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中韓柔佳與允旁落無人的嬉戲着,笑聲此起彼伏。我站在湖邊,看着眼前的人兒,彷彿是那年在頤然殿荷花池邊的我與允一樣。若沒有這是非的宮中鬥爭,也許此刻允已經娶柔佳爲王妃了。
柔佳先看到了我,向我跑來:“子若姐姐,雲欺負我”我看到允一臉的寵溺,上天還是有恩賜着,最少讓允這麼多年都這麼平安的幸福的過來了。
我對柔佳疼愛道:“這樣子啊,那姐姐罰允離開柔佳,以後再也不能夠陪着柔佳可以不?”
柔佳故作生氣的將我手甩開:“姐姐壞。”說着往後堂跑去。允要跟前。我叫了聲:“你站住,今夜子時我們在後面的紫薇園中見面,我有要事跟你說”
允點了點頭,尾隨柔佳而去。
洛婕妤有喜宮中已經慶祝了不下十日,陛下在知道婕妤有喜第二日就下旨封婕妤爲德妃位居四妃之一,我想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母憑子貴來的如此的快,一下進位份如此的速度。。。
只是德妃進位份之日,賢妃跟杜昭容卻變成了聯盟。這些都是清蓮跟我說的。我對着她打探來的消息,不是非常的感興趣。在宮中就是爭了位份又如何,我見過宮中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在夫死後不是一樣的被滅族,她的存活威脅着如今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想她也是不幸福的吧。那住在長壽宮中的太后。看着這後宮裡如今爲了他兒子爭鬥的女人,是否想起了曾經自己的過往。
長壽宮:
老人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神,還是一直盯着手中的衣袍,自己親手縫製着。旁邊的貼身女官崔嬤嬤往她案上的杯中添了些茶水:“太后,天氣已經入冬了,你該注意的身體。”
老人笑了笑,那張慈祥的臉上似乎可以容忍天下所有的事情:“素心。你說這衣袍要是穿在鄴身上一定非常的合身。”
崔嬤嬤點了點頭:“先皇要是知道太后還如此的掛念着他,肯定非常的欣慰。”
想了一會,杜太后將手中的衣物放下:“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嗎?”
崔嬤嬤有些爲難:“太后,一定要這樣做嗎?”
想了想,看了眼太后的眼神,多年的主僕,她早已經只要太后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她還是希望太后能慈悲些:“陛下如今也不小,好不容易有子嗣。”
杜太后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褘衣:“這麼多年了,如果不是我當初心慈手軟,我也不用夜夜難眠。如今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發生,誰都懷上,就是她不行,她長的太像了,像的讓我害怕。”
崔嬤嬤點了點頭。那女的確實太像,就像那年剛入宮的頤然殿女人一樣,一樣的寵冠六宮。前段時間就因爲她,從來不屑忤逆太后的皇上,與太后在這長壽宮中吵了一架。太后說,太像了。他像極了他的父親。像極了他的父親。崔麼麼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她曾經失去了她的丈夫,她不能失去她的兒子。
夜已晚。崔麼麼與太后又閒聊了幾句,將宮燈中的火撥亮些,長壽宮一室通明,只是也許住在裡面人的心永遠都暖不起來。
洛婕妤孩子沒了。不知道是哪一日的清晨這消息伴隨着長生殿那響徹天際的哭聲而在宮中傳開,而老天爺也像是得了感召一般,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軒轅凌躺在我的牀上,宮中已經鬧翻了天。洛婕妤跑到琉璃宮中大鬧,說是杜昭容將她的孩子給害死了,杜昭容喊冤,陛下也頭疼,那太極殿裡面更是兩方的族親都坐在殿中吵了幾日。
而眼前的陛下就扔下所有的人,入夜闖進了我這偏僻的采薇宮,當起了閒散之人。
宮中的女人如狼似虎。我這幾日只要看到軒轅凌就想笑,也總是不忘記挖苦一下:誰讓你娶那麼多妃子的。
他也不與我反脣相譏。反倒是求饒的:“不準把朕的行蹤說出去,要不朕打你屁股。”
我也吩咐清蓮近身伺候着。我的聽雨閣除了她誰都不能進。只是對外傳言。美人病重,怕是傳染給人,太醫院的鐘大夫一日兩次來請平安脈就是。反正采薇宮就是一個災宮,裡面的美人是一年到晚都病着。宮裡都說她命不好。我因爲這些話語還跟清蓮怒稱了幾句:“前段時間不是還說我妹喜在世,妲己轉生嗎?”
清蓮也不應我,就看着我牀上的人兒,心裡笑了,眉眼也笑了:“如果他們知道陛下此刻在美人房中,說美人妹喜在世,妲己轉生也沒錯。”
軒轅凌對我們的話題也有了興趣,將手中書放下:“對,清蓮說的沒錯,你啊就是妹喜,我就是周幽王,爲你烽火戲諸侯。”
我反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我眼前:“不,我要做也是要做鍾皇后。”
軒轅凌似乎非常有興致:“這麼厲害,要上戰場殺敵”
我肯定的對他點了點頭,心裡將他罵了不下百遍,要不是因爲他,我現在肯定跟蕭伯伯一起在與齊國的兩軍對壘中。
他笑着將我拉進懷中:“那你先幫我生個兒子,兒子生了我就讓你上戰場。”
軒轅凌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有多大的魅力。清蓮嚇着趕緊跑出了門外。我將他扳直了對着自己:“此話當真,只要生下孩兒,就准許我出征?”
若是你的志向是那,我又怎會讓你困死在這籠中當那籠中鳥:“對,朕可以下旨,只要你生下麟兒,我就準你去邊關,當先鋒,當將軍,當元帥。戰場殺敵,爲國建功。”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幫你生孩子危險性太大了,你看你的德妃,孩子都沒了。”
他將我抱着更緊:“只要是你與我孩子,我用性命也會護住。”
“那他們的呢?”我覺得軒轅凌有些殘忍。
“朕也想護,但是沒辦法。宮中生活自幼你與我便都知道”我聽的出軒轅凌口中的無奈。但是他是天子,只能頂着,有時候我覺得他很懦弱,如果不是,不會有這麼多年的戰場紛爭。可是我也見到了他的努力,太極殿中,他因爲渭水的河壩崩塌而痛心疾首,下旨將一干人等都給斬首。我那時候還覺得是因爲天子無情,後面聽了允說才知道,是因爲昏官太多。
“實際上我不適合當皇帝,我更適合當一名逍遙王爺”也許連軒轅凌都覺得他當皇帝挺失敗的,要不不會這會躲在我這采薇宮中:“允適合的,父皇說過,他有不怒而威,身上有帝王輝印,天生的君臨天下。”
這個皇帝總是很時常說出讓我隨時可以殺頭的話。是的,皇帝姑丈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說過,而且說的是那麼的堅定,那麼歡喜,都說允是老天爺賜給南國的禮物,只有他能夠將天下統一,只有他能夠帶領南國走進富足。安寧。
“也許也對”軒轅凌看着我。我吐了吐舌頭:“你自己說的,何況你想想你從登基之後,南國就開始風雨飄搖了。”想起自己是蕭子若又道:“陛下說的允是曾經你睡夢中說的軒轅允晞嗎?”
我想我是想找死的,眼前的是皇帝。
“對啊。他是朕的九第。可惜朕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要是知道就把這江山扔給他,我拉着你去當一個閒散王爺”軒轅凌望着我,眼裡有了陽光,但是一眼又暗了下來,繼續言道:“你剛說朕登基就南國風雨飄搖,你說的對。朕登基那一年,就死了多少的忠臣良將,楊相國全家死了,要是他在,蠻金,齊國還有魏國都不敢來犯我江山。瑞王爺全家死了,他是朕的親叔叔,先皇的一奶同胞,但是也死了。登基第二年就一直打戰打到了現在都沒停,而到處的水災,到處的旱澇,連天下百姓都說在懲罰南國。我也不想當這皇帝,但是沒辦法,先皇只剩下我一個兒子,如果當年先皇能多寵幸些妃子也許我兄弟也會多些。”
我看着軒轅凌一臉的認真。真覺得眼前的男子特別的可愛。自古也許他是第一位不想當皇帝的無奈君王了。想着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吻上了他,也許就因爲他的一訴衷腸。
但是第二日,我開始後悔了。看着牀邊熟睡的男子。我拉上他的被子,好像被發現幹壞事一樣,他的笑是那樣子的溫暖,他將我的手抓起吻了幾下:“怎麼,昨夜我對你不溫柔?”
我想找地洞鑽的念頭,但是想想,在軍營中我說葷段子都不害羞還怕這,何況他是我夫君,我們光明正大,想着對着他的被子拍了拍:“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要在怕被人欺負了。”
軒轅凌欺身壓上,昨夜幸福來的太突然,聊着天把心心念唸的事給辦了。嘴角邪魅的上揚開來,不管身下的女子是抗拒還是如何,她已經成了他的女人:“爲夫覺得昨夜委屈了夫人,爲夫在好好疼惜一番。”
采薇宮中一片春色,在男與女的打情罵俏中。聲音此起彼伏。雨水敲擊着屋瓦上。值夜的女史在屋檐下看着這一直不願意停下的雨水.
“你說這采薇宮是不是太邪門了,那蕭美人從進宮後就一直病不停,不會是之前的那個大人還不願意離去吧?”
“想來是這樣,連帶着我們這些在這裡伺候的女史也一樣的倒黴,總覺得采薇宮比宮裡任何的地方都要冷一些。”女史感覺身後陰風陣陣,隔着冷風打了個噴嚏,越說越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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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滿城花色宮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