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世的當天屍骨未寒，父王就告訴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趙之熙側頭對孟綺蘭笑笑，笑的真是難看他接着說道：“玉林公主想招我爲駙馬，父王說這個女人死的正是時候，她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一同死掉是最好的，不然多兩個沒有背景的嫡子毫無意義，他讓我同公主結婚儘快生下嫡子，就皆大歡喜了。”他一口氣嘆得悠長，孟綺蘭能感覺他胸口的心在抽痛，把他的腦袋按到了自己的頸窩。
孟綺蘭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跳的厲害，有一種不好的想法：“難道……害死世子妃和孩子的是你的父王。”
趙之熙用力的摟住孟綺蘭，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想過一百種，來對付折磨殺害我妻兒的兇手，可是到最後我什麼法子都使不出來，我殺死了幾個奴才，卻沒有辦法去報復我的父王，我唯一能做的對抗就是堅決不娶玉林公主。”
她有些明白爲什麼趙之熙偏偏會看上自己了，本來想自己既不心地善良也不國色天香，而且還比他老三歲又是過婚，以他的背景家世才能什麼樣的女子不好選，卻看上了自己。
孟綺蘭緩緩擡起臉，側過頭來看他，目光卻只落在他繡着旭日東昇圖樣的衣襬上：“你是故意想娶我回來氣你的父王吧，而且我手段毒辣也可以幫你整治你家數不清的姨娘和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
趙之熙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覺得我只會是因爲這些？”他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好像他從來不曾流過淚一樣。
孟綺蘭笑了笑，道：“難道是愛我的花容月貌，早個十年我會相信，現在我只相信，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趙之熙沉默了一下，纔開口說道：“你說的這些確實是我本來的想法，我沒有娶皇朝公主，偏偏娶了你這個身份尷尬的女子，甚至還去皇宮請了懿旨。父王氣的臥牀了一個月，想要廢掉我的世子身份，只是無奈於我母妃孃家勢力。我有時候想他有沒有把我當他兒子，還是隻是一顆讓他可以炫耀的棋子。可是後來……”
“我現在不也是你的一顆棋子。”孟綺蘭冷笑的說道。
“不，我沒有把你當棋子，我本來是喜歡你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你還沒有成爲皇后，我就喜歡你了，那個時候的你，天真可愛又張揚，在衆多的女孩中，你是最亮麗的那一道風景，你的喜怒哀樂都是明明寫在臉上的。”趙之熙說着好像那個時候的孟綺蘭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嘴角揚起了笑。
“我怎麼不知道，你長的不差，可是怎麼對那個時候的你沒有什麼映像。”孟綺蘭奇怪的打量趙之熙的一張臉，按說他的長相還是蠻複合她的審美觀的。
趙之熙難得露出了有點羞澀的表情：“那個時候，你十五歲，我不過十二歲眉眼都還沒有長開，你怎麼會看的見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我了，你還喜歡？”孟綺蘭目光盈盈的看向他，眼睛在月光下耀眼的像寶石。
啪一聲把酒壺撞到了地上，一簇心火蹭蹭往上躥，“喜歡，更喜歡了。”
“我心狠手辣？”
“喜歡！”
“我善妒?”
“喜歡！“
“我……”
不想給她在嘲諷自己的機會，趙之熙捧着她的臉重重吻上孟綺蘭，牙齒碰撞着牙齒，脣擠壓着脣，一徑急切地廝磨咬噬，不溫柔亦不甜蜜，痛得要落淚卻又死死不肯放開。
嘴脣咬破了，綻出的血混到一起，滿嘴都是苦澀的鏽味，像是有火一路灼燒到心底。渾身上下里裡外外，無一處不覺心酸，無一處不覺刺痛，扎得一臉冰涼溼意。
兩個人的心裡都有難以磨滅的傷痛，想要相互取暖。
“趙之熙，虧你自命風流，你的吻技術太差了，嘴脣都被你咬傷了。”一吻過後孟綺蘭摸着自己的嘴脣故意抱怨的說道，來掩飾她的羞澀。
趙之熙目光含着灼灼笑意，像要閃瞎孟綺蘭的眼睛：“要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好好表現一下，剛剛是太激動了。”
“哼！”孟綺蘭起身要走：“想的美，本姑娘的便宜不是這麼好佔的。”
趙之熙一把拽住孟綺蘭的手，笑道：“也罷，來日方長，婚期也不遠了，到時候我會好好表現，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你……你這個沒臉沒皮的。”不知是酒氣沒退還是氣的，臉上一片鮮豔的紅。
京城的口風總是轉得比孩童們手裡的風車還快，前幾日還言辭切切宣揚着趙世子收入府中各大美女的風流韻事，嘴皮子一掀，孟綺蘭又成了趙之熙的心中摯愛了，看戲的倒說得比戲文還起伏跌宕。
孟綺蘭雖然沒有正式過門，已經儼然有了趙府當家祖母的做派，府內的事情趙之熙直接打發奴才去請示孟綺蘭。她處理事情來得體又井然有序，連老王爺對她都尋不出一處錯來。
這日孟綺蘭閒暇的隨處轉轉，見趙王府的墨荷開的正好，無邊無際的墨荷花瓣如滔天的火焰，清芳流瀉，到處都是淡雅的味道。
孟綺蘭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美麗的墨荷，讚歎不已。她身旁伺候的如意笑着說道：“這墨荷確實是開的好，就連當今的聖上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趙王府賞花。老王爺見皇上愛看，更讓人好好伺候着，花開的正好的時候，就恭請皇上入府賞花。”
“還有這麼回事。”孟綺蘭從來不知道樑辰天喜好墨荷。
“嗯，當今的王皇后的特別喜歡來王府賞花。”如意說着突然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起來：“您不知道，王皇后還是才人的時候，頭一次來王府看墨荷看的入迷，竟然落進了墨荷池裡。皇上竟然不顧及身份直接就跳進湖裡，把她救了上來。”
孟綺蘭聽了樑辰天英雄救美的事情，突然覺得眼前的美景開始大打折扣，看的沒有那麼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