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果茫然道:“師傅,聽着你這話,怎麼有點傷感?皇后的身體不一直都是師傅你在負責調理的嗎?再說了,剛纔剛纔我已經聽見皇上和嫡親王的聲音了,想必他們已經回來了。有什麼話,師傅可以親自給他們說,何必要我來轉達呢?”
榮郡主一邊給夏霓裳蓋好被子,一邊道:“是,一直都是我在調理。可以後就要靠你給皇后調理身子了。我這幅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脆果看着眼前這個身材幹癟的老嫗,眼眶裡一陣酸澀,跪在榮郡主腳下,道:“師傅,你這是何苦。”
榮郡主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睛裡迸發出一絲精光,道:“是誰將本宮害成這樣,本宮自然會去調查清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皇后娘娘的身體。你和嫡親王說,不管他有麼有記起來我們的曾經。就讓他忘了我吧,千日醉中摻雜的醉紅塵原本就是無解之毒。那最後的一點千日醉被我用掉了,這醉紅塵已經無藥可救了。”
脆果眼睛瞪得大大的,道:“師傅,這千日醉……”
脆果記得很清楚,皇后所中的毒,正是這種叫做千日醉的毒藥。
榮郡主苦澀笑道:“一切如你所想,不過讓皇后染上醉紅塵的毒,並非是本宮所願。本宮自然會去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榮郡主說完,便穿上自己的衣服,打開窗戶,縱身離開了。雖然她身上依舊穿着之前的那一身華服,可此刻她已經沒有之前的那股氣勢。有的,只是一個形銷骨立的老嫗,可笑的穿着那不符合年齡的衣服。
脆果緩緩跪地,衝着榮郡主消失的方向叩了三個響頭。自己的師傅爲什麼要給皇后娘娘下藥,這是她想不到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應該想的。
擦掉了眼淚,正準備打開寢宮大門,就聽見一聲巨大的聲響。此前被脆果用門閂閂上的門已經碎成了粉末。月夜魅和月夜歌帶着鐵蘭闖了進來。
脆果呆在原地看着三個人衝進寢宮,連忙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嫡親王……”
不等話說完,月夜魅的身影就已經略至夏霓裳的牀邊,一隻手扣上她的脈門,感覺到沒有絲毫差錯的脈象,才輕輕的將夏霓裳的手放進了被子裡。輕輕的爲夏霓裳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
而月夜歌此刻就像一頭髮怒的豹子在寢宮裡走來走去,走了一圈沒有看到榮郡主的身影便有些着急的問道:“榮郡主呢?去哪裡了?”
脆果轉過身來對着月夜歌跪下道:“啓稟嫡親王,師傅她已經……已
經離開了……”
月夜歌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腦門,近乎嘶吼的道:“她怎麼能走呢,施展了子母換血大法,她怎麼能走呢?若是不及時救治,她不會有超過三個月的生命。”
看着月夜歌幾乎抓狂的樣子,月夜魅起身,拍了拍月夜歌的肩膀,道:“夜歌,彆着急。把事情問清楚,或許事情並不像是我們想象中那樣的糟糕。”
月夜魅說完,便對着脆果道:“你叫脆果是吧。起來好生說話,告訴朕,榮郡主都說了些什麼了。還有,你爲什麼會叫榮郡主叫師傅的。這些,你一五一十的和朕說來。若是有什麼不妥當之處,朕赦你無罪!”
脆果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以前沒有和月夜魅做過太多的接觸,只是覺得這位帝王十分的有魄力。如今才覺得,原來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脆果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經看出端倪,爲什麼不將自己的師傅拿下治罪。
脆果只知道自己的師傅在宮裡地位非凡,卻不知道她的師傅可是月神唯一有着免死金牌的人。
略微有些戰戰兢兢的起身,將自己如何和榮郡主結緣,如何成爲她的傳人,和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月夜魅說了。
當脆果說道榮郡主最後用自己的生命爲代價救了夏霓裳,月夜魅和月夜歌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到最強,脆果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皇上,事情就是這樣的。還請皇上饒了師傅吧,師傅也爲她的行爲付出代價了啊。”
月夜魅沒有理會脆果,轉過身去看着月夜歌,一臉的探尋。直到看到月夜歌那鐵青的臉色,才鬆了一口氣。
揮了揮手,讓脆果等人下去了,寢宮裡就只剩下了月夜魅兩兄弟和尚且沒有醒過來的夏霓裳了。
過了片刻,月夜歌的臉色才稍微恢復了正常,嘆了口氣,道:“榮兒的性子還是那樣倔,眼下就算我們想要去找她,只怕也是無能爲力。等皇嫂醒過來了,情況穩定了,我再去找她。約莫,她應該會在那個地方。”
月夜魅點了點頭道:“榮兒的性子還是你清楚一些,朕對榮兒的關心還是太少。不過你對榮兒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這些年,榮兒爲了你,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月夜歌臉上出現了一抹赧色,半晌才道:“榮兒的心思臣弟自然是知道的。這些年,臣弟失去記憶,冷落了榮兒,臣弟心裡有愧。纔會在這些日子裡躲着不見她。臣弟沒有想到,唉……若早知道是這樣,臣弟說什麼也不會……如
果臣弟已經找回當初的記憶,自然會好生對待榮兒,皇兄放心吧。”
月夜歌的臉上流露出懊悔的神情,其中還有些許的無奈,想必對於出現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這些日子躲藏起來,他也想通了很多。對於榮兒他也的確是虧待了。這些年,讓她一個女人揹着愧疚過了這些年,他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月夜魅瞧着月夜歌的模樣,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突然鬆了一口氣,就好像有一塊千斤巨石壓在胸口之上然後被瞬移了一樣。
輕輕拍了拍月夜歌的肩膀,道:“夜歌,以前的事情,也不能夠全怪榮兒。如今都已經時過境遷了,榮兒也爲那件事情付出了代價。你能夠想明白那是最好的,等皇后的身體好些了,你就去把榮兒找回來。反正也就是這兩三日的事情,你好生準備着,也打聽着。”
月夜歌擔憂的看着牀上躺着的夏霓裳,走過去,輕輕將手扣在她的脈門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晌,才睜開,回過身對月夜魅說道:“皇后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這段時間虛耗了許多體力。需要慢慢的進補。回頭我給開幾幅食補的方子給皇后好生進補,循序漸進。”
月夜歌說完,一頭就跪在了月夜魅的腳下,懇求道:“皇兄,這許多年,臣弟從來沒有求過你。這一次,算臣弟求你了。”
月夜魅笑眯眯的看着月夜歌,那臉上玩味的笑容,卻故意裝作嚴肅的道:“夜歌你快起來吧,這裡也沒外人,有什麼事你就明說。兄弟倆,何必弄得這樣生分。”
月夜歌一陣錯愕,卻堅持不肯起身,道:“皇兄,臣弟知道這場榮兒闖了大禍了。不過臣弟希望皇兄看在榮兒一家爲國征戰的份兒上,繞過榮兒。再說榮兒也已經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將功補過了。”
月夜魅笑道:“皇后回來身中千日醉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榮兒做的。不過當時榮兒就探查出她體內有着醉紅塵的毒,所以纔有些慌亂。不過朕也不怪他,可是夜歌你知道嗎?榮兒這樣做,都是爲了誰?”
月夜歌愣住了,有些不確定的道:“難道是爲了我?”
月夜魅點頭:“自然是爲了你,千日醉的解法,除了榮兒,只怕就只有你知道。所以,想要喚醒你的記憶最好的辦法便是讓皇后中這千日醉。然後她纔可以名正言順的讓你恢復記憶。”
月夜魅說着,臉色也變得有些猙獰,道:“不過那個醉紅塵,朕可要好生查清楚是怎麼來的。若是朕所料不差,必定和夏狼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