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呼。”
輕輕舒一口氣，看着12月晴朗的夜空。
結束了。
即使是冬天寒冷的天氣，一場大戰完也想一個人安靜地透透氣。靠在王宮外白色的牆壁上，享受着一時的放鬆。
“喲，小子，”偏偏有人這時候來搭話，而且那個人還是“偉大~”的桑謝斯將軍，罕見地穿着便服，“累壞了？”
“算是吧。”羅傑特聳聳肩，輕鬆地笑了，“以前沒經歷過這種。”
“以前還沒殺過人呢，這纔是重點吧。”
“誒？”羅傑特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怎麼知道的？”
“你當我這麼多年白乾了？”桑謝斯不以爲然地搖搖頭，“你的眼神之前就像個孩子一樣，軍隊裡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而現在，”
眼神和這邊對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終於有點殺人者的樣子了。”
“是嗎。”無奈地望向夜空，決定以後再思考桑謝斯的挖苦。
“是哦，現在好多了，值得鼓勵。”
“我可不覺得你在誇我。”
這個男人還真是多話。
“哪裡哪裡，小子你也知道吧。”桑謝斯也靠住牆。
“知道什麼？”
“想在這裡工作，必須要幹掉敵人才行。”
羅傑特“唔”地把住下巴：“那必須的。”
“恩恩。不論是你，還是我，還是西萊，還是一直跟着你的那個小女孩。”
阿尼婭她？
“阿尼婭也是這樣的眼神嗎。”
“那當然。”桑謝斯諷刺地笑了，“你這總程度還看不出來誰殺過人，但是那個小女孩，可是比你殺過的人多多了哦。”
“那可真是沒想到。”
區區一個小女孩，而且還是阿尼婭。
“她殺過的人數已經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了，就和我一樣，還有在約伊茲救你的那個小妞一樣。”桑謝斯搖着頭繼續說着，“不過，掩飾地比較好而已。”
“我不想說這些了。”羅傑特依舊靠着牆，看着天空。
這些都，無所謂。
“話說你今天很厲害呢。”桑謝斯兩手抱胸，“90人的青騎士團，一分鐘就燒成黑炭，而且都是重騎士。你的火焰能掃到這麼遠的範圍嗎？”
“嘛。”羅傑特並沒有感到得意，“的確很方便。”
“嘿嘿，”桑謝斯拍拍羅傑特的肩膀，“高興點吧，我好久沒見過這麼有效率的殺人機器了。”
“你這哪叫誇我啊？！”
真是的。
“嘛嘛~別在意。我們贏了吧。”桑謝斯伸出拇指，“你的功勞佔了很多哦。”
“無能王纔是最恐怖的吧。”
“確實。”桑謝斯不否認，“西萊雖然沒有當年那麼生猛，但是現在則顯得更無敵了。”
“這還不叫生猛？”
那聲吼簡直就是力壓千軍。
“對他來說已經很老到了。”桑謝斯只能苦笑，“沒有一個人衝進敵營就已經很好了。”
“說的也是。”羅傑特輕輕地笑了。
那個人的心思，真的猜不中。
“話說，”桑謝斯銳利的眼神掃過來。
“幹什麼，好惡心。”
“感覺如何，第一次殺人。”下巴上的鬍子還未在戰鬥後好好修理。
“沒什麼，意外的很簡單。”
人類這種東西，真是何等的脆弱。
“呼，”桑謝斯吐了一口氣，“我還記得老子第一次殺人。”
“什麼時候？”
“5歲哦。”
“呵呵，”羅傑特有點感興趣了，“好早啊。”
“是啊，”桑謝斯也很有興趣說明下去，“5歲的時候，被賣到黑市那裡去。晚上肚子餓，爲了取悅那裡的商人，我殺了第一個人。”
“。。。。。。”
“一個很可憐的青年，”桑謝斯竟有些慚愧的露出笑容，“連名字都不知道，在大人那裡犯了錯誤，被我這個5歲小孩用小刀挖出了內臟。之後爲了讓那些混蛋高興，我就用那個不好用的鈍刀在他肚子裡不停攪動，攪動，攪動。。。那味道現在好像還聞得到。”
聽得無話可說。
這就是Karb將軍的過去。
桑謝斯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你沒經歷過是不知道取悅他們有多重要的，不殺別人，自己就會被虐死。啊，對了，我後來把他們都毒死了，自己跑了出去。毒藥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商人給的。最後還是參軍了。”
“真是無聊的故事。”
“對吧，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種‘無聊的’故事在這個軍營裡每個人都有的，特別是某人今天就完成了自己首次屠殺。”
“你這是想挖苦我到什麼時候。”羅傑特皺皺眉頭。
“好好好，您就不會想開點。“
“我想的夠開了吧。”
“不過，”桑謝斯挑起眉毛，“我真心羨慕你有這麼方便的殺人能力，這不是比你們聖羽教的改造人還厲害嗎，哈哈哈哈。”
誒？
桑謝斯知道人類改造計劃？
“你這是從哪聽來的？”
“什麼叫從哪聽來的，”桑謝斯在月影的餘光下眯起眼睛，“好歹也是和你們教會上層有不少接觸的，我們的過去的軍隊。”
“怎麼回事。”
“不光我認識裡面的人哦。”桑謝斯點點頭，“西萊基本和裡面的人都認識。還有一個人自稱什麼S先生的，真是沒品位的名字。”
“！”
S先生。
桑謝斯剛剛說了那個名字。
“無能王認識他？”
“那當然，”桑謝斯撇起嘴巴，“那兩個人，當年可是推翻‘瘋王’的戰友哦。”
戰友。
“那他們現在還聯繫嗎？”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剛纔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
“。。。。。。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好吧，就告訴你，“桑謝斯嘆了口氣，“那個S先生，隨後得到了Karb的政權，無能王親自給他的。”
“誒？”羅傑特愣了一下，“所以無能王才宣佈統而不治的嗎？”
“是啊，不過只有我和他才知道就是了，”桑謝斯一副懶得回憶的表情，“但是那個S先生啊，執政以後發起了內戰，雖然說是國內的蠻族先挑起的吧，不過S先生把事情一下子挑大，要求軍隊把Karb西境的所有人殺光。”
“然後你們就照做了？”
“有什麼辦法，”桑謝斯兩手攤開，“怎麼說也是爲**服務的軍人嘛。而且那些蠻族很能打，正好練練兵，我當時殺的可歡了。”
“那種傢伙不能信。”羅傑特眯起眼睛。
“但西萊他現在還堅信S先生不會背叛自己，只不過是聖羽教上層的腐敗導致的內戰而已。”桑謝斯靠在牆上的身子，站直起來，“不早了，今天喝了酒，我先睡去了。“
“嗯，”羅傑特揮揮手。
看着背影離開，感覺這個人沒有想象中這麼糟糕-----當然除了他在屠殺平民的時候。
的確有這種殺人麻木到只要聽到命令就會動手的人。
在這麼多軍官裡，他還算是好交流的一個。
原本有一個跟着我的副官，現在死掉了，在跟我說話時被弩穿過頭骨。
不過，剛纔好像得到了不得了的情報。
S先生和無能王西萊。
以前是戰友。
那個S先生究竟影響了這幾年的多少政治軌跡。
誒，算了，我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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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像話！！”
阿尼婭衝這邊喊道，“羅傑特你立了點戰功，當了點小官就不來找我了！”
“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醫療隊的帳篷裡，坐在一個病人旁，阿尼婭拿着上藥和紗布。
真是的，有傷員就認真工作啊。
剛打完仗，這裡一定忙死了，所以纔沒打算來添亂。
不過，這小子意外的很認真呢。
“太~晚啦！真是的。”阿尼婭撅着嘴，“不過活着回來了就好。”
“嘿嘿，那是當然。”
安靜。
“羅傑特你立了很大的功的樣子。”阿尼婭眼神遊離的嘟噥道。
“。。。。。。”羅傑特不知爲何露出爲難的表情，“是哦。”
我殺了很多人。
利用這一點，立了很大的功。
“我，其實都看到了哦。”阿尼婭露出複雜的表情，眼神卻緊抓住這邊的視線。“看到街道上有很濃的煙，所以就望了望，看到羅傑特在空中。。然後，很多死人。。”
、、、、、、
“讓你操心了。”
“沒事沒事。。”阿尼婭卻笑出來，“總之你活着回來真是太好了~羅傑特你意外的不是一個廢柴呢~”
“意外的是什麼意思啊！”
這姑娘還是這麼活潑。在戰場一定見過很多死人，不過她還是滿懷笑容。
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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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笑容能保持到什麼時候。
“對了，”羅傑特四周望望，“天位騎士還好嗎？”
和伊利歐交戰的時候受傷了的樣子。
“嗯。。在治療中，好像傷的不輕。”
“是嗎。”
好像還是沒有打贏伊利歐。只能說不愧是Guin青騎士團團長。那個自尊心很強的天位騎士會服氣嗎？
連某個趾高氣昂的女騎士都不敢小看。
真的能，打贏這場戰爭嗎。
“諸位！”
聽到這麼大的嗓門就知道是無能王。
“治療傷員辛苦了！”
一陣安靜。
“噗。”阿尼婭沒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夥竟都跟着笑起來。
“什麼嘛什麼嘛，什麼東西這麼好笑！”無能王有些臉紅，但找不到大家的笑點。
“沒什麼，”旁邊一個好不容易停止笑聲的女醫務員回答道，“我們覺得你纔是辛苦了。”
“哈哈哈哈哈！”無能王一陣大笑，“我的子民終於懂得心疼我了！真是欣慰！”
說着走出帳篷。
“呼呼。”阿尼婭還在笑。
誒，先回營地吧。
話說，
他褲子穿反了這種事，由誰告訴無能王比較好呢，噗。@@@@@@@@@@@@@@@@@@@@@@@@@@@@@@@@@@@@@@@@@@
黎明的風吹得羅傑特一哆嗦，趕忙爬起來，還好時間比較早。
今天是一天的訓練，當然羅傑特只要觀察就行了。
兩個師的損失並不大，雖然剛剛打完勝仗，但畢竟Guin的下一波攻勢就要從西邊過來，必須要把狀態回覆一下才行。
總的來說這場戰鬥對軍隊的影響是非常好的。
提升了士氣，把新兵相當於全部訓練了一遍，還得到了Guin的船和船上的食物。
Guin也一定覺得很打擊吧，如此精心策劃的秘密的偷襲竟然以失敗告終，還損失了自己重要的青騎士團的大部分士兵。
而且引以爲傲的伊利歐將軍還在這邊當俘虜。
Karb這邊當然也不是沒有損失。
要說損失的話-----
羅傑特走出帳篷，
一個士兵上前報告。
“羅傑特長官，西萊大人讓我報告您說，天位騎士，貝爾梅德將軍，今天早上治療無效，去世了。”
。。。。。。
這就是，戰爭的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