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準備,秦軍終於開始了最後的攻堅戰。一百門口徑不一的大炮同時開火,徹底將金城籠罩在焰火之中。殺傷力強大的開花彈,破壞力驚人的實心彈,給百濟人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其實對於百濟人來說,同他們原本就不十分堅定的信心相比,傷亡還是次要的。在這種鋪天蓋地的火力打擊下,不要說沒有經歷過熱兵器戰爭的百濟人,就是擔任包圍的大秦將士,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火炮最適合的就是這種無差別攻擊,不管你是不是平民,也不管你是不是軍事目標,更不管你是不是重要設施,總之,能打到的地方都變成了一片焦土。那些高高聳立的塔樓成爲炮彈主要的目標,一下子被實心彈砸得千瘡百孔,隨即轟然倒塌。那些城樓、塔樓的倒塌,直接摧毀了百濟士兵那已經搖搖欲墜的信心。原本堅不可破的城池,已經不在是他們的憑恃。
呂智顯然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他指揮着士兵刷炮,填充火藥和炮彈,然後揮舞着手中的令旗,看着粗大的炮桶冒出一團團的火焰。
呂成也很喜歡這種感覺,那是一種無敵的感覺。在這一刻,他們真正懂得了戰爭之神的含義。也明白了呂布當初爲什麼要不遺餘力,甚至可以用勞民傷財來形容的,瘋狂的大建火炮。在某些角度來說,火炮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確實可以決定一場戰爭地走向。
呂智看了一眼兄長,低聲道:“想不到火炮集中使用的威力如此之大,難怪當年父親憑藉幾十門大炮就擊潰了敵人。”
呂成知道弟弟說的是呂布擊潰劉備的事,他微笑道:“這東西,威力尚在其次,真正可怕的,卻是他的威懾力。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東西的人。如何能保證自己心神安穩?你我都是經歷過幾場,甚至親自操作過地。開始時聽到萬炮齊,猶自吃了一驚,何況他人?”
呂智點頭道:“卻是如此。只可惜此物太過笨重,不利於突襲。若是騎兵有此物相隨,那可是無敵的勁旅,攻城掠地,無所不能了。”
呂成大笑道:“那樣地話。世界都將臣服在大秦的腳下。兄長,你想的太完美化了。”
在火炮的強有力的打擊下,百濟人連一天時間都沒有堅持下來,就徹底崩潰了。秦軍開入城中,對頑抗的百濟人進行了圍剿。這一仗,百濟男丁大部分都已陣亡,殘餘下來的也在攻城戰中被秦軍屠戮一空。是役,秦軍除了耗費大量彈藥以外。陣亡士兵不過七十五人,傷數百而已。武安國命令士兵將百濟王用囚車裝載起來,將百濟子民以麻繩栓手,用運兵船從海路押運回大秦。同時上路地,還有他精心書寫的表功奏章和作戰心得。
長安的呂布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在他看來,對付高麗棒子。又是陸軍,又是海軍,甚至還動用了火炮,如果還打不下來,那前線的將領也太無能了。他所憂慮的是,西方那個雖然經歷了多次內亂,但依然稱得上強大的羅馬帝國,居然通過絲綢之路,向大秦派出了一隻使節團,很顯然。他們想要和自己達成某種協議。
根據商人帶回來的報。羅馬地君主塞維魯是軍人出身,他以軍隊爲後盾。大肆擴軍,將羅馬軍隊擴充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其中有相當多的人是外族人,他用盡一切手段籠絡軍隊,給軍隊高餉,在獎賞軍隊方面毫不吝嗇。
呂布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和塞維魯十分相似。比如說兩個人都是軍人出身,都以軍隊作爲後盾,都致力於提高軍人的待遇。同樣,大秦和羅馬都是兩個強大的軍事強國。雖然在戰術和戰略以及戰鬥方式上有着極大的不同,但歸根結底,,雙方都是強硬派。
但令呂布苦惱地是,他完全摸不透對方的算盤,他不清楚,對方的打算是什麼。結盟?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兩個國家相距實在是太遠了。且不說中間隔着多少國家、山河,結盟之後,一旦哪個國家有事,盟友怕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他,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如果不是爲了結盟,僅僅是爲了表達善意,這似乎又有些小題大做。兩國相距萬里之遙,既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也沒有共同的敵人,建立友好關係,並不是那麼迫切,兩國唯一的接觸就是商業。但這也沒有必要派專門的使節來表達善意吧!
呂布壓根沒有想詢問大臣。這些人對外界的瞭解並不多,大多數人依然可以用匱乏來形容。畢竟這個時代沒有太強大的傳媒工具,而且這些年展得似乎有些太順了,那些人普遍產生了一種盲目自大地心理,認爲天下間除了大秦,再無強國。其實實際況只有呂布等少數人知道,這些年雖然碩果累累,但劫掠隊也着實折損不少,那些土著人地兵器,給開始變得有些自大的大秦人造成了不小地麻煩,要不是先進的裝備,他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更何況,根據密諜傳遞迴的消息,當年和大痕並稱的三大強國依然存在。
想到先進的裝備,呂布猛然醒悟,他彷彿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那就是科技。大秦在軍事上的科技遠遠領先於世界,從某些角度來看,秦軍之所以如此強悍,所向無敵,離不開科技的功勞。羅馬也是個富庶的國家,如果他們願意,完全可以用金銀來換取大秦的產品。這樣一來,大秦又多了條財路。想通此節,呂布霍然起身,飛快的踱了幾步,他的腦海中,已經勾畫出一副龐大的商業圖畫,利用成品換取原材料和貴金屬,加快國家的建設。
已經有了初步計劃的呂布立刻派人召見田豐、賈詡和程昱。自從朋黨之事以後,這三個人再次確立了他們在大秦朝廷中,文臣之首的地位。簡直可以用文臣三巨頭來形容。當然,這三個人都有自己的爲官之道,謹慎的做人,保證自己地位的同時,又嚴格控制着自己手中的權利,避免過大,讓呂布產生不愉快的想法。
這三個人已經很少被呂布在這麼晚的時候召進宮裡了。他們都很疑惑,難道呂布又有什麼新的舉措不成?田豐三人入得偏殿,但見呂布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旁邊坐着新提拔起來的書記官——陸遜,陸伯言。
田豐三人恭敬的施禮,呂布點了點頭,待三人坐好後,他淡淡的道:“諸位,這是邊關快馬送來的信件,羅馬帝國派出了一隻一百二十多人的使節團,出訪我國。”說罷,讓宮女將副件交給了三位重臣。
賈詡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他率先開口道:“陛下,是否需要調查清楚這個使節團的真實性和他們的目的!”
呂布聽了,搖了搖頭道:“這個不需要太過在意。我大秦商人已經走出很遠了,能達到羅馬帝國也不稀奇。這次同行的還有不少大秦的商人,可信度應該很高。”
田豐沉吟片刻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好好接待嗎?這樣的事,應該是理藩院的事,是不是聽聽他們的意見……”
呂布眉頭輕輕一皺,隨即舒展開來,平靜的道:“這個問題不用去管他。我們現在考慮的不是接待的問題,而是如何應對他們的談判。”
田豐一驚,脫口道:“陛下,您說談判?”
呂布點頭道:“他們派出如此龐大的使節團,自然有他們的目的。軍事上的結盟是不可能的,兩個國家離得太遠,真正有事怕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抱着這個目的。如果說商業目的,我大秦商人和羅馬商人一直有着密切的來往,通過‘絲綢之路’,互通有無。即使想進一步加深彼此的貿易數量和程度,也不需要派出如此龐大的使節團。我猜想,他們很可能想借機學習我大秦先進的生產技術。”
程昱是三個人中,最看中技術的,這也是他擔任軍械監製產生的“副作用”之一,他一聽別人要來學技術,原本半閉的眼睛立刻鼓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們可以賣東西,但絕不賣技術……”
呂布聞言大笑道:“仲德,你多慮了。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如果讓他們學會了我們先進的技術,反過來進行展,百年之後,難保他們不會來打我們。這樣的買賣,我們說什麼不能幹。”
田豐沉吟良久,纔開口道:“臣愚鈍,不知陛下的打算是……”
呂布嘆了口氣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乎。’他們既然來了,我們就要好好招待一番。但就像仲德所說,我們可以賣東西,但絕對不賣技術。此事事關重大,一旦我們正式建立商業往來,我大秦的產品可以直接銷往羅馬。所以一定要談妥。你們三人會同理藩院,好好商議一下接待和談判的方案,一定要對我大秦有利的協議。”
田豐三人這才明白呂布的意思,他顯然不放心將這麼大的事單獨交給理藩院,所以纔會讓他們參與進來。三人慌忙叩頭謝恩,他們知道,一旦成功,這將是千秋萬載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