“小苑!”白無瑕衝進一羣花癡般女孩中間,“你們滿眼桃心幹嗎呢?”
“新指揮官剛纔來過,就是總部調任的那個。”一個女孩子雙手放在胸前一臉憧憬地回答。
“你見到唐仁了?”莫毓籬叫道。
“是啊,他好帥……”
莫毓籬鄙視的神情,“不要這樣吧,你們接受的可是最高等的教育啊。”
兩人又PK着回到基地,在走廊裡來了個急剎車。辦公室門口那個人很面生,難道他……
“白軍官和莫軍官嗎?”他25歲的身上洋溢着糖果般的親和力和高山樣的大氣,陽光而不失沉穩,面相單純卻又有心思縝密的嫌疑,在這個高手雲集的鶴羣中,他完全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一頂,這是總部獨有的特質,還是他個人獨有的特質?毫無疑問,這個面相乾淨的年輕上司身上有着不同凡響的力量,三個磁場開始相互吸引碰撞,展開了第一次對峙。
“你們好,我是唐仁,案子我已經初步瞭解,麻煩把詳細資料和草擬計劃書送到我辦公室來,最好快些,回見。”他走進屋子,關上辦公室的門。
“哼,是不是有人把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別人地盤上的犯橫叫做大將風範呢?”莫毓籬嘀咕。
“他武功的底細會很好嗎?”白無瑕更喜歡直接動手。
第二天的作戰會議上,唐仁沒有做作的自我介紹和與同組人員過多的寒暄便直接進入正題了:“資料我都看過了,也許我應該早點到的,不過好在還是趕上這屆國內的武林大會了啊。”
“這兩件事根本沒有關係吧。”莫毓籬滿頭豎線。
“好了,大家把想法說一說吧,或者是懷疑的對象,可以很大膽哦。”
懷疑的對象?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誰敢說出來啊,那可是……
“吳均然。”白無瑕吐出的這三個字差點讓全司令部的人噴血。大家集中精神看唐仁的反應,唐仁笑了笑,“好巧,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衆人立即全部失控。
沒錯,根據各種推斷和調查,矛頭直指的幕後黑手就是吳家,但神兵領導層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乾淨,勾結、內鬥、陷害、爭權每天都在上演,甚至更勝於武林之中,而吳家在神兵幾大政黨勢力中,確實不是僅憑我國分部一個小小的作戰部可以一舉拿下的,而且,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他們的所爲,找到證據卻是十分困難的。
唐仁一口氣喝光了面前的咖啡,“我知道,那小子是五嶽劍派的傳人,還是神兵總部的高一級指揮官,還是總參謀部成員,他老爸不僅是總部總裝備部部長,而且也能在江湖呼風喚雨,但是雖然這家子雙雙都能參與總部議政和戰略委員會,而且還傳言就連天下第一的劍譜也在他們手上,可我既然來了,就不是爲了懼怕他們的勢力而來的,新官上任,總要做點事情。”
“何止啊。”白無瑕補充道,“他還是個武學天才,在劍術上的造詣從古代追溯都無人能及,江湖上沒人不知道他的,簡直比神兵主席名氣還大。”
“就是說啊,再怎麼也不能爲了你個人的成績把我們都搭進去吧,我們要是查下去,會被他們家弄死的。”某組員小聲嘀咕道。
“怕被弄死,先搞垮他們就行了啊,反正我早就煩透他那副自視天才的嘴臉了。”唐仁不以爲然地說。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忙着早點回到自己的位置。白無瑕通過這次會議反而對這位上司更具好奇心了,他不像中國分部裡的其他傢伙那樣畏首畏尾權衡再三,大家都走後,只剩下唐仁、莫毓籬和她三人的時候,她站起身,從若無其事到突然襲擊只在轉念之間,莫毓籬張大嘴吧,無瑕她竟然……偷襲頂頭上司!
可是,唐仁只是輕輕一閃,白無瑕不僅撲了個大空,自己還差點摔出去,莫毓籬完全愣在那,好厲害,意想不到的厲害!
“你……什麼時候……太陰險了!”白無瑕大叫道。
唐仁沒說話,抱着資料走出了會議室,但以德報怨的微笑卻被莫毓籬收入眼中。
唐仁是很看好白無瑕的敢說敢言的,從她說出“吳均然”那一刻起就注意到她,然後……是她爲了第一次的不甘而歷經多次的偷襲,可她從未成功過。
又來了,唐仁端着熱騰騰的咖啡看見她的身影,哎?今天怎麼垂頭喪氣的?正猶豫之際,白無瑕一個箭步,手作蛇狀,臉上浮現出往日一樣自信的表情。這下慘了,本身毫無防備不說,捱打的時候還拼命穩住手,“咖啡!咖啡!”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那杯咖啡無情地躺在他的衣衫上,不愧是名牌襯衫,分子運動以不可阻擋之勢超過了史上最快,飛腿門的輕功——天馬行空。
“瞬間吸收了耶。”無瑕驚歎。
“真是的,這下你消氣了?糟蹋東西真可恥,你知道飲水機離這多遠嗎?”他打開門,“跟我進來。”
“你屋裡不是有飲水機嗎?”
他關上門,鑽進櫃子,出來的時候,身上換了裝束,“有是有,但是本不能結婚的近親電線前兩天暗度陳倉,把加熱器氣爆了。”
無瑕忍不住笑出來,“這裡不比總部,好使的飲水機整個基地裡也沒幾臺,而且都在整天不見人影的高層領導那裡,你也別對裝備部的效率抱太大期望,不過高一級指揮官的辦公室,應該會優先維修吧。”
唐仁將髒衣服丟到她頭上,“答應洗好它就可以走了。”他打了個哈欠,重新踏上通往食堂的征程,這傢伙,沒有咖啡就不能活一樣,可是,他是真的輸給我了嗎,不過不管怎麼樣,本來低落的情緒因爲釣到肥魚而變好了呢,也許,永遠不要探知到他的底細比較好吧,她腦海裡突然閃出這樣的想法。
隨着江湖上三年舉辦一次的武林大會的指日可待,神兵的部署也進入白熱化,他們整天探討公事,一方面要故佈疑陣,另一方面要全力查出那筆錢的下落,要抓住吳均然的尾巴一步也不能錯,和以往不同。
毓籬將洗好的唐仁的衣服工工整整擺在辦公桌上,唐仁沒在辦公室裡,她爲什麼總是要替無瑕擦屁股呢?她來到這裡最大的目的就是升職,升到可以握有權利的地步,可以守護自己重要的東西的地步,除此之外,只要低調地過日子就好了,她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可是,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歌冬嗎,可證明她曾存在的痕跡就只剩下冰冷的墓碑了,沒有親人的她時常想這個問題,得到權利之後,自然會有答案吧,最終還是要升職啊。
她打開門準備走,突然聽到走廊傳出說話聲,又立即關上門,不知道爲什麼要躲起來,只是不想正面和他們倆打招呼。
“要吃午飯嗎?”唐仁問。
“嗯,去食堂吧。”無瑕說。
自從第一次會議之後,那兩個人就經常揹着全組人開小會了,無瑕比別人都漂亮很多嗎,能力很強嗎,哪方面呢?
“喂,你用手抓着吃不怕細菌啊?”唐仁早見識過她的粗獷,沒想到到這種程度,竟然在異性面前抓着雞腿啃。
無瑕的笑容彈簧一樣縮回來,“這個世界上有完全乾淨的東西嗎?”
每個進入這裡的人都會對神兵很失望吧,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世界的大家都活在秘密裡隨波逐流,無所謂光明或黑暗,每個人都不認爲自己能夠改變什麼因此也無須努力。“也許有吧,你相信的話。”他說。不,不是每個人吧,總會有些人,就算被全世界誤解排擠也要抗爭的。
那人是你嗎?她的眼光,粗獷中突然閃現了女性的柔美,“我姑且相信好了。”她低下頭笑了笑,也許,只要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是會成功的。
面具男見隔壁房間的門開着縫便走進去,“你在啊。”
“不是你叫我回來的嗎?”秦城捧着手裡的金絲雀。
“對啊,我都忘了,技術組還是沒打開那個該死的盒子,對了,韓漫怎麼樣了?”
秦城只是曖昧地看着金絲雀,“這鳥兒不喜歡待在地下。”
“爲什麼不下手呢?”
“玩玩而已。”他不能告訴king柯景恩還活着。
面具男的手刀伸向金絲雀,卻還是沒有快過秦城銳利的眼神,他擋住了招式,面具男收招,死死盯着他,“幹嗎這麼喜歡這隻鳥?”
秦城暫時鬆了口氣,“因爲有感情了。”
“感情?”
“是啊,就像對您也有感情一樣。”
“你是在拿我跟它相提並論嗎?”
“沒錯,你們,我都會保護的。”
面具男出去後,斯貝古不聲不響地踱到他的桌子旁,“你還是那麼有性格嘛。”
秦城轉過他那風羅萬千少女的面龐,“誰讓你進來的?”
“連柯景恩她們都背叛,king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你果然比以前還恃寵而驕啊。”她又習慣性露出陰冷美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