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陌出來的時候,小張子還是恭敬地站在一邊,不管怎麼樣,北辰陌是他誓死追隨的主子,他決不能有半分不敬。小寶失了魂一般站在那裡,腦子中都是清潯痛苦倒地,鮮血瀰漫的觸目景象,她自然知道小姐有多麼在意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現在孩子沒了,小姐要怎麼辦纔好。
看到北辰陌出來,小寶二話不說就跑進了冷宮,她是不管得罪不得罪皇上了,要是小姐有什麼不測,她也是不打算再活下去了。小張子伸手想攔她,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只好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北辰陌“皇上,現在……”
北辰陌此刻已經調整了情緒,看似冷淡地說了一句“讓王太醫過來好好看看。”然後舉步向前走去,小張子暗暗嘆了口氣,跟上了北辰陌,擡頭正對上北辰陌的手掌,這可把他嚇了一跳,原先毫無瑕疵的手中,此刻是一片血肉模糊。小張子立刻低下了頭,有些事情他就是看見了也得當做沒有看到,只是從皇上手掌上的傷口來看,剛剛面對皇后娘娘痛苦的樣子,皇上雖是做出了一副冰冷無情的樣子,只怕心裡很不好受吧。
王太醫奉北辰陌的命令來看清潯,等到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好,自己的額頭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看着躺在榻上仍處於昏迷中的清潯,他心疼地皺了皺眉,醫者父母心,更可況她對這個皇后實在是很有好感。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孩子要是不早點打掉,別說是三年的壽命,就是這個月都熬不過去,現在沒了孩子這個負擔,好歹能拖個兩三年,再從長計議。
清潯醒過來的時候有些呆愣,突然間猛地坐了起來,雙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那平坦的感覺,她的一顆心都冷透了,她的孩子,沒了,是被北辰陌親手殺死的。
清潯蒼白的臉上是一股自厭的絕望,她竟然沒有好好保護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她目光一片空洞,心口一陣陣抽痛,想哭卻發現眼睛乾澀的厲害,隱隱的刺痛。
小寶一直守着清潯,看到她醒過來心中一喜“小姐,你醒了。”但是沒有迴應,清潯彷彿完全沒有聽到小寶的聲音,或者說她完全將自己封閉了起來,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信息,一個人疼痛,一個人絕望。
看着如同布娃娃一般沒有靈魂的清潯,小寶心中慌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不要嚇小寶……”
清潯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手還是無意識但緊緊地護着肚子,就好像這裡面還是有她一心想要保護的孩子一樣。她曾經幻想過無數遍,不管這個孩子是男是女,一定都很漂亮,她會細細地呵護他長大,看着他會走路,會說話,會第一次軟軟糯糯地喊她母后,會穿着不好看但卻是她親手做的小衣服活蹦亂跳……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清潯空洞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抹極亮極燦的光,帶着不顧一切的決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