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的警告果然很準——見了老媽的面,如果說話不小心,準會被拍!
依凝捂着被拍的額頭,滿心委屈;“媽,你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拍我!你知不知道凌琅怎麼欺負我……”
顧媽媽低聲斥道:“跟琅琅有矛盾可以跟媽說,就不許提離婚的事情!剛結婚呢,還沒出蜜月,把離婚兩個字成天掛在嘴邊不吉利!”
“……”好吧,坐下慢慢說。
依凝坐下,顧爸爸便對她籲長問短,顧欣妍也問起在香港的日子過得怎麼樣,賀江南則保持儒雅的微笑,問道:“在香港住得還習慣吧?”
“不習慣!”依凝好不容易逮到訴苦的機會,忙不迭地道:“我在香港住得一點兒都不習慣!我想家,想回臨江!”
“哎,慢慢會習慣的!”顧媽媽親暱地摸着女兒腦袋,怎麼看都高興。“凝凝越出落越漂亮,怪不得女婿喜歡得不捨分開片刻。”
凌琅眼角抽搐,對於丈母孃的天雷滾滾,他倒是早有了免疫力。
“當着女婿的面說這話,讓他不好意思!”顧爸爸顧及到男人的面子問題,悄聲提醒老伴別總是誇獎自己的女兒。
“這有啥不好意思,新婚燕爾,小兩口恩恩愛愛人之常情嘛!”顧媽媽喜滋滋地道。
神馬情況?依凝欲哭無淚!她準備跟家人訴苦準備要跟凌琅鬧離婚的,被老媽一番粉飾太平,她跟凌琅倒成了恩愛夫妻!
不管怎麼樣,見到家人總是很高興的!這點兒,依凝很佩服凌琅,說話做事雷厲風行,是她欣賞的類型,但……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承受底線,她不能接受!
依凝是個要強的女子,不喜歡當着人的面哭哭泣泣地訴說委屈(跟親爸親媽例外),看到妹妹顧欣妍在這裡,另外還有賀江南也在,她就收起了當場揭發凌琅罪惡行爲的念頭。
(也許,凌琅就是防到這點兒,才把顧欣妍和賀江南也請了來!省得她見到爸媽就控訴他的種種劣跡!)
一家人坐在那裡喝茶聊天,氣氛歡樂而融洽,好像那些鬧心的事情從沒有存在過。
這種情況下,依凝也不好再說些煞風景的話。
“爸,媽,你們來香港度假幾天啊?”依凝問道。
“不是度假,是安家!”顧媽媽喜滋滋地,道:“女婿給我們在香港買了房子,媽在這裡照顧你,等孩子出世!”
“啊?!”依凝將目光移向凌琅,後者很淡定地揚脣。她沒被他無辜的假象迷惑,慍然怒聲質問:“凌琅,你到底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
凌琅索性對顧家二老說:“我在電話裡跟媽說了一些情況,當然詳細的需要見面才能說清楚。既然這裡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我就直言不諱了!”
此話一出,賀江南也微微張睫。不可否認,凌琅那句“這裡在座的都是自家人”讓他很受用。所以,他接受了凌琅的安排,甘願調到香港做警督。
“迫於家族的規定,依凝在生孩子之前必須留在香港!我怕她在香港寂寞想家,就在香港給爸媽買了房子,想讓你們搬過來一起陪她!至於妹妹和妹夫,我負責安排工作調動,暫時將你們調到香港警署,等依凝生下孩子,如果你們喜歡在香港定居,我可以幫着辦理香港綠證,如果想調回臨江,我也可以代辦。”
這個陰險的傢伙,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全家人!依凝忿然瞪向凌琅,“你憑什麼安排我家人的生活?你以爲你是玉皇大帝?”
“我不是玉皇大帝,我是你的老公,是爸媽的女婿,是妹妹妹夫的姐夫。我做的決定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跟全家人商量的結果。”凌琅不急不燥,溫聲跟她解釋。
“沒錯,凌琅事先跟我們商量過了!”顧媽媽勸導女兒:“別跟他吵了,多大點事兒?他是整個家族的主心骨,也要體諒他的難處!你在香港待產有什麼難?我們一家人陪着你,別再鬧着要回臨江!”
顧家人搬到了香港,依凝就沒有理由再吵着回臨江了。凌琅這招是釜底抽薪,果然把問題解決得很徹底。
依凝再次敗給了他,無計可施。
“老婆,這是我的全部存款,怎麼投資你說了算!”
胡大偉幾次動員穆嫣跟他去復婚,她都堅持要觀察兩年再做決定。爲了儘快打消她的疑惑和顧慮,他便動用真金白銀做誘餌。
穆嫣見胡大偉把所有家底都交出來呈給她,不由微微笑道:“我個窮畫家,懂什麼投資!”
“那老婆說,我應該做什麼生意?”胡大偉面對她的時候就喜歡毛手毛腳的,就算不能過性生活,他也喜歡摸摸她的胸口,有時候當着孩子們的面,也毛頭毛腳。
穆嫣對這點兒很厭煩,不過除此之外,胡大偉倒也沒有其他過份的地方。
“你一直做房產生意,還是繼續老本行吧!”穆嫣建議道。
“嗯,老婆說得對!那我繼續做房產生意!”胡大偉把存款再收起來,信心滿滿。
“寶寶和俏俏轉入了普通幼兒園,兩個孩子每月才一千塊的學費。我賺的錢不少,可以維持正常的家庭開銷,你只管投你的生意,不必再支付給我生活費!”穆嫣計劃着未來的生活。
“老婆真好!”聽說穆嫣不用他賺錢養家,正愁着做房產投資沒本錢的胡大偉喜得趕緊親了她一下。
穆嫣顰起秀眉,但也沒斥責他。頓了頓,她接道:“如果投資的本錢不夠,可以把這房子抵押出去!”
胡大偉頓時感動到熱淚盈眶,真心地道:“老婆,你真是賢妻良母!當初我胡大偉瞎了狗眼,怎麼就被狐狸精迷惑跟你鬧離婚呢!我發誓,以後要再犯這個毛病,我……”
“好了!”穆嫣打斷他,道:“先別顧着高興,該考慮考慮現實生活。孩子們不去貴族幼兒園了,午飯可以在園裡吃,下午放學得接回來,早晨需要送去!”
“我知道!”胡大偉拍着胸膛應承下來:“我每天負責接送孩子,不用你管!老婆安心作畫,老公忙裡忙外!”
穆嫣淺笑莞爾,對他的印象沒那麼差勁了!
這個男人混身的缺點,好歹是孩子們的親爸爸,再說,他也沒混到家。也許,浪子回頭,他們還能團圓成一家。
“不過,”胡大偉見穆嫣心情不錯,便試探着道:“老公暫時沒有閒錢買車……”
穆嫣把車鑰匙交給胡大偉,說:“以後車歸你開,我出門給你打電話!”
“謝謝老婆的信任!”胡大偉喜得心癢難撓,又湊上來毛手毛腳。
“你別這麼渣行不行!”穆嫣很無奈,這個男人怎麼就狗肉上不了席面,永遠都讓她喜歡不上來。
“我摸我老婆怎麼了?現在不能幹,嘬兩口解解饞都不行?”
“現在是白天……胡大偉,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最後,穆嫣用力推開胡大偉,轉身走了。
就這樣,兩人不歡而散。
到了傍晚,胡大偉接了孩子們回家,見穆嫣已經做好了美味的海鮮餛飩,便誇張地叫起來:“好香啊!多久沒吃過老婆做的飯!”
穆嫣好像忘記了白天跟胡大偉鬧得不愉快,把餛飩端上桌子,招呼孩子們:“過來吃飯了!”
孩子們都餓了,在餐桌前坐下,每人端起自己的小木碗,狼吞虎嚥。
炒了青菜,還有涼拌蝦米,家常的飯菜營養又美味。
胡大偉吃得唏哩呼嚕,邊吃邊吧唧嘴。
穆嫣小聲地說:“你注意吃相,別讓孩子們學到!”
胡大偉再喝湯就注意不弄出聲音,心裡卻有些不悅。跟這個娘們在一起生活,就是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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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婆孩子都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強!這麼想着,他也就沒那麼委屈了。
吃飽飯,胡大偉主動刷碗,雖然打碎了一隻碗,弄丟了一根筷子,總體看,他還算合格。
穆嫣說:“大偉,帶孩子們下樓逛逛,消消食!”
“哎!”胡大偉很聽話,帶着孩子們下樓,還不忘囑咐她:“別老是畫啊畫,沒事出來走走!”
“知道了!”穆嫣也渴望正常人的生活,她總非喜歡一個人獨坐畫室描畫孤獨,她只是需要爲寶貝們多賺一些錢。
爲了取悅陳奕筠,她白白丟掉了二十七萬,真得無法原諒自己的任性和自私,也覺得對不起胡大偉,畢竟那是胡大偉留給她和孩子們的房子賣掉後得的錢。
她想,儘快賺回來,把這個窟窿補上。
八點鐘,胡大偉帶着孩子們回來了。
兩個小傢伙手裡攥着烤魷魚串還有烤火腿等燒烤小吃,小嘴巴糊得髒兮兮。
穆嫣把兩個孩子帶到浴室洗澡,然後把他們送進小臥室。
孩子們在貴族幼兒園裡養成獨立的好習慣,上牀睡覺都不用媽媽管,他們自己脫衣,放開小被子,鑽進被窩,九點鐘之前準時睡覺。
看着孩子們可愛的睡靨,穆嫣站在小臥室的門口久久不肯離去。
她這個做母親的太不趁職,有多久沒有陪伴過孩子們入睡。忙於工作,對他們疏於照顧,一直把他們交給幼兒園照顧,只有週末回家跟她相聚。
“老婆,寶貝們睡着了,關上門吧!”胡大偉過來說道。
“嗯。”穆嫣拉滅燈光,闔上小臥室的房門。
到了外面,胡大偉自告奮勇:“明天早晨我起來做早餐,中午我們去外面吃,晚上你做!”
這個分配倒是很合理!孩子們中午不回家吃飯,她跟胡大偉都懶得做,去外面吃也行!
她的平均收入每月兩萬多,再加上給孩子退了貴族幼兒園,去了這項大支出,頓時寬裕起來。“如果你肯幫我一起照顧孩子,當然還是讓孩子每天回家比較好!”
最昂貴的寄宿式幼兒園都不如讓孩子回家更令他們開心幸福!父母的疼愛陪伴,將會影響到他們以後的性格和成長。
“我這個做爸爸的,以前太不合格!所以說,以後得好好補償我的老婆孩子!”胡大偉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再整天不着調,再亂搞女人,我就不姓胡!”
穆相信了他,說:“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
“喂,老婆,爲何我單獨一個房間?我要跟你睡!”胡大偉見穆嫣打算把他留在臥室門外,趕緊聲明。
“不行!”穆嫣態度很堅決:“我說過,先同居兩年,如果你沒有徹底改掉惡習,我不會跟你復婚!”
胡大偉很不滿,又不敢硬來。再說,他腰傷還未痊癒,不能過性生活,就算賴上穆嫣的牀,也不過是親親摸摸而已。想了想,就不打算招惹她,悻悻地回自己的臥室去睡了。
哼,裝腔作勢的女人!如果換成陳奕筠求歡,看她是不是還這麼清高!
要不是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他乾脆搬出去繼續胡混,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餓肚皮。吃了喝了玩了,死了也划算!
暗暗腹誹着,他卻還是乖乖地回臥室睡覺,並不敢真得再跑出去胡混。
突然想到明天的早餐,他很頭疼。很快,他就決定開車出去買現成的!
他哪會做飯?她又不是不知道!
一度劍拔弩張的關係因爲顧家人的到來,得到基本緩和。
依凝對凌琅感情尚在,只是最近的事情傷了她的心。
經過顧媽媽的言語疏導兼武力威懾,依凝只好接受現狀,繼續留在香港。
其實,如果不是心底那種抹不去的被欺騙的感覺,還有凌家不通人情的“規矩”,依凝並不是那麼排斥跟凌琅留在香港。
她和凌琅住在酒店裡,可以隨時出去逛街遊玩,閒時參加孕婦準媽媽培訓班,做做有助胎兒發育的保健操,其他真的沒什麼事情。
家人都搬來香港了,她不用再想家。都說媽媽在哪兒,哪兒就是自己的家嘛,她天天可以跟家人團聚,也就談不上想家了!
現在,她沒有太理直氣壯能靠得住的理由非要回臨江。凌琅這個腹黑陰險的傢伙,每次都很準確在拿捏住她的七寸,讓她只能乖乖束手就縛。
“香港的房子很貴呢,居然送我們這麼大的房子,呵呵,狼狼這樣的女婿真是打着燈籠都難尋!”顧媽媽笑眯眯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對女婿無比滿意。
凌琅將賀江南和顧欣妍安排進了香港當地的警署,賀江南仍然擔任副局,顧欣妍因公傷致三級殘疾,警署對她特殊照顧,讓她給賀副局打掃衛生,印刷個文件什麼的,基本等於在玩。
賀江南另外配了個女文書,是香港當地的女警員,漂亮幹練,剛見到賀江南就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讓顧欣妍擔心不已。
顧欣妍想調回臨江,賀江南不肯同意,他說:“依凝在香港無依無靠的,受了委屈沒人訴說!我們陪着你爸媽一起留在這裡,這樣她就不想家了!”
賀江南很清楚凌琅幫他把工作調到香港是爲了顧依凝,他卻甘願接受這樣的安排。只要能爲依凝做些事情,就算勞心勞力他也情願。更何況調至香港警署任副局,職稱上比內地更高。再加上有了駐香港的資歷,將來調回內地也會得到重用提拔。
凌琅在繁華的市區買下了兩套複式公寓,一套送給顧家二老,另一套作爲他和依凝的居所,兩套住宅毗鄰而居,相互竄門很方便。
依凝就算對凌琅有千般不滿,也不得不承認他爲她的做的事情很到位。起碼對她關心體貼到方方面面,作爲他的妻子,她實在想不出他這位丈夫還能爲她做些什麼。
家規族規並不是他的錯,身爲凌家的子孫,他不由自主。但他肯爲她力所能及地做丈夫該做的一切,她對他的怨念便消了許多。
不過,她始終惦記着楊陽,生怕凌琅傷害他。
“楊陽怎麼樣?這些天你沒讓人欺負他吧!”依凝決定跟凌琅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希望能放了他!我說過,他是我的弟弟!”
凌琅冷冷勾脣;“我在想,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你若能忍着一個星期不提楊陽,我就放了他!”
呃,她忍了三天,這已經是極限了。再不問出來,她要憋死了。“我不管,你得放了他!”
“可以。”凌琅倒是答應得很痛快,“下午我出門辦件事情,弄完了就讓阿九過來接你!我讓你親眼着放走他,省得再惦記!”
很平常的一天。早晨,胡大偉去外面買來雞蛋煎餅還有豆漿,一家人吃過簡單的早餐,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胡大偉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然後直接去忙他的房產事業,沒回來。
穆嫣在畫室裡開始工作,她的習慣:進畫室之前先關手機(爲了防止創作的時候被打擾靈感和激情)。
畫了大約半個小時,聽到客廳的電話鈴響了。
剛搬進新家,知道家裡座機電話號碼的人沒幾個。除了依凝和姑媽,應該就是幼兒園的老師了。
趕緊擱下畫筆,穆嫣急匆匆地走出畫室,來到客廳裡接電話。
“喂,哪位?”穆嫣問道。
電話裡久久地沒有聲響,隱約聞聽到粗重的喘息。
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本能地想掛斷電話。
“別掛!”陳奕筠出聲阻止:“我只說兩句話!”
“你說!”穆嫣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握着話筒的手也不聽使喚地發抖。
爲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都如此激動?她真是不可救藥!
“跟胡大偉複合了!”肯定句。
“這是我的私事!”
“呵,”陳奕筠咬牙笑道:“穆嫣,你真賤!”
“彼此彼此!”穆嫣渾身篩糠般哆嗦得厲害,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變得伶牙利齒了!”陳奕筠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兒緊張到快要暈倒,他憤怒她的平靜和麻木不仁。
“你說兩句話,結果說了三句!”穆嫣告訴他:“我要掛電話了!”
不等他作出反應,她就掛斷了電話。
纖手按着話機,她無力地癱坐下去。
遊戲該結束了,她玩不起也輸不起!
早知道這是他佈下的局,她還是心甘情願地跳進去,被他耍得暈頭轉向,慘敗而歸。
如今,她再也無力陪他周旋。這個男人,註定不會屬於她。當年,她棄他而去時,她就永遠地失去了資格!
踉踉蹌蹌地回到畫室,她心亂如麻,再也無法平心靜氣地作畫。
拿起畫筆,她下意識地在畫布上塗抹着。良久,她定睛看去,只見畫布上寫下了不知從哪裡看來的句子:
魚兒上鉤,那是因爲魚愛上了漁夫,它願用生命來博取漁夫一笑!
“反覆調查了他無數遍,沒發現什麼問題!楊陽這個小子從小是個孤兒,被遠方表親撫養到十三歲,他偷偷扒上火車去臨江打工。”
“身材修長,面容俊俏,美髮店裡很歡迎這種小學徒工。管他吃飯學藝還發給他工資,他基本是在各家美髮店里長大的!”
“十五歲,他從打雜的變成了理髮師,開始正式給顧客理髮!十七歲,發現他有被富婆包養的跡象,不過並不持久,很快又回到美髮店。”
“這個小子是混大的,不過跟任何道上的黑社會勢力都沒有關係!也沒發現他跟任何組織有聯繫,總之,他就是個一半靠着賣弄色相一半靠着手藝謀生的小理髮師!”
阿九向凌琅報告着新一輪的調查結果,謹慎而詳細,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大意。
因爲凌琅總是認爲楊陽可疑,身份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但阿九反來覆去地調查,就是查不出楊陽有何可疑之處。
不過,他還是很盡心地跟主人反應了一個發現的問題:“如果非要在這個小子身上找出什麼可疑的地方,就是認識他的人最近都普遍反應了一件事情。”
凌琅擡起眼眸,問道:“什麼事情?”
“認識他的人都說,最近楊陽越變越漂亮,懷疑他是不是去整容了!”阿九邊說邊出示了楊陽以前的照片和近期的照片。
以前的照片稚氣未脫,近期的照片似乎有種成熟的韻味。不過這也算正常,都說女大十八變,男人其實也一樣。隨着年齡的增長,男孩肯定會蛻變成熟,尤其是當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從來不多話的阿九,此時犯了個很要命的錯誤,他自作聰明地判斷:“都說戀愛中的女人越變越美,我覺得戀愛中的男人也一樣!”
“你懂個屁!”凌琅大怒,斥道:“滾!”
阿九第一次被凌琅當面喝斥滾,臉上掛不住了,想說什麼又怕徒增主人的怒火。他悻悻地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凌琅喊住他,在他回首目露希翼的時候,冷冷地接道:“去把依凝接來!”
阿九俊目裡的希翼很快消失,變成了一貫的漠然。點點頭,他領命而去。
完全封閉的房間裡,楊陽蜷縮在一隅,美麗的鳳目驚恐地注視着向他逼近來的彪形大漢。
這些黑衣男人個個人高馬大,逼近楊陽的時候,目露淫邪,嘴裡嘿嘿笑道:“真是個尤物!媽的,這小子不做女人太浪費!”
“不浪費,壓在下面一樣玩!”另一個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別碰我!”楊陽退到最後面,脊背靠着牆壁,嚇得面如土色。他知道,他將會被衆多男人強(蟹)暴,成爲這輩子揮之不去的惡夢。
那些男人毫不留情地圍堵上來,打算羣起攻之。
“姐姐,救我!”楊陽雙手抱頭,放聲哭嚎。“啊呀!”下一秒鐘,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他被人狠狠一腳踹翻在地,擡起頭,見到凌琅站立在跟前。不禁失聲喊道:“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凌琅捏了捏絕美的大手,指頭節咯嘣響,充滿了震懾力。
楊陽吞嚥了一口唾液,目露驚恐。
“小子,害怕了?”凌琅一腳踏在他的胸口,踩得他差點兒吐血,卻又不讓他吐出來。“想不想嚐嚐被男人乾的滋味?”
“你這麼對我……我告訴姐姐!”楊陽居然還敢反擊。
“哈!”凌琅真想一腳踩死他,當然他不能。“吃虧受委屈就知道找女人申冤告狀?你是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是男人!”任何男人都不願被質疑性別,楊陽也不例外。
“我看你倒像女人!”凌琅似乎很糾結的表情,爲了弄明白真相,他提議道:“要不要讓他們把你的褲子扒了,檢查一下?”
“不要!”楊陽趕緊抓緊他的腰帶,拒絕脫褲子!
“你肯承認自己是女人,我放你起來!不承認,現在就讓他們扒掉你的褲子!如果被我猜對了,你的確是女人,我不但放了你還讓你跟凝凝做朋友!如果我猜錯了,你是男人,我就讓他們挨個爆你的菊花!”
這算是個神馬歪理!楊陽被他繞暈了!同時菊花本能地收緊再收緊,俊臉更加慘無血色。“不、不……”
“說,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凌琅踩住他胸口的腳尖加力,他頓時氣血翻涌無法呼吸。
楊陽要被踩斷氣了,他仍然勇敢地沒向惡勢力低頭。
“頑固不化!”凌琅怕再踩下去,真把他真踩over了沒法跟依凝交待。便鬆開他,再沒好氣地踹一腳。“行吶,有骨氣!爺最欣賞有骨氣的,也最喜歡玩有骨氣的!記住,被男人爆菊的時候,你有本事別求饒,把骨頭硬到底!”
那些打手得到主人的授意,狼似虎般地撲上來,迫不及待地撕扯楊陽的褲子。
“不要!”楊陽嚇得魂飛魄散,所有骨氣瞬間不翼而飛,他哭着道:“我是女人!是女人!”
凌琅打了個手勢,摒退了保鏢,他滿意地低笑:“哦?你是女人!”
楊陽抽泣着,魂不附體,他實在被嚇壞了。
果然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白臉!凌琅慍然,顧依凝那個笨蛋怎麼就被這麼個僞娘給迷惑了!這小子除了長得妖媚些,哪方面比得上他!
忿然不平,他就想再給這小子一點兒苦頭吃。
做個手勢,立刻有保鏢送上來橡皮棍。他接過來握在手裡,對着楊陽繞了個圈子,像準備攻擊獵物的掠食者。
楊陽心驚肉跳,滿臉驚悸,雙臂緊抱胸前,再次夾緊菊花。
“小子,我越看你越不順眼,想揍你一頓!”凌琅用橡皮棍拍打着掌心,發出“啪啪”的聲響,聽在對方耳邊裡更有威懾力。
楊陽想說別揍他,但脣瓣抖動,硬是一個字兒也沒憋出來。
“瞧你的德性!剛纔的硬氣哪去了?”凌琅俊臉一沉,聲音充滿了陰森森的殺氣:“爺忍你很久了!”說完,他就揮起棍子出手。
他好多年沒有親自動手,這次卻爲情敵破例。掄着橡皮棍子,他把這個誘惑他老婆的臭小子揍得一佛出世兩佛昇天。
每一棍子下去的目標都很準確,力道把握得極恰當,即讓對方疼極,卻又沒有傷筋斷骨。最重要的是,橡皮棍打人當時不會留下痕跡和淤青,因爲傷在裡面。
楊陽疼得哇哇亂叫,滿地打滾想躲避對方的棍棒襲擊,可是,無論他怎麼躲藏,都難逃脫。
凌琅身形快得像鬼魅,緊緊纏附着他,出手如電,每棍子敲下來都會讓他疼到抽筋。
一邊狠扁對方,一邊仔細觀察着被襲擊的獵物,凌琅確定楊陽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根本不懂得基本的格鬥方法,也不會躲避,完全沒有攻擊反擊能力。
真是個弱不經風的僞娘!凌琅徹底消除了對楊陽的疑慮,卻更加生氣,顧依凝那個笨蛋,怎麼就被這麼個沒用的廢物給迷惑得頭腦不清,處處爲了他跟自己作對!
見楊陽趴在地面上只有哼哼的力氣,再也無力掙扎,凌琅及時停手。儘管還想再揍他,不過怕待會兒依凝過來,這小子癱在地上說不過去。
“起來!”凌琅喝道:“這點兒皮外傷就爬不起來了?孬種!軟蛋!”
皮外傷?!楊陽悲忿欲絕,他指着對方,咬牙切齒:“你、你這個暴徒!”
“哈!”凌琅讓保鏢把楊陽架起來,用橡皮棍子戳戳他的下巴,“怎麼樣?過癮吧!”
楊陽喘息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別擺出這幅死了沒埋的鬼樣子,精神點!”凌琅將橡皮棍子丟給身旁邊的一個保鏢,拍拍楊陽的臉蛋。
精神點?他快要被打死了,哪裡還有精神?楊陽疼得說不出話,卻懂得用眼神來控訴自己的不平和憤怒。
“沒關係,我可以讓人幫你!”凌琅脣角笑意陰魅,明顯沒在盤算什麼好事。
還不等楊陽開口詢問,就見那些黑衣男人端來盛着清水的盆子,把白毛巾絞溼了給楊陽擦臉擦手。
剛纔捱揍時蹭髒的地方都用溼毛巾給擦乾淨了,然後給他脫掉扯破的衣褲,換上新衣服。最後竟然還有個保鏢拿來梳子,幫他梳理頭髮。
這是做什麼?楊陽給弄糊塗了。
凌琅不再跟他打啞謎,直言了當:“依凝馬上過來,你可以跟她訴苦,說我打你了!她會問我打你哪裡,用什麼打的,你都可以告訴她!”
楊陽明白了,凌琅先揍完了他,再把他整理乾淨,是爲了掩蓋暴力罪行,不讓依凝看出來。
看着楊陽憤怒的小眼神,凌琅嘲諷地冷笑:“你可以告狀!我就等着看你怎麼跟她訴苦!”
保鏢鬆開了楊陽,他踉蹌幾步勉強站穩身子。被橡皮棍揍過後,渾身疼得筋斷骨裂,但又並非真得筋斷骨裂。他仍然可以站穩,只是疼得渾身直打戰。
就在這時,阿九帶着依凝進來了。
“楊陽!”依凝進來就看到了楊陽,她快步奔向他,在他面前停住腳步,關切地打量他,問道:“你沒事吧!”
某狼在旁邊氣得俊臉鐵青——她進來對他這個親老公視若無睹,竟然目不斜視地直奔另一個男人!
依凝還沒發現某狼打翻了醋罈子,兀自扯着楊陽噓長問短:“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人打你?”
楊陽疼得嘴脣發白,還是佯裝無事。“我、我沒事!”
“真沒事?”依凝不放心地再次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露出的部位倒沒看到有傷痕。“我怎麼覺得你的臉色很難看?”
搖搖頭,楊陽再次說:“沒事。”
凌琅走過來,薄脣抿起,皮笑肉不笑:“你的好弟弟認罪態度不錯,跟我保證以後再敢迷惑良家婦女背叛親老公,他就主動跳到海里餵魚!”
這哪是楊陽主動認罪?肯定是凌琅逼迫人家說的。依凝皺起小鼻子,懷疑地盯着凌琅:“你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凌琅沒回答依凝的話,而是伸手搭上楊陽的肩膀,吐字如魅:“兄弟,聽到她的話了?我說了她不相信,你親自告訴她,我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楊陽吱吱唔唔地,半晌道:“沒做什麼。”
“唔,你沒事就好!”依凝放下心,俏臉終於綻出一絲笑容。“快回去吧!”
楊陽當然想回去,問題是……她的老公肯放他走嗎?
“喂,放他走啊!”看出楊陽的擔心,依凝對凌琅命令道。
凌琅狠狠一拍楊陽的肩膀,對方腳底一軟差點兒跌倒。
靠,真是個沒用的軟骨頭,這點兒揍就挺不住了!凌琅在心裡暗罵一聲,眼疾手快地把楊陽撈住,不讓他倒下去(倒下去豈不是露餡了)。“看在我老婆的份上,這次我放過你!記住,以後再敢沒事跑來迷惑她或者挑唆她跟我鬧離婚……”後面未完的話威脅意味十足,供楊陽自己發揮想象。
楊陽悻悻地昂起下巴,不肯服輸,但也不敢再強硬。他被整怕了,凌琅整人的手段一流,他領教過一次就魂飛膽喪,再沒了鬥志。
“小子,想長壽就必須記住——離我的老婆遠一點兒!”凌琅總算鬆開楊陽,掏出錢夾,從裡面抽了一厚疊港幣遞給楊陽。“這算是你的誤工費!”
這算是捱揍費吧!楊陽不肯接。
凌琅就扯開他的襯衫,將鈔票從對方的領口塞進去。“拿着吧!”
依凝在旁邊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插口評論道:“凌琅,你給人家誤工費的做法不錯,不過方式不對啊!你給他塞口袋裡也行吶,怎麼塞到他的衣領子裡?”
她走過去,想幫楊陽把領子裡的鈔票摳出來。
凌琅在旁邊咳了聲,楊陽趕緊阻止她,說:“我自己來!”
解開衣領的扣子,楊陽把一疊港幣掏出來,大約有七八千的樣子,估計僅夠進院做檢查看看骨頭斷沒斷。
“滾吧!”凌琅下了逐客令。
楊陽瞅瞅依凝,似乎不敢再跟她說話,怯生生地向外面走去,步履還算平穩。同時,他對凌琅的陰險認識更深了一層。
被揍的時候凌琅並沒有傷到他腿部,現在想來果然早有預謀。如果現在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依凝肯定會追問怎麼回事。
相信不止是他,換作任何人被凌琅一番整治下來,估計也會心寒膽喪,再不敢戀戰。
依凝總覺得不太對,卻又找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勁。她追着楊陽離去的方向喊了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的手機號沒換!還有……”
不等她說完,楊陽加快步子,很快就跑了沒影。
心裡納悶,依凝回過頭,審問的目光投向凌琅。
凌琅無辜地聳聳肩,坦白道:“嚇唬了他幾句,沒想到這小子狼心狗肺兔子膽,這麼不禁嚇!”
楊陽逃出被囚禁的地方,慌不擇路地跑到馬路上攔截出租車,一幅魂飛魄散的驚悸模樣。
尾隨的保鏢拍下了這段視頻,再傳送給凌琅。
凌琅確信楊陽就是個普通的美髮師,對依凝只是一時的迷戀而已。
看着視頻裡那個連滾帶爬慌慌張張攔截出租車的男孩,凌琅不屑地冷哼,隨手將dv拋開,對屬下吩咐道:“盯緊他,如果這小子賊性不改,還敢沒事來糾纏依凝,立刻告訴我!”
等坐進出租車,車子開動,楊陽俊臉上的驚悸慌亂統統消失。
他好像瞬間成熟了十歲,那種稚嫩之氣像春雪般迅速消融,變得沉穩內斂,對所有一切都運籌帷幄。
狹長的鳳目犀利如鷹,睇向窗外飛閃而過密如櫛的建築物,腦子裡飛快地運轉着,計劃着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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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魔鬼和神燈的故事嗎?”男子魅惑的眼在迷離的燈火處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隻被裝在神燈裡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幾千年又恨了幾千年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