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海焰的詢問,煩惱無沒有任何遲疑。
“兩年零三個月又四天。”
哪怕一天,他都記得清晰。
“記得這麼清楚?”範五的記憶力,讓海焰着實佩服。
可一個人可以將日子記得這麼清楚,不是用於紀念,便是用於記憶。顯然,範五是屬於後者。
範五苦笑一聲,神情再填落寞。
“我在這裡簡直是度日如年,你不知道一個人的滋味。雖然,這山上一個人都沒有,可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恐懼。夜幕降臨的時候,山上還有些詭異,讓人極爲不暢。”
他在山上待了兩年,也擔驚受怕了兩年。
他害怕那些消失的高手還會回來,更怕這山上詭異的場景。
“什麼詭異?”海焰及時捕捉到範五話語中的關鍵,他願意與範五對話,也是基於這點考慮。
雖然,範五看似什麼都不知道。可他畢竟在這裡居住了許久,他們想要找尋其中根源,還必須得從範五下手。
他或許真的不知道,可是有些事他卻擁有記憶。許他未曾察覺,可一經說出,卻值得深思。
範五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前後左右,雖然這裡再無他人,可他的舉動更添詭異。
確定四下無人,他這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
“會發綠光。”
想想看,寂靜的黑夜,在山林中居然冒着幽暗綠光,這是怎樣一道景象?
陰森、恐怖……
範五還要一直居住在這裡,他待在這裡這麼久,沒有瘋掉,也是心大。
“綠光?莫不是這其中有寶石礦山?”
傾城對此深有不解,尤其是寶石之礦,會出現在火山附近嗎?
對於她的猜測,範五即可做出否定。
“不不不,我也曾這樣猜想。所以,沒事的時候,還專門去那發光之地進行了挖掘。”
他在此壓低聲音,多少有些後怕。
“你們猜,我挖出了什麼?”
“木頭?”傾城配合道。
“不不不,是比木頭更爲可怕的存在。”
想到那些場景,範五便不寒而慄。他暫時平穩了一下心神,這才道:
“骨頭。”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
“而且,還是人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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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此刻提及,他的渾身的汗毛也已經站立。
想想這裡的光景,說不定,他們此刻站着的位置,就有一具骸骨。
“剛來那些時候,我總是抱有僥倖心裡,挖了不少地方。可但凡晚上發綠光的地方,就有一具骸骨出現。這座山上不知道有多少具骸骨,你們說慎人不慎人?”
看守一座空山,他原本還覺得稀奇。尤其是山上的那些似寶石般的綠光,更惹範五覬覦。
他既然能夠來到“星宿島”,自然平日裡也沒少做壞事。比起花娘的被逼無奈,他卻是從小做慣了這些。
即便來到“星宿島”,他收斂許多,但骨子裡存在的性子卻是改變不了。
當初,他被罰看守此地,便是因爲偷偷逃離,被王老將軍發現。
王老將軍許諾他,最多十年之內,便還他自由。
比起他自己膽戰心驚的穿越大海,他當然更看重王老將軍的承諾。
所以,他纔回心甘情願在此看守。
對於這些,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
他就想着,若這是座寶山,說不定還能戴罪立功,早點自由什麼的。當然,他得自己先存在好處。
一旦寶山被發現,哪裡還有他什麼機會。
可誰能想到,這裡不是什麼寶山,卻是漫山遍野一地屍骨。
唯一好點的是,這些屍骨都被埋在了地下。
傾城與海焰並不關心他是誰,又想做什麼。他們來到這裡的初衷,只是想借助這裡高人的力量,對付王老將軍。
但誰曾想到,山上居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以前山上就發綠光嗎?”海焰似乎對“綠光”尤爲上心,沉默了片刻,詢問的又是綠光問題。
範五倒也配合,想了想才道:
“這倒不是,也就這兩三年的事兒。不過,看那骸骨的模樣,卻是有些年頭了。哎,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居然會慘死在這座島上。”
他有些惆悵,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可見到如此多的人死於非命,還是於心不忍。
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居然會讓這麼人埋葬於此。
“到了,就是這裡。”
此時,他們來到了埋葬“風前輩”之地。
不大的一個小山丘,根本看不出任何墳地模樣。如果不是範五指出,他們根本不曾察覺,這裡居然是一處墳塋。
“這是風前輩要求的,一切從簡,也不被任何人知曉。”
範五似在解釋這裡的簡陋,他對風前輩的話很是聽從,所以便有了如今傾城與海焰看到的模樣。
雖然,範五不曾知曉“風前輩”爲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傾城與海焰明白,“風前輩”最有可能是被王老將軍所傷。可是,他就算死,都不敢被王老將軍知曉,不知道曾經他受過什麼傷害。
海焰擺擺手,並不在意這些。
範五將腰上的酒囊遞給海焰,他一個人在山上久了,沒人說話,唯有酒來作伴。
他每隔幾日便要來與“風前輩”唸叨幾句,身邊也是習慣有酒。
海焰像模像樣的拜祭起來,連帶着傾城也不敢馬虎。
他們畢竟是打着“風前輩”的幌子,才知道了這些真相。於情於理,拜祭一下也是應該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兩個人這才起身。
“王老將軍這些年有再進山嗎?”海焰目光平淡,他基本能夠確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些事還是需要範五的回答。
範五一聽這話,想也不想便道:
“你要做什麼,風前輩說過,你們不能替他報仇。”
他目光堅定,語氣更是焦急萬分,好像生怕海焰去找王老將軍報仇一般。
可是,他明明沒有說過,是誰將“風前輩”打成重傷。
說完之後,他也意識到說漏了嘴,急忙解釋: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沒有,王老將軍自下山之後,便再也沒有進來過。”
這樣明顯的掩飾,已經再無秘密可言。
範五也是明白這點,整個人都頹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