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茹來說,她只要救出白氏就好。
在救出白氏之前,傾城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與白氏談話的機會。
當天夜裡,沐府迎來了一位貴客。
“老臣參見聖上。”
“老身參見聖上……”
沐相爺與沐老夫人跪倒在地,恭迎聖上大駕光臨。
聖上身着便裝,隻身而來,身後只跟了伺候的安公公。
當然,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旁人是不知曉的。
大武悄悄對傾城比了一個“拳頭”手勢,表面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不少。
傾城瞭然,聖上出門,身邊又怎能沒有隨從?
還沒等沐相爺詢問聖上的來意,聖上開口道:
“朕聽聞沐府新來了一批護衛,乃是百裡挑一,惹得百姓是衆口相傳。朕也來看回熱鬧。”
他的表情掃過沐府衆人,看起來甚至好奇。
沐老夫人與沐相爺對看了一眼,在這種時刻,兩個人尤爲配合。
在內,沐老夫人是沐家的掌家人,在外,沐老夫人也會給足了沐相爺面前。有什麼事儘量都是沐相爺去做,她只要做好一個慈愛的老夫人就好了。
沐相爺上前道:
“讓聖上見笑了,小女管家,新官上任,總想讓差事辦得漂亮。這不辭退了一些侍衛,偏偏說要招一些高手來護院。哪裡有什麼高手,不過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普通人罷了。”
沐相爺短短几句話便讓事情變爲一場小事,朝中大臣,忽然之間家裡多了這麼些侍衛,總會惹人關注。
沐相爺的話便是將這些事當作小孩子的玩鬧,一來可以讓傾城練練手,二來也凸顯了沐家對女兒的疼愛,三來沐相爺也只說這些人是普通人,也打消了聖上所言“高手”的顧慮。
聖上的臉色越發驚奇起來,不由道:
“哦,沐府倒也新奇,讓大小姐管家。是沐傾城吧。”他將目光轉了過來。
傾城急忙上前福身道:
“是,臣女沐傾城見過聖上。”
聖上與傾城並非第一次見面,而且每次見面傾城都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今見傾城亭亭玉立,穿戴整齊,雖然略顯樸素,卻有一種清麗脫俗之感,甚爲驚奇。聖上坦言道:
“你這女娃可是刁鑽,上次連朕都差點被你騙了過去。”
他帶着好心情,說着只有兩個人知曉的秘密。傾城暗道,聖上這是想害死她啊。她知道,聖上說的是上次在木頭宅院的事。
那時候聖上還沒有亮明身份,她便主張了許多事。也幸虧聖上沒有亮明身份,否則她怎麼敢明目張膽去說那麼多呢?
傾城巧笑嫣然道:
“聖上慧眼識珠,看得起臣女,才讓臣女做了主。”
她纔不會故意貶低自己,去迎合聖上的面子。有時候貶低自己不見得是一件事好事。
聖上聽聞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誇朕倒也還是不忘誇了自己。”他搖搖頭,可面色一派溫和。
“聖上贖罪。”傾城倒也配合道。
聖上擺擺手,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不知者不罪,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他也是爲了和傾城拉近關係才這樣說。既然傾城這麼識趣,他也樂得給她面子。他好心情道:
“罷了,把你的護衛都叫出來給朕看看,武藝高超者可直接選入大內。”
此言一出,沐相爺與沐老夫人面面相覷。
大內之人不但武功要高強,而是家世要清白。聖上格外開恩,按理說他們應該感謝。可這是沐府剛剛挑選的人,沐相爺明白,其中還夾雜了幾個他的人,如此若是被聖上選進宮,那於沐家又是一場危難。
傾城自然也不希望聖上選誰進宮,她的人都是舅舅的人,絕不能入宮。
傾城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聖上是來做什麼的?難道僅僅是爲了看護衛?
可無論做什麼,這些人不能入宮。
“聖上,這是臣女招來的人。”傾城直言不諱道。她的嘴巴撅了起來,看起來很是不滿。
“傾城,不得無禮。”沐相爺呵斥道。
他心裡明白,辛虧傾城這樣說,否則誰都不好拒絕。
聖上正等着沐相爺謝恩,不想傾城卻從頭插了進來。看着傾城如小獅子一般的神情,聖上笑着搖搖頭道:
“沐相不要太過嚴肅,女兒家的話多是撒嬌,想朕那安寧丫頭也是如此。”
女兒家,總是愛和父親撒嬌。聖上很享受這種感覺,自然見不到沐相爺對傾城怒斥。
沐相爺此刻也便順着聖上的話說:
“聖上說的是。”
傾城一副委屈模樣,彷彿心愛的東西要被搶走一般,看得聖上又是一陣大笑,甚至承諾道:
“罷了,既然你不許,朕就不要了。看看總可以吧。”
他的語氣似和傾城商量,堂堂一國之君,竟也如此態度,令人啞然。
“只能看看。”傾城委屈道。
她一副小女兒姿態,彷彿生怕聖上會搶奪她的人一般。
聖上看了只有苦笑不得,還不得不配合道:
“好,只看看,我一個都不帶走。”
他總不能讓人以外他欺負小孩子吧。
傾城又遲疑了片刻,這才讓文二將人帶來。
沐府招收的護衛乍聽下來是聽不少,但要在沐府站崗放哨的,細分下來也沒多少人。聖上來的路上已經見過不少,傾城便把那些各個院裡的護衛也叫了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聖上狀似不經意道:
“沐相,府中的夫人今日何在?”
傾城心思一動,不覺疑問。
她告訴白茹,在白氏離開之前,她需要見白氏一面,纔好作定奪。白茹說她來安排。如今聖上駕臨,難道這就是白茹所說的“安排”?
傾城疑問,沐相爺則是渾身一驚。
他就知道,聖上來到沐府,理由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稟聖上,賤內染了瘧疾,臥病在牀。”沐相爺惶恐道。
他自是知道白氏與聖上的關係,可聖上一連數年都不曾理會的人,他還以爲白氏已經成爲一顆棄子。那麼如今,聖上又爲何偏偏要提到她呢?
沐相爺的心中百轉千回,生怕聖上會再讓白氏再付恩寵。
“瘧疾?”聖上念着這兩個字,語氣幽幽,聽不出什麼想法。
“是。”沐相爺只能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