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目光直指海澤,冰冷的眼眸中掛着憤怒的痕跡。
即便她不想招惹海澤,卻也不想被海澤當作傻瓜一般戲弄。
“你……”海澤因傾城的話,而有了片刻慌張。
“你知道了?”
他不安地詢問傾城,目光也不再那般執着。但不過瞬間之後,他卻是搖搖頭,語氣也多了幾分釋然。
“不可能,你不可能會知道。”
這是他完全隱瞞的事,連譚馨都不曾察覺,傾城又怎麼會知道。
海澤放下心來,對於根本沒將傾城放在眼中。
他的表現,讓傾城越發惱怒。她索性坦言:
“是,我知道了,我也看清了你們的真面目。”
她知道了,自那一夜海焰自窗戶進入她的房間,她便知道了。
結合這些天他們之間的過往,那些曾被傾城所忽視的細節,全部變得清晰。她知道了一切,所以毫不畏懼。
海澤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目光憤然地盯着傾城,卻是無法與之對峙。
有些事,他既然隱瞞,便必定有他的道理。可若是因傾城而產生變故,到了沒法收場的地步,事情就更沒發解決了。
“焰兒,夫爲婦綱,以後我不希望聽到她有如此言論。”海澤拿傾城不能怎麼辦,他便將這麻煩交給海焰。
反正,傾城答應了與海焰的婚事。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在外人看來,傾城已是海焰的女人。
“是,義父。”海焰在旁一臉嚴肅,即便傾城提及自己所知,他也沒有絲毫慌張。
看着他這副模樣,傾城很是懷疑,溫暖與冷漠,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事已成定居,譚馨不必委曲求全,而傾城則要嫁給海焰。
“城兒!”走出大殿,海焰卻是拉着傾城直接進了屋。
房內兩個正在打掃的小廝,看到海焰形色匆忙的架勢亦急忙躲閃。房門被關閉,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兩個人都不曾言語,傾城的目光隨意而淡然,可海焰卻目光緊盯,似要將傾城吃掉一般的架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沉默許久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聲音。雖然平淡,卻在寂靜中出現,顯得格外突出。
鳳焱的臉色有些不善,緊盯的目光讓傾城有些打顫。不過,她依舊用格外平靜的聲音,一臉不解道:
“你在說什麼,知道什麼?”
她便如同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對於海焰的話充滿了不解和未知。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這回卻帶着逼迫的勢頭。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海焰並不放棄追查,剛纔在殿上,他雖不曾言語,但傾城所說的話卻給他帶來了很大震撼。
他自是知曉傾城聰慧,可如此快的看破現實,卻是讓海焰所料不及。
可是如今,傾城卻不肯多說半個字,這讓海焰越發憤怒。
面對海焰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傾城表面自是一派淡然。
“不,我不知道。”
海焰的心思就如同這廣袤的大海一般,深不可測。她區區一個小女子,如何能夠窺探得知?
更何況,如今這件事,難到不應該海焰先做出解釋嗎?
海焰不說,她幹嗎要提呢?
“你真的不知道?”傾城的態度,也讓海焰有所迷惑。
先前,傾城的話無意表明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她的表現,卻似乎對此事並不知道。
在知道與不知道之間,海焰也迷茫了。
“嗯。”
傾城認真地點點頭,堅定的目光似乎一切都不曾知曉。
海焰卻是不曾大意,正因他明白傾城聰慧,故此此刻也不敢輕易放過。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了許多,海焰也未曾看破傾城的僞裝。
她眼中的堅定自始至終,彷彿一切都是海焰的錯覺。
“好,既然不知道,就別讓我在你嘴裡聽到半個有關此事的字眼。”
終於,海焰還是鬆了口。
兩相對峙,這並非他所希望的。
海焰倒是放過了傾城,傾城卻因爲他的話而惱怒了起來。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誰的錯?
怎麼反倒她沒有去審問海焰,海焰卻如同審問犯人一樣身份她?
“你好生奇怪,難不成,你有什麼事瞞着我嗎?”傾城故作迷茫,目光裡涌現一抹探究。既然海焰如此執着,她倒要聽聽看,他是如何解釋的。
傾城仰着頭,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海焰皺着眉頭,傾城此番作爲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果然,傾城還是知道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傾城是如何知曉真相的。可對於海焰來說,這件事是不能說的秘密。
“城兒,我向來認爲你聰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就算是傾城知道,海焰不打算解釋,更不打算言明。一切不過傾城猜測,也只是她的猜測。
傾城聽到這裡,便也明白了海焰的心思。可海焰憑什麼審問她呢?
她感覺自己如今就如同一個傻子,被海焰耍來耍去。
“我一直以爲你坦蕩,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我該叫你‘海島主’,還是‘戰王爺’呢?”傾城也來了脾氣,她要讓海焰知道,這世上不光只有他一個人受委屈。
一句“戰王爺”,無疑表明她對海焰的認知。
曾幾何時,她第一次見到海焰便覺得似曾相識。那種奇妙的感覺,一直未曾消失。許多次,她都好奇他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龐。可最終,卻只有寥寥無寂。
在船上的那一夜,那跳窗而入的人,讓傾城的腦海一下子涌進了許多過往。
一幕幕的過往不再陌生,那似曾相識的感覺,逐漸涌現。她明白了,海焰的身份。
她平白無故來到了這裡,莫名其妙被海澤視爲眼中釘。就連她最爲期待的海焰,原來也是這樣一副嘴臉。
究竟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又是真正爲她好的人……傾城此刻有些分辨不清了。
海焰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饒是冷漠如他,在面對傾城卻也是溫柔備至。
可這抹獨特的感情,卻因爲傾城的話而產生了變故。
傾城的話,讓彷彿一口惡氣堵在海焰的心頭。他有心解釋,卻也無從解釋。面對傾城的憤然,他的心反倒是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