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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那“東西”努力着，嘔吐一般地說着。
“不要…”羅傑特不知要說什麼，“不要，再說了。”
肉坨一般的樣子，仔細看的話只有背部插着溼漉漉的羽毛。完全沒有人形的臉，和兩隻空洞的大眼睛。
怪物。
惡魔。
但是她是，麗莎。
“不要再，說了。”欲哭無淚地看向那實在不能用“人”來形容的生物。
持續地叫着“哥哥…哥…哥…”
“哈哈…”神父低下眉頭，看不清表情，“哼哼，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太機靈了還真讓人傷腦筋。”
“是呢，神父，”羅傑特瞪向華頓，“你，現在可以說明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是挺好的嗎。”身後傳來卡蓮的聲音，什麼時候進來的？“告訴他也無妨。”
“好…好吧。”華頓低頭苦笑，“人類改造計劃，身體機能改造。”這樣說明着。
“就像殺人鬼一樣，將動物的因子，植入體內，對機能和精神，進行轉換。”
“哼。”羅傑特並無興趣。
醜陋的東西。
魑魅魍魎。
“那你的問題，是什麼呢？”神父見羅傑特反應，決定不一一說明實驗的原理。
“那還用說嗎？”羅傑特怒視着，說道，“當然是，爲什麼要選擇麗莎當實驗品啊。”
明明，她剛過生日。
明明，最喜歡爸爸了。
爲什麼。
“……”
早上還在那裡，歡笑着呢。
“咕…咕…”那具身體發出**。
“……”
華頓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問你呢！”抓住衣領，舉在空中。
神父無力地垂下肩膀，慢慢開口，
“這是，沒辦法的。”
末日一般的表情。
“沒有，世間了…”
“什麼…意思？”
“啊。”按耐不住的卡蓮插話道，“這個由我來說明吧，嗯……怎麼說呢。神父這個職業吧，每年都會有評級的，根據完成教會上層的‘任
務’的程度。對了，華頓，你今年的評級如果還在D以下的話，就…”
“嗯。”華頓沉下頭，表情沒變化，“就會被取消神父的崗位。”
“……”
即使這樣…
“即使這樣！也不能把麗莎…！”
羅傑特把手握緊。
“我…對不起麗莎。”伴隨着窗外的雷聲，幾滴淚從神父眼中落下，之後卻控制不住一般地涌出眼眶，“三年前，她的母親因爲實驗失敗，
精神分裂把自己用利抓撕開。”
嘀嗒嘀嗒的雨點拍打着巨大的彩窗。
神父繼續地哽咽着：“從那時起我發誓要讓麗莎和我永遠快樂地活下去。”
“……”羅傑特低頭不語。
“所以我纔要…”
“閉嘴！”
忍不住了。
“這樣麗莎就開心了嗎？！”
“唉…？羅傑特先生…”
她…
“麗莎她！認爲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夠了！不需要房子，金錢，甚至朋友都…！”
“你懂什麼…”
“當然懂…”羅傑特聲音毫不顫抖，“那孩子…”
那孩子…
“那孩子一直在找你說的鳳凰花…”華頓詭異地，笑了。
哪有…什麼鳳凰花
“那孩子，一直相信着你…”
羅傑特看向已經癱倒在地上的，“那個東西。”
“但是，”華頓將視線移開，“這只是個失誤…”
不知可恥地，辯解着，
“按照計劃，麗莎應該具有意識地，陪着我的…”
明明是個殺人者，
還在，
辯解着。
“她纔不是…沒有意識…”
羅傑特，悲傷地，看着麗莎
“她，爲了不讓我連累進來，特意把我藏起來…”
“呵，”卡連雙手叉腰道，“順帶一提，是我在飯裡下的入睡粉。”
“什麼…”神父露出恐怖的表情
“咕咕…”
神父看向長滿羽毛的肉球，因爲雨水，身體冰冷地顫抖着，巨大的眼球垂下。
“麗…莎…”神父的眼淚已幹，“原諒我…”
不行了。忍不了了。
“開什麼玩笑？！”
一把將華頓甩到辦公桌上。
“呃…”神父躺着，恐懼地望着羅傑特，又看向卡連求救，卡蓮卻無奈地搖搖頭。
去，死吧。
伸出拳頭，衝上去。
“！”
“……”
“什麼…”
那個一身羽毛的…東西…擋在羅傑特面前。
“哥…哥…”
啊…啊…
雙腿發麻，跪在大理石地板上。
“嗚…唉？”
奇怪。
什麼液體從眼角流出。
“嘀”地，滴在膝蓋上。
我……
“哥…哥…”想是用最後的力氣掙扎着，“謝…”
-----------“活着的人，纔是最重要的。”
耳邊彷彿聽到兩年前的那句話。
“我知道了。”
羅傑特放下手，緩緩筆直地站起來。
“切，真無聊。”
無視抱怨的卡蓮，又看了一眼攤在桌上的華頓，和不知什麼姿勢在地上的麗莎。
讓他們，在一起吧。
人，之罪。人，無罪
維護不了，參差相反垂直平行的人生。
-------“想保護所有人的話，是誰都保護不了的。”
想起某女騎士說的話。
雷伊一定在某個角落偷笑呢吧。
真是，傑作。
什麼都，保護不了的我。
一步，一步。
走向房間。
沒有心情去看看傑西和傑西卡是否已經休息。
沒有心情去望向窗外的暴雨。
聖華特納的風，吹着，吹得窗戶直響。
明天，就離開吧。
畢竟，沒什麼可留戀的。一片空白。
開門，爬到牀上。
什麼都懶得考慮
閉上眼。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