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少女不懷春，鐵蘭雖然自小就接受訓練，可是經常瞧着夏霓裳和月夜魅耳鬢廝磨，自然也就有了幾分曉事。在夏霓裳的調笑之下，情不自禁的紅了臉頰，有些扭捏的道：“娘娘果真是會取笑人的。閒着沒事兒便慣會拿着奴婢來尋開心。趕明兒奴婢若是果真有喜歡的人了，定然是要求着娘娘給奴婢一條明路了。娘娘不愁沒有取笑奴婢的時候。”
鐵蘭到底是練武之人，也沒有普通女子那樣的小家子氣，看着夏霓裳都是不介意說這樣的話題，便也就趁機將自己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夏霓裳微笑道：“好，本宮都依了你。只是到時候，別害羞的說不出來了。”
鐵蘭不服氣的昂着頭道：“江湖兒女，從來便是不拘小節，若是都這樣扭扭捏捏，那還有什麼快意江湖的樂趣可言？”
看着鐵蘭一臉的好奇，夏霓裳對她倒是生出了幾分佩服，微笑道：“看不出來，本宮的鐵蘭骨子裡還有幾分俠骨柔腸。本宮以前倒是小瞧了鐵蘭了。”
孫福從外邊兒進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主僕和樂融融的畫面。
“呀，孫公公來了呀。快請進來，外邊兒冷着呢，這一會子就飄起了雪花兒了。”鐵蘭一邊說着，一邊拿過門邊的雞毛撣，輕輕的幫着孫福撣去了身上的浮雪。
孫福對夏霓裳格外的不同，所以鐵心和鐵蘭兩個人在他面前似乎也沒有面對別人的時候那種拘束。
夏霓裳看着孫福一臉凝重的模樣，笑道：“外頭下着這樣大的雪，什麼事情勞煩孫公公親自來一趟呢？吩咐個小太監來傳一聲，也就罷了。”
孫福躬身道：“娘娘的事情，在奴才的眼裡，從來都是大事，沒有小事之說。況且這件事情還是皇上吩咐奴才務必親自去辦妥當的。如今奴才無能，沒有將事情辦妥當，自然是要來娘娘這邊負荊請罪的。還請娘娘責罰奴才。”
孫福說着，便是跪在了地上，脊背挺得筆直的，沒有絲毫想要請罪的意思。
可夏霓裳卻是實實在在的着急了，連忙道：“鐵蘭，趕緊將孫公公扶起來，這大冷的天兒，地上涼。”
孫福卻堅持道：“這件事情的確是奴才失職，還請皇后聽過奴才講述前因後果再做決定。”
夏霓裳嘆了口氣，知道這孫福也是十分倔強的人，便是點頭道：“孫公公有話請講。”
孫福擡起頭看了夏霓裳一眼，才道：“啓稟皇后娘娘，
那翠兒，沒了。”
夏霓裳的手輕輕的抖了抖，雖然那翠兒是罪有應得，可是夏霓裳總覺得翠兒的骨子裡是善良的，不會做出如此衝動的事情。可這宮裡的事情，從來都輪不到她來做主。雖然她的心裡是可憐翠兒的，卻無能爲力。
如今聽到翠兒不幸的消息，只能嘆了口氣，道：“翠兒做出這等背棄主人的事情，實在是天理不容。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孫公公。孫公公還是起來說話吧。”
鐵蘭聽見這話，連忙去將孫福扶起來。孫福這纔起來了，臉上卻還是有些看不見的陰霾。垂首道：“奴才無能，沒有能夠問出來究竟是誰人在背後陷害皇后娘娘。所以這危險還是沒有被徹底的解除，娘娘日後不論是吃穿還是住行，可都要分外小心纔好。御藥房那邊的線索已經是斷了，不過奴才已經吩咐御藥房那邊的人小心的看管着。以免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夏霓裳點頭道：“本宮多謝孫公公的好意了。這些事情，本宮自然是會多注意的。那翠兒的屍體，可會被髮回原籍？”
夏霓裳惦記着自己曾經說過會留她的全屍，因而想着，就問了。
孫福點頭道：“桂嬤嬤特別吩咐了，說皇后仁慈，留她全屍。可雖然是這樣，她也不能夠被髮回原籍的。”
夏霓裳嘆了口氣，道：“本宮能爲她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孫福道：“娘娘宅心仁厚，對於背叛自己的人都能夠如此的體恤，奴才真是佩服萬分。不過奴才有話要提醒娘娘，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有時候，仁慈並不一定是好事情。若是養虎爲患，那娘娘纔會後悔莫及。”
夏霓裳愣了愣，自然知道孫福這話是意有所指，點了點頭道：“多謝孫公公提醒，本宮日後會注意的。孫公公有心了，本宮有話想要問孫公公，卻不知道孫公公是否方便？”
孫福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道：“娘娘有話請說，若是奴才能夠爲娘娘答疑解惑，奴才必定全力而爲。”
夏霓裳嘆了口氣，心裡知道自己約莫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爲了慎重，她還是揮了揮手讓鐵蘭下去了。
看着鐵蘭將門關上，夏霓裳才輕聲道：“孫公公，有一句話，本宮很早就想要問孫公公了。孫公公爲什麼待本宮這樣的好？孫公公又爲什麼屢次幫助本宮。”
孫福依舊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道：“皇后宅心仁厚，是後宮中難得一見的主子。
奴才爲皇后奔走自然是心甘情願的，並沒有那麼多爲什麼。若皇后果真想要奴才說出一個答案，那便是奴才和皇后投緣吧。”
夏霓裳嘆了口氣，道：“孫公公究竟還是不想要告訴本宮。罷了，本宮也不爲難孫公公了，只是孫公公，本宮很好奇，孫公公爲何喬裝入宮，又是如何在皇上那邊掩人耳目的？或者說，皇上也知道真相？”
孫福臉皮輕輕抖了抖，擡起頭，看着夏霓裳，半晌，纔有些艱難的道：“皇后冰雪聰明，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皇后。不過皇后既然知道奴才對皇后沒有惡意，想必皇后也不會做出那等過河拆橋的事情。很多事情，到了該揭開謎底的時候，自然就會揭開謎底的。過早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有時候未必是什麼好事。”
夏霓裳沒有想到孫福竟然這樣就承認了自己喬裝的身份，沉思了片刻，道：“孫公公，本宮還有一件事，存在心裡很久了。”
孫福擡頭道：“可是有關皇上的事情？”
夏霓裳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本宮能夠感覺到皇上對本宮的態度，有時候明明就是很喜歡的。可是突然有時候又十分的厭惡，孫公公可知道這其中的訣竅？”
孫福點頭道：“奴才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對於娘娘來說，已經算不得是困擾了吧。如今皇上對娘娘已經是寵愛有加了，娘娘又何必執着以前的事情呢？”
夏霓裳搖頭道：“若是兩個人心裡有些陰影，那遲早都會暴露出來的。本宮還是想要清楚的知道來龍去脈。”
孫福嘆了口氣，道：“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那時候的皇上還只是太子。去夏狼國邂逅了夏狼國的霓韻公主，對公主一見鍾情。所以在自己登基之後，纔會要求迎娶公主。外界根本不知道夏狼國有兩位公主，所以皇后嫁過來的時候，皇上會以爲皇后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皇后曾經自殺都不願意嫁給皇上，這也讓皇上心有不甘……”
孫福將月夜魅對夏霓裳的不滿通通都說了出來，夏霓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本宮都知道了，多謝孫公公不吝賜教了。”
孫福點頭道：“其實奴才也希望皇上和娘娘鸞鳳和鳴，如此我們做奴才的也就輕鬆很多了。若是娘娘沒有別的事情，那麼我們奴才就告退了。”
夏霓裳神色略微有些疲倦，揚聲叫鐵蘭將孫福鬆了出去，自己便歪在牀榻之上。
五年前的往事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