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四

妃來橫禍 四一四

“什麼?!”

流蘇聽了,頓時欣喜若狂地抓緊莊墨的手,“大少爺,你是說真的嗎?你是說真的嗎?”

“嗯。”莊墨點了點頭,“但是,師父放棄了,這件事情除了師父和我,以及我師妹三個人,沒人知道。”

“放棄,爲什麼要放棄?”流蘇不解地問道。

“因爲……”莊墨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快說呀!!”流蘇急得直跺腳,“你吞吞吐吐做什麼?”

“因爲……”莊墨將明家堡堡主本可活命,卻又放棄了的原因和流蘇一一講了。

“怎麼……會是這樣?”

流蘇愣住了。

末了,莊墨又說道,“後來師孃知道有這麼一個方法,師父卻放棄了,她恨極了師父。她說我師父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如果他懂,他就不會死了。”

“他不懂愛……什麼是愛?”

“皇后,不僅如此。還需要一個有醫學天賦的人將皇上的經脈打通,調理,我離開明家堡的時候,師父曾經贈給我一本醫術,只是,我研究了近十年,都未能領會其中含義,今日,莊墨將此書獻給皇后,但願皇后能早日頓悟,然後……然後再看要不要用師父沒有用過的方法,試着救皇上。”

“一定有救嗎?”

流蘇沉聲問道。

“能,但是,前提是要找到那個人,而且必須確保那人還是……處子。”莊墨說道。

流蘇沒有猶豫,問道——

“大少爺,她是誰,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

“她叫陸雪凝,是我的師妹,因爲師父去世,她後來也離開了明家堡,再後來就不知去向了。”

看着流蘇遠去的背影,莊墨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你剛纔和那個白臉的傢伙說了那麼久,說了些什麼?你怎麼對他這麼好”逐野瞳跟在流蘇的身邊,不滿地問道。

流蘇沒有回答他的話,沉默着往前走。

“喂,你在想什麼?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逐野瞳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流蘇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逐野瞳,“陪我去一趟南唐國,我要找明堡主的遺孀莫愁問清楚,看大少爺所說是否屬實。”

“去南唐國,找莫愁?你是說……“

“有一個辦法,可能能救他。”

“什麼辦法?”

逐野瞳一聽,面色立即變得嚴肅,心中隱隱涌起一絲希望,但是看流蘇的表現,卻似乎……這辦法……

“先去南唐國吧。”

“好,我陪你。”

兩匹快馬行駛在趕往南唐國的路上。

無論是什麼身份,逐野瞳總是默默地陪流蘇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真的嗎?!十七姑姑,我父皇回來了嗎?他要見我了嗎?”

小綺羅聽了,高興地跳了起來,“小哥哥,我父皇回來了,我父皇回來了,我可以回家了!!”

冷眉看到小綺羅高興的樣子,不禁心酸。

“皇姑姑,快走吧。”小綺羅心急地催促道,將一幅畫小心翼翼地塞在懷中,生怕弄壞了。

“好,來人!接長樂公主回宮……”

小綺羅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文華殿內。

不過三天的時間,逐堯皇便消瘦了一圈。

他拿開捂住嘴巴的手絹,一塊刺目的鮮紅,是他的血。

文華殿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氛圍內。

吐血現象突然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不再是隔一段時間大吐血,而是不停的小咳血。

華神醫的止血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皇上,二皇爺來了。”

小寶進來,看到逐堯皇憔悴的樣子,心裡陣陣發酸。

華神醫已經說了,皇上……恐怕捱不過這個秋天了。

秋天?

昨天,文華殿樹已經悄悄落下了第一片葉子,秋天已經來臨了。

如果皇上等不到冬天,那明年……日曜王朝將會是怎樣的景象?

“傳。”

將染血的帕子收了起來,逐堯皇走到書案前,端坐,說道。

片刻之後,一襲華貴袍服的逐浪走了進來,他渾身散發着由歲月在他身上鍛造的男人味。

見了皇帝,他兩步上前,單膝跪地,俯首撐掌,請安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請安完畢,逐浪便自行站了起來。

“二皇叔,朕叫你起來了麼?”逐堯皇淡淡地開口,逐浪一怔,頓時僵住了,他擡頭,與逐堯皇那威嚴無比的眼神對視。

逐堯皇的眼神並不冰寒,,語氣也不銳利,只是雲淡風輕一般,但是卻透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令當年狠辣的逐浪也不得不臣服。

他又慢慢地跪了回去,俯首稱臣,眼底卻閃過一絲陰佞。

他的神情,並未能逃脫逐堯皇的視線,逐堯皇拿過書桌上的摺子隨意地翻了翻,貌似無意地說道——

“二皇叔,朕對你很失望啊。”

逐堯皇着突然的一句,令逐浪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冷聲說道,“不知皇上傳召,有何要事?還望明示?”

“要事?要事就是表達一下朕對二皇叔極其失望的心情。”

逐堯皇不緊不慢地說道。

“皇上……”

逐堯皇稟賦之高,遠在先帝之上,日曜王朝建朝以來,只有他做皇帝做的如此周到。而他心思的縝密,不是逐浪能猜度的。

就如,他明明知道逐浪可能爲復仇而來,卻依舊讓他宮裡宮外自由走動這點,逐浪便始終想不明白。

逐堯皇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摺,站了起來,走到逐浪的面前,說道——

“二皇叔向來以狠辣著稱,據說當年除了朕的父皇,其餘皇叔伯均敗到在二皇叔的手中。只是,朕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父皇鬥生鬥死之人,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卻訓練了這麼一批酒囊飯袋,看來,並非朕的父皇不仁,乃是二皇叔你……鬥不過父皇。”

“皇上爲何突然出此言?!”逐浪心中一凝,他……都知道了?

“皇叔,朕從出生之日便被寄予厚望,可這皇位朕從未爭過,誰有能力誰坐!但,朕一旦坐上,任何人休想撼動朕的位子,也無人能撼動!二皇叔你——也不例外。”

“啪!”

逐堯皇說着將手中的摺子一扔,狠狠砸在逐浪的臉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皇叔,你的把戲太老套了!”

“皇上贖罪……”

逐浪聽了,雙膝跪地。

他明白了,他上當了,被逐堯皇反將了一句。

原以爲上回火藥之事,嚇到了逐堯皇,卻沒有想到他早將一切瞭然於心,那次出宮拜祭祖宗只是他的一個幌子,那是隻等着他逐浪自投羅網的一局棋,而這棋,逐堯皇下的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果真,是個高手!

“二皇叔!朕念在老四的份上,放過你這一回。但若再造次,朕——定斬不饒。

任何妄圖霍亂朝綱,對朕居心不良之人,朕都不會輕饒,逐堯皇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朕想二皇叔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退下去吧。”

“是,謝皇上恩典。”

逐浪彎腰後退,離開了文華殿。

出了文華殿,他才知,就剛纔在逐堯皇面前的功夫,他訓練了二十來年的死士,已經被逐堯皇全部捉拿。

“想我逐浪和九個兄弟鬥生鬥死,經歷無數背叛,自詡心思縝密,無人能猜。卻沒有想到他遠在我之上。”逐浪感慨道。

“你是二皇爺爺嗎?”突然,逐浪的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逐浪回頭一看,只見逐堯皇的女兒如天仙般站在那裡,臉上帶着笑意。

“我是二皇爺爺,小公主,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