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攙扶起王勇,口中的話卻讓所有人心中一緊。
聖上對王勇的防備,所有人都明白,若是聖上以天子身份要求王勇做些什麼,那麼誰也無法阻攔。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麼這些做臣子的,完全沒得反抗。
王勇倒是一派坦然,跪下接旨。
反正,他抗旨不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若聖上真的要他性命,大不了他跟着阿木王子去南疆做個閒散將軍玩玩,也好過在鳳昭朝不保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家勇男雄韜偉略,久經沙場,特此冊封其爲‘徵南大將軍’,爲南疆士兵之首。太子與八皇子從中協助,爲朕拿下南疆。”
聖上的意思竟然要冊封王勇爲將軍,且絕口沒提鐵騎的事。
王勇接了聖旨,一派淡然。
傾城的心不由揪起,聖上沒有提鐵騎的事,這不是什麼好事。萬人鐵騎,一直以來都是聖上的心腹大患。可如今聖上既沒有讓舅舅班師回朝,也沒有讓他交出兵權,這其中必定隱含深意。
傾城能想到的事,王勇亦能想到。
想他多年未歸,如今暴露,當着萬千士兵的面,聖上雖無法治他重罪,但治他一個玩忽職守的罪還是可以的。
畢竟,他已多年未曾與聖上聯絡。就連是生是死,也尚未可知。
但他想不到,聖上非但不治罪,反而封官嘉賞,讓他成爲真正的“大將軍”。
“王將軍,我亦多次聽說將軍事蹟,對將軍深感欽佩。如今終於得以相見,也圓了我人生一夢。”
太子對王勇很是恭敬,舉手投足間全是佩服。
王勇不敢苟同,這些年他有過什麼事蹟?就算有,那也是曾經爲王家效力,功勞不是他一個人的,太子的近乎套的並不完美。
“殿下客氣,末將爲國盡忠,死而後已。”王勇不敢託大,只說本分。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後,太子又將目光投向傾城等人身上。
鳳焱與寧白交好,太子是知道的。可對於傾城的出現,他卻着實好奇。
未免太子發現些什麼,傾城早已讓王海
與阿大化妝成士兵的模樣,隱藏於軍中。面對太子的模樣,她亦沉聲道:
“草民王城,拜見太子殿下。”
鳳焱也在一旁解釋說,這是“傾樓”的掌櫃。
此刻傾城也不怕太子看出些什麼,她並非女兒身,又有“傾樓”掌櫃。太子就算想再多,怕是也難以將她與沐家大小姐聯繫到一起。
太子點頭示意,很快變轉移了視線。
軍中,因有太子的加入,而士氣高漲。加之善明已經回了烏蠻,將士們便更加無所畏懼。
太子與阿木王子共同進了營帳,王勇、鳳焱陪同,許是商議什麼國家大事。王傾城樂得清閒,無所事事的她出了大營。
時間過得很快,她重新回來已經一年了。這一年很多事都發生了改變,有讓她開心的,也有讓她傷心的。無論如何,事情都朝着好的一面發展,她也看到了許多以前未曾經歷過的事情。
原來眼見並不定是事實,原來喜歡你的人,也並非是真的喜歡。
不知道不覺,她來到河邊。看着小鳥悠閒、自在地飛翔,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由?
“想什麼呢?”
背後,忽然傳來鳳焱的聲音。傾城一愣,不解問道:
“殿下怎麼來了?”
他不是應該與太子殿下商議國家大事嗎?
“有太子出馬,我這個臨時將軍也派不上用場。”鳳焱語氣輕鬆,並沒有什麼不滿。
傾城小心地陪在一側,氣氛略有僵硬。
自從來到南疆之後,她總覺得她與鳳焱之間的關係變得特別。比如說,鳳焱會送她金色軟甲,比如說鳳焱會陪她一起去敵軍陣營。
鳳焱所做的一切,看似是爲了國家的利益。可實際上,他只擔心她的安危。
對待鳳焱,傾城也不知道是何想法。
重生一回,除了那些真正對她的好的人,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而依照鳳焱以往的舉動,她也不認爲鳳焱會真的對她好。
她與他之間,大概只因她與鳳凝的關係好,鳳焱纔會格外照顧。而作爲“王城”的她,因與
寧白有利益牽扯,所以鳳焱纔對關心她的安危。
即便,她心中有千萬想法,但不可否定的是,鳳焱並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
他會對此對她,難道就沒有別的想法?
傾城想了許多,恍惚間忽然發現鳳焱正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傾城一驚,猛然低下頭。
該死,她剛纔竟盯着鳳焱瞧了好一會兒。
而更令她感到震驚的是,鳳焱居然會笑?而且是對她微笑!
傾城鼓足勇氣擡起頭,卻發現鳳焱的臉上淡然無波,就好像剛纔的笑容只是她的一個錯覺。
對,錯覺。
傾城篤定了內心的想法,不由安慰自己想多了。
“都是些國家大事,我等小民也不想考慮,現在只能守在王將軍身邊,我便心滿意思。”傾城迴應道,她對鳳焱雖感覺不同,但必要的解釋還是需要的。
鳳焱卻並沒有再繼續話題,而是問道:
“你還會回朝陽嗎?”
“當然。等王將軍班師回朝的那天,我也會跟從。”傾城坦言。
她是追隨舅舅而來,自然要與舅舅一同迴歸。
鳳焱沉默了一會兒,隨口道:
“你出來這麼久,家人不想你嗎?”
傾城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怔怔地看着他。
鳳焱解釋說:
“你的年紀不大,長久離開,只怕家人會擔心。”
鳳焱的話似乎也並無不妥,想到沐相府的家人……他們就算擔心她的死活,也不過是擔心她不能爲沐家取得利益。
想來也是,好好養大的女兒,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他們怎會好受?
不過別擔心,她遲早會回去的。虧欠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們知道我的行蹤,不會擔心。”傾城說了謊,目前的情形她不得不這樣說,以免鳳焱會發現什麼。
對於鳳焱,她做什麼事都不敢篤定。因爲她對鳳焱是不熟悉的,她已經習慣了依照前世的經歷,來判別今世的情況。但鳳焱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規律,她不得不從頭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