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依依望着面前的佛像,只覺得這平日裡一向祥和的佛像,現在卻變得猙獰起來,漸漸的,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臉色也分外蒼白,幾個小時不停的抄寫經書,已經讓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妹妹,你怎麼了?沒事吧?”楚妃靠近馬依依,替她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液。
楚妃身上濃重的香味令馬依依感到有些眩暈,她吃力的擡起手臂,撇去楚妃的纖細的手指:“謝謝姐姐,不用了!”
她忽然覺得這間小屋太過於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小屋也不過十平米,又密不透風,蒸發出來的氣體全在這裡,這裡到處都被楚妃身上的香味所充斥。
“姐姐,你用的是什麼香?這味道好濃烈!”馬依依捂着鼻孔。
“妹妹,你不喜歡這香味麼?這是本宮最喜歡的香呢,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楚妃微微一笑,不經意間浮上一絲的冷冽。
馬依依勉強微笑,只覺得在也支撐不住,好不容易支撐了幾個小時,卻在子時的時候,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看着這倒地的馬依依,楚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在佛龕前香爐,香爐內依然餘煙嫋嫋,散發着淡淡的怪異的香味。
待香爐內的香被燃盡,楚妃這才試了試嗓音,將暈倒在地上的馬依依扶起,對着外面高聲喊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賢妃娘娘暈倒了!”
由於佛堂平日清淨,所以很少有太監宮女進出,過了好久,這才聽到喊聲,幾個正在打掃的太監宮女相繼跑了進來。
推開佛堂的大門,卻見楚妃一臉大汗的拖着暈倒的馬依依。
幾個太監慌忙走了上去,其中一個太監將馬依依伏在了身上,背了出去。
送進儲秀宮的時候,天漸亮,宮內的宮女太監全都迎了出來。
趙太醫聞訊也趕了過來,他緊緊皺眉隔着輕紗伸手搭上了馬依依的手腕,頓了頓,不禁搖了搖頭。
太后正好也聞訊趕來,看着趙太醫的神情不禁上前問道:“趙太醫,賢妃怎麼樣了?”
“回太后娘娘的話,賢妃娘娘她……”
話沒說完,趙太醫的額頭上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眸裡盡是惶恐。
“說,到底如何!”太后心急如焚,但似乎在趙太醫的眼眸裡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賢妃娘娘她,怕是……怕是龍嗣保不住了!”
趙太醫一語,將太后驚嚇的連連後退,在碧珠的攙扶下,才緩過神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悲慟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太后娘娘,微臣不知,微臣只是從脈象看出,這胎像微弱,已經出現了滑胎的跡象!”趙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不敢擡眸看太后,只是死死的盯着地板。
“怎麼會這樣,只是跪了幾小時的佛堂而已,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太后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賢妃只是跪了幾個小時的佛堂,怎麼會滑胎?她緩緩的站起身來,衝着趙太醫道:“你快告訴哀家,可是因爲什麼原因?”
“回太后,
平日裡臣給賢妃娘娘把脈,這胎像還算穩定,可今日卻有滑胎的現象!怕是因爲在佛堂跪的太久,賢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不過三月而已,只怕她身體也是虛弱……”
話未落,卻聽馬依依身邊的宮女青翠跑了出來,臉色煞白的跪倒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賢妃娘娘她……她落紅了!”
“什麼?”
趙太醫慌慌張張的去了內閣,卻見牀上流了一大片的血污!
他慌忙跑去查看,忽然轉身跪地:“請太后恕罪,賢妃娘娘已經小產了!”
太后皺眉,一個踉蹌竟然跌倒在身後的椅子上。
“這是哪?這是哪?”內閣忽然傳來微弱的聲音。
青翠聽聞,竟然哭哭啼啼的跑了進去道:“娘娘,這是儲秀宮啊!”
忽然間射進來的陽光讓馬依依覺得刺眼,她眨了眨眼睛,卻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面容憔悴,卻帶着絕望的哀傷,雙手掙扎着觸摸平坦的小腹,頓時像夢魘一般絕望的嚎啕大哭。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哭了好久,見太后在身旁站着,她急忙的衝着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呢?”
太后忍不住嘆息,對着馬依依道:“賢妃,好好休息吧,孩子已經沒了!”
“不……不!不可能!”
她正要衝出去,卻被青翠攔住,拉到了牀榻之上,“娘娘,娘娘孩子沒了可以在生,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緊接着便聽到了嚶嚶的抽泣聲。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經書抄累了可以休息,怎麼能因爲累着自己而小產呢?”太后對馬依依失去孩子的事情感到異常的惋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馬依依如瘋了一般,在怒吼,她內心絕望至極。
“行了,好好調養身體”太后嘆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儲秀宮。
路上,太后一直緊皺着眉頭,默不作聲。
碧珠像是看透了太后的心思,疑惑的道:“太后娘娘可是爲賢妃小產的事感到困惑?”
“是啊,賢妃只是在佛堂之內跪了幾個小時而已,怎麼會因爲勞累而小產呢?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懷有三個月了啊!”
“奴婢也覺得奇怪,爲何賢妃娘娘會在佛堂之內跪了幾個小時就小產了呢?”
太后的眼眸裡浮上一絲的冷冽。
馬依依小產的事情傳入了慕容明昌的耳際,他的嘴角上浮上了一絲的詭笑,心裡暗暗想到,果然子楚沒有辜負自己所望。
他太瞭解這個女人,她內心燃起的嫉妒足以讓她發狂,哪怕是在佛堂的幾個小時,她都會殺死一條性命。
若不是因爲他早已知道太后的陰謀,這次子楚所做的事情,自己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冷哼一聲,他便朝着儲秀宮走去。
宮裡,一片哀傷景象,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沉浸了一片哀傷之中。
慕容明昌進了儲秀宮,沒讓太監
們通報,就直接入了正殿的內閣之中。
馬依依一臉晃神的坐在牀上,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早已黯然失色,此時正盯着遠處暗暗發呆。
看見慕容明昌,猛然間抓住了她的衣領,嚎啕大哭起來:“皇上,臣妾該死,臣妾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憐,着實讓慕容明昌心疼萬分。
若不是因爲她是太后的棋子,怕是自己也會愛上她吧,只是……
“都是朕的錯,朕不該讓你去佛堂抄寫佛經!”慕容明昌任由眼前的女人在自己懷裡痛哭。
哭了好久,他將眼前的女人推開道:“好好調養身子,孩子還會有的,朕還得去上早朝!”說着,慕容明昌站起身來,走出了儲秀宮。
管秋棠送完皇上之後,內心高興萬分,馬依依肚子裡的龍嗣可是這後宮所有女人的致命威脅,現在竟然因爲佛堂抄寫經書一事而滑胎!
這簡直是天意啊!
前幾日還熱鬧非凡的儲秀宮,這幾日變得異常冷清,連春日裡盛開的花朵,就變得萎蔫了。
李修容自是開心,本來只是想要發泄下內心的嫉妒,竟然歪打正着的讓馬依依小產了。
楚妃聽聞馬依依小產的消息,一臉的冷靜,馬依依的小產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在這宮中想要覬覦着後位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正在這時,李媽媽卻附在她的耳際喃喃低語一番。
“讓她進來!”
話落,遠遠的便見宮女晴兒走了過來。此時的楚妃宮也只剩下李媽媽和楚妃兩人。
“奴婢見過楚妃娘娘,娘娘萬福!”
晴兒跪倒在地,向楚妃行禮。
“起來吧,你聽到看到了什麼?說與本宮聽聽?”冷冽的聲音有如冬日裡的寒霜,讓人止不住的發寒。
“回娘娘的話,那日我見李修容和婉婉姑娘在御花園裡密談,說什麼令牌的事情……”晴兒陷入深思。
“令牌?”楚妃聽聞令牌二字,便停下手中正在吃櫻桃的手,只是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晴兒。
“是的,楚妃娘娘,似乎在說什麼草藥令牌交換之事!”晴兒皺眉,彷彿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哦?草藥?令牌?”楚妃頓了頓道:“你可挺清楚了什麼草藥?”
“奴婢離的太遠,聽的並不清楚,只是聽聞像是什麼樓,什麼花粉之類的!”晴兒見楚妃陷入了沉思,而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哦?”楚妃在腦海中不算搜索,都未曾找到關於這名字的藥材,只是淡淡的衝着晴兒道:“若是冷宮內有任何的動靜,就趕緊前來稟告,你先下去吧!”
晴兒謝了恩便退出了楚妃宮。
李媽媽見楚妃緊緊皺着眉頭,便上前問道:“娘娘,您這是?”
“李媽媽,你可曾聽說過哪種藥材叫什麼樓什麼粉的?”
“老奴不知!”李媽媽也在納悶,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藥名?她忽然頓了頓道:“明日去太醫院問一問便可知道!”
楚妃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