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聲音柔柔,渾身的氣勢卻不容小覷。那股似與生俱來的強大氣息,令傾城莫名熟悉,卻也莫名畏懼。
她不得不信,她就是女子,而女子就是她。
女子似已沒了耐心,她長袖恢復,眼前便又浮現一些畫面。
隨着畫面的不斷深入,傾城的大腦已然被畫面所充斥。她不想再看,頭痛欲裂的感覺令她快要窒息。
可是,眼前的景物瞬息萬變,即便她不已經沒有去看,可內心那種煎熬卻依舊沒有減少半分。
“咦?”
不知何時,女子竟來到了傾城身邊。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傾城的大腦,可卻從傾城的頭上直接穿了過去。
女子似乎也有疑慮,不由吃驚起來。
傾城沒有注意女子的動作,但她覺察到了女子的愣神。
她忍住頭痛欲裂的感覺,猛地抓住女子襲來的手掌,用力揮開。
她想要得到救贖,想要離開這裡,可是,眼前的路遠遠沒有盡頭。
女子依舊呆愣,她沒有理會傾城,卻是獨自思量着什麼。
傾城走來走去,邊緣處便是深淵,她根本無法逃離這裡。頭痛還在繼續,甚至有那麼一刻,她就想這樣沉沉睡去。
可是,不行。
她可以與“死神”決鬥,卻不能這樣白白死去。
強大的意識裡讓傾城依舊沒有倒下,女子忽而目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等她再看向傾城時,目光已變得灼熱。
傾城對女子的目光尤爲熟悉,在打獵之際,這便是她對獵物的目光。
“你,你要做什麼?”傾城節節後退,慌張的話語令她來不及冷靜。
女子步步緊逼,詢問道:
“你是不是……沒了記憶?”
女子對此也不甚瞭解,但她可以說出傾城失憶之事,令傾城不敢大意。
“你在說什麼?”傾城竭力保持鎮定,堅定的眸光帶着毋庸置疑的口吻。
即便她發生了什麼,也不能自己露出破綻。
女子根本就不在意傾城的反應,她隨即道:
“沒錯,你就是失憶了。”
她根本不用傾城言說,直接就下了判定。看着傾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看起來甚是詭異。
傾城無法否定什麼,卻也不能肯定什麼。
女子搖搖頭,淡然道:
“我就是你,你瞞不過我的。”
剛纔的一切雖然有她的猜測,但心靈的想通,令她更加明白傾城的處境。
傾城就彷彿自己脫光了衣服,被人看了個透徹。
可是女子所說,她們心靈想通,她卻不這樣想。
若是如此,那麼女子想什麼,她豈不是也會知道。
女子之所以會知曉她的失憶,一定是她在某個方面露出了破綻。
想通前因後果的傾城,這才穩定了心神。
既然女子如此篤定,傾城便也不隱瞞。
“沒錯,我失憶了。你若是想要如何,我恐怕也無法配合。”
失憶,對一個人的反應是巨大的。
眼見半個月時間已過,她又不想去求鳳焱,只有老老實實等待着失憶的降臨。
女子毫不在意此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着傾城淡淡問道:
“有沒有感覺,你的頭很痛?”
傾城猛然一驚,她的頭痛她有預料是女子搞的鬼。而今,女子毫不掩飾,其中又有什麼變故?
女子坦言告知道:
“我原本想,若我的記憶直接進入你的腦中,恐怕會讓你產生幻覺。但是如今,你的體質正適合我的生長。”
兩個人的記憶,總會產生反噬。即便是同一個人,想要接受卻也無法達成。
可是,若是失憶,卻正好了沒這層顧慮。
傾城也聽明白了,這個女人想要佔有她的身體。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想利用我?”
傾城走到懸崖的邊緣,小心地做着猜測。
女子對她的行動倒沒有什麼限制,大概是不覺傾城能夠放棄生命。她反倒坦然道:
“我說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不過,如今你的記憶力還沒有我的影子。但是別擔心,你馬上就會知道一切。”
女子的話令傾城更加不安,若是她所料不差,女子便是想通過她達成某種目的。
可是,她怎能如願?
“我死你是不是也就死了?”傾城忽然開口道。
她的眸光堅定,深處邊緣地帶的姿態,也可以很好的證明她的心意。
女子原本不以爲意,當看到傾城已經身體前傾,卻即刻威脅說:
“你別亂來,你若死了,沐老夫人他們一個都出不去。”
她竟然知道傾城心中的掛念!
就此威脅,恰好是傾城最無法捨棄的東西。
可是,傾城不能被威脅。即便如此,她依舊高傲道:
“哼,我若不死,他們同樣也出不去。”
女子如此狠辣,又有如此本事。想要出“地下城”易如反掌。可是,她出去了,沐老夫人等人又如何額?
女子可以威脅她,她亦可以威脅女子。
眼見傾城不爲所動,大有一跳了之的架勢。女子終於語氣鬆動,急忙妥協道:
“等等,我可以帶他們平安出去。”
女子非常聰慧,傾城還沒有說出條件,她便急忙開口。
“你的目的?”傾城鄭重問道。
一個女子,有如此本事,卻無法離開這裡。偏偏只能通過她達到,這令傾城不敢大意。
女子嘆了口氣,哀怨地瞥了傾城一眼。
她似乎有些委屈,看得傾城有些心痛。
或許,女子有一點說對了。她們的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若非如此,傾城無法解釋自己內心之中那突如起來的悲傷情緒。
眼見傾城不肯放棄,女子也便捨棄了掩飾。她幽幽開口說道:
“好吧,既然你如此執着,我便告訴你。其實,我是你的前世。”
“前世?”傾城覺得女子越說越沒譜了,她原本就是從前世而來。她的前世,還是她自己。
若她不瞭解自己的前世今世,差點會被女子誆騙。
可是,女子卻不在意傾城如何去想。只是說出她所知道的事實。
“我是部落中的傾城王妃,你在外面見到的雕像,就是我的形象。”
女子的聲音悠然,透着些許滄桑。彷彿隔了許久,久到如一股陳釀,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