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爺渾然不覺兩個女兒對他的看法,只一心爲沐傾心鋪平道路。
聖上頭一次正眼看了看沐傾心,他倒是沒有覺得此女有何不同。
不過既然沐相爺都這樣說了,他也不便再說什麼。
“好一個‘心頭肉’。朕喜歡孝順的人,如此,便許爲正妃好了。”
反正鳳顯也是那般,有個這樣的王妃也好。
“臣謝主隆恩。”沐相爺無不感謝。
太子大婚,得益的卻是沐家。
“三位王妃,三位王妃。”馬車之上,沐相爺口中不斷呢喃。
鳳昭國如今只有三位王爺,而其正妃均出自沐家。
這代表什麼?
沐相爺怎能不快慰?
傾城莞爾一笑,衝着沐傾心說道:
“恭喜二妹妹得償所願。”
這是沐傾心最大的心意,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沐傾心嫁給鳳顯,正是她最期待的事。
沐傾心原本開心的面容稍稍一頓,她忙道:
“謝謝姐姐幫我達成心願。”
在景仁宮的一幕,沐傾心還心有餘悸,若不是傾城正好說出,只怕聖上還想不到她。
可此事也是兇險,稍不留神,她便會成爲天下笑柄。
沐傾心也不知道傾城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無論如何,結果還算不錯。
傾城淡淡一笑,頗有深意道:
“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你的,搶也沒用。”
沐傾心神色一滯,景仁宮她對傾城的言論令她後怕起來。
“姐姐,我……”她想要道歉,想到讓傾城原諒她,可還不等她開口,傾城便道:
“你我姐妹,無須介懷。”
只是口頭的道歉,有什麼意義呢?
她要的一輩子的無法反抗。
沐傾心,鳳顯,這兩個人終於捆綁到了一起。如此,她的計劃也得以順利展開。
傾城的話令沐相爺難得露出微笑。
“傾城不愧是長姐,果然有長女之風。”
傾城自來都是沐相爺的驕傲,無論內外,這個女兒都令他面子十足。
今日雖有小插曲,但這並不影響沐相爺對傾城的“喜愛”。
不過是表面上的言論,傾城也道:
“自然是父親教育得好。”
地下通道內的事,傾城猶如黃粱一夢。
那些沐相爺的深情,他的寵愛,自回到地面,全然沒了蹤跡。
她都分不清,哪裡是沐相爺的僞裝,哪裡又是他真實的寵愛?
若他對沐傾心的一切不過僞裝,那麼傾城還的確佩服他。
沐相爺沉浸在“三位王妃”的喜悅當中,更恨不得再生一個女兒,入主東宮。
只可惜,東宮之主卻已然不是早年間的那個無知幼兒。
“十二皇子,不,十二王爺也重新被聖上看重,天佑我沐家。”
沐相爺大喜,傾城幾姐妹也齊聲道:
“女兒恭喜父親。”
一路上歡聲笑語,衆人連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可是角落裡的冷如霜,卻無人問津。
回到沐府之後,沐相爺便一頭扎進書房,沐傾舞陪着傾城一路回院,到了門口這才說道:
“多謝姐姐。”
她知道,十二皇子能夠再獲聖恩,與傾城的囑咐是分不開的。
“恭喜妹妹得償所願。”傾城如今這句話纔多了真心。
沐傾舞從來都知道傾城能力,如今更是直言不諱道:
“若沒有姐姐,妹妹哪來的‘得償’。”
在她眼裡,傾城是她姐姐,更是她的恩人。
傾城說的很對,孃家的地位與身份有關。她沒了娘,自然夫家便是一切。
若十二皇子依舊是皇子,那麼她的地位可想而知。
但是現在,十二皇子成了王爺,他成了有能力與鳳焱與風顯抗衡的人,這令沐相爺也不敢隨意對待。
傾城做了那麼多,唯一欣慰的便是沐傾舞今世的改變。
她不再那樣冰冷,心中有了希望,人也開朗許多。
“十二王爺心思謹慎,他日必定有所發展。”傾城提前透露。
即便沒有她,十二皇子也會想通一切。
因爲前世,他是唯一一個,在鳳顯繼位之後沒有遭受迫害的皇子。
由此便可以看出他的本事。
沐傾舞的目光盯着遠方,幽幽道:
“我只求平安無事。”
什麼大富大貴,什麼皇子王爺,她只求平安。
這樣的心思太過淡然,不適合沐家,更不適合鳳家。
但有些事冥冥中自有註定,躲不開,逃不掉。
進了屋,美景咋咋呼呼便跑了過來。
“小姐,我聽說宮裡發生的事了,您要帶我去,我肯定寸步不離。”
她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在景仁宮發生的事,雖然於傾城是烏龍一場,但名聲畢竟有損。
她便是以爲,若她跟了去,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美景的舉動似在顯露自己,也似幸災樂禍。傾城不忍打擊她道:
“是我讓良辰不必跟從。”
“啊?爲什麼?”美景不解了。
傾城剛要開口,門外卻傳來張嬤嬤的聲音。
“大小姐,戰王來了。”
鳳焱!
傾城頃刻站起身,去尋鳳焱。
等傾城到了書房的時候,卻發現這裡不止有鳳焱,更有沐相,有沐傾心……
“父親……”傾城略有尷尬,她怎麼也忘記詢問張嬤嬤,鳳焱是不是來找她的?
沐相爺樂呵呵地解釋說:
“戰王給你二妹妹送來聖旨,你倒是急切。”
“我……”我哪有?
傾城自是尷尬,沐相爺倒是一副盡在掌握模樣,搖搖頭道:
“罷了,你們去吧。”
去?
去哪!
傾城心中羞澀難當,鳳焱卻不合時宜道:
“多謝,沐相。”
這不明擺着,他來到目的就是爲了傾城嗎?
傾城好不尷尬,鳳焱卻一派坦然。
兩個人來到橋上亭中,傾城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來了?”
他們不過剛剛分別,鳳焱還能對她說什麼?
鳳焱的目光一向淡然,不過如今竟然有些許慍怒痕跡,傾城以爲自己看錯了,鳳焱目光一轉,厲聲道:
“昨夜,鳳顯對你做了什麼?”
傾城心中一驚,她篤定鳳焱並不知情,便毫不猶豫說:
“你在說什麼?我昨夜根本沒有見過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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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於鳳焱,他完全沒有知道的必要。
鳳焱也不逼問,只是開口道:
“你若昨夜沒有見過他,景仁宮的宮女便不會篤定你在景仁宮內,而他也不會緊盯着你不放。你可知道因爲這件事,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