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打掃完房間，幾乎天都黑了。鳳嫣然擦擦額前的汗，突然覺得有些暢快淋漓。“在哪裡燒水？我想洗個澡。”今日終於可以洗熱水澡了，自那日在湖裡泡澡，她已經快一個月沒洗了。
“我去吧。”桐影轉身要走，卻發現鳳嫣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有些執着的看着桐影，鳳嫣然頭仰的高高的，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和桐影平視，“我自己去，不想總是麻煩你。”若是這一點小事，她自己都做不到，她還有什麼資格。
“嗯，從這邊走過去左拐，沒多遠就可以看到了。”他也好抽出時間去配藥，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底一直有個自私的想法。
想和鳳嫣然永永遠遠的生活在這裡，只要鳳嫣然的臉不好，她就不會離開這裡。可是他不忍心，也不願意折了鳳嫣然的翅膀。
鳳嫣然摸索的按照桐影指的地方走去，發現那些地上的木柴都受潮了。
有些無奈的癟着嘴，她不知道哪裡有新的。咬了咬脣，好像這裡是有後山的吧。擡眸看了眼黑漆漆的後山，鳳嫣然慢慢的走了過去。
越走近，鳳嫣然便覺得壓迫感越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粗重的呼吸。這裡，不會有什麼野獸吧。
也是，這麼偏僻的地方。鳳嫣然咬了咬牙，要是她不會撿柴，大家晚上又不能洗熱水澡了。
不能退縮，頂多只有一隻野獸。鳳嫣然隨手撿起一根木棍，防備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不過，待她抱着一捆木柴準備下山時，都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難道，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嗎？可是，剛剛那種壓迫感是那麼的清晰。鳳嫣然甚至隱隱的感覺到，自己背後溼了。
她果然是膽子太小了，閉了閉眼，鳳嫣然繼續朝着山下走去。
“嫣然，你在哪裡？”桐影擔憂的大聲喚道，天知道，他不過是去配了些藥，鳳嫣然就不見了。
想起師傅說過，這裡的後山有野獸，他便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鳳嫣然揮舞着自己的雙手，“我在這裡，下面的木柴都受潮了。”她上山的時間好像也挺長了吧，難怪桐影會擔心。
桐影皺了皺眉，鳳嫣然竟然真的一個人跑到山上去了，“等着我，我去接你。”快步朝着後山走去，沒多久他便看見了鳳嫣然。
還好，是安然無恙的。
“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鳳嫣然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好像一把扇子。看來這後山不是個好地方，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桐影一把抱住鳳嫣然，鳳嫣然手裡的木柴順勢滾到地上，“我害怕，這後山有野獸，以後不要一個人來了。”
“嗯，我知道的。”輕輕推開桐影，鳳嫣然有些臉紅，他剛剛抱的好緊。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木柴，鳳嫣然走在了前面。
桐影有些失落的盯着自己的手，他剛剛竟然再次失態。若是鳳嫣然想給他一個耳光，他也不覺得有啥。
將木柴放進竈中，鳳嫣然才放下了心。
“對不起，我……”
“無礙，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鳳嫣然並沒有轉過身，她現在已經不配接受別人的愛意了。
那麼醜陋的臉，即便她自己不介意，也不想禍害別人。
桐影伸出的手一頓，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她的語氣，似乎帶着一些涼薄。“我剛剛去爲你配了一些藥，明日再加一味藥草，便可敷在臉上。”
“多謝。”鳳嫣然雙眸緊閉，她不知道還應該再說什麼。
“如此，我便先去找找宏兒。”桐影擡腿想要離開，卻聽見鳳嫣然低低喚了他一聲。莫非，還有機會？
“明天，我可以跟你學習東西了嗎？”祁宏也要學武，甚至比她更需要吧。若是有一天，他想起自己的孃親已經離他而去，恨意應該不比她的少吧。
鳳嫣然幽幽的嘆息一聲，其實都是她的錯啊。若不是她一心逃避，若不是她貿然救下夜慕白，或許一切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可是，時光不能倒流，發生過的事儼然發生，再想也彌補不了什麼。
桐影期待的心又落了下去，俊顏上帶着一些失望，“可以，不過我更想先治好你的臉。”
果然，他也是在乎這個的吧。鳳嫣然勾起脣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可以同時進行的。”
“可是你的臉在治療時，見不得太陽。”必須要爲她換一層新的皮膚，只是這個正好是最難的。
明天，他先要將她臉上的死皮去掉。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
“這樣啊，那都聽你的。”他想的，一定是按照她的情況來安排的吧。她什麼都不懂，也不想裝懂。而且她知道，他不會害她。
“嗯，那我走了。”桐影雙手攥成拳頭，眉頭緊皺，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鳳嫣然輕輕點頭，“估計宏兒在某個地方睡着了吧，你找的時候輕點聲。”
“嗯，知道了。”桐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再多待一秒，他會忍不住將心裡想的全部告訴她。
果然如鳳嫣然所想，祁宏在他的新房間睡着了，桐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認生。
輕輕將祁宏抱起，桐影將他送到了鳳嫣然的房間。何時起，祁宏也不在排斥他，對他也還算親近。
其實，桐影並不喜歡小孩子，不過祁宏算是個例外了，他很乖，乖到讓人心疼。
可能和他的出生環境有關，鳳嫣然對他說過，祁宏只有一個母親，而且還在火海中葬生了。
同他們一樣，都是可憐的孩子。不過，起碼祁宏還是有童年的。自有記憶起，他便在這個地方。
那時候，師傅天天逼着他背各種東西。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因爲有鳳嫣然的陪伴，到今日再想起這些事，好像有一種其他的滋味。
似乎又不全是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人會想起這個地方。到時候，他和鳳嫣然唯一的藏身之處都會沒有。
“桐影大哥，你在嗎？”瞧見自己房間有微弱的燈光，鳳嫣然想應該是桐影將祁宏送回來了。
“嗯影起身爲鳳嫣然打開門，這裡原本是他的房間，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鳳嫣然。
“要去洗澡嗎？我燒了足夠的熱水。”鳳嫣然知道桐影喜歡在湖中洗澡，所以並不像她那樣很久沒有洗，不過熱水還是比冷水舒服吧。
桐影點了點頭，“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鳳嫣然手上好像還端着水，應該是想給祁宏擦身子吧。
鳳嫣然側身讓開一條路給桐影走過去，好像他們從剛剛後就變的奇怪了。
而且，很生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鳳嫣然知道這纔是最好的結果。
進屋關上門，鳳嫣然長長的吁了口氣。好累，全身都痠痛。
這一路不停的趕路，總算走到了盡頭。不過很多事，還沒有開始。
等着她的蛻變吧，雖然很慢。也知道過程有多苦，可她不怕。她什麼都忍受過來了，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她退縮。
所有幫助過她的人，她都會銘記於心。
再一次坐在鏡前，鳳嫣然的手有些顫抖。上次在桐影眼中看過了她現在的樣子，不過不太真切。今日，她終於要正式面對了。
“嫣然，我將紗布去掉了？”桐影用眼神詢問着鳳嫣然，眸中帶着些微擔憂。他能感覺到，鳳嫣然在緊張。
鳳嫣然輕輕點了點頭，將眼睛慢慢的閉上了。感覺桐影輕柔的將她臉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去掉了。
皮膚再次和空氣接觸，鳳嫣然覺得有些微的癢意，接着臉上便是一涼。鳳嫣然睜開眼疑惑的看向桐影，這麼快他就上藥了？
“閉上眼睛吧，可能會有些痛。”他並沒有告訴鳳嫣然，他會將她臉上的死皮去掉。他知道她會害怕，不過這裡沒有給她止痛的藥。
只希望，鳳嫣然能夠忍住。
“嗯，我不怕。”想要恢復美貌，就必須忍受痛苦。容貌，是進宮接近夜慕白唯一的東西。鳳嫣然緩緩閉上眼，不知道桐影會怎麼做，但是她相信桐影。
再怎麼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
撕裂的疼痛傳來，鳳嫣然緊緊握住了拳頭。好痛，好難受，她甚至忍不住要去咬自己的舌頭。
原來，不僅是一點痛。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卻聽見桐影似乎低聲在她耳邊說着什麼。她聽不清，只覺得他的聲音很溫柔。
微微張開了脣，好像桐影塞了什麼到她的嘴裡。額上的汗水落了下來，只覺得一陣刺痛，似乎滴入了她的肉中。
很想伸手去抓臉，手卻被桐影抓住了。“不要亂動，再忍忍。”
桐影額上也起了些許薄汗，這件事比想象中更難。拿起帕子擦了擦，桐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好像，還有一塊地方是完好的。
頭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鳳嫣然漸漸失去了意識。可那種如撕裂般的疼痛，卻一直伴隨着到了她的夢境。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腦海中閃過夜慕白的模樣，若是他知道她此刻在受這樣的苦，是不是會高興。
心慢慢的涼了下去，鳳嫣然終於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桐影皺眉看向**上躺着的鳳嫣然，想不到她竟然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到底是有多麼的倔強，才能做到如斯。
感覺到鳳嫣然在顫抖，桐影坐下握住了鳳嫣然的手。“不要害怕，所有的事都結束了。”她的手好涼，涼到了他的心裡。
似乎感覺到桐影的安慰，鳳嫣然慢慢平靜了下來。
桐影幫鳳嫣然蓋好被子，起身離開了房間。他還要，去教祁宏。
出門便看見祁宏在太陽底下蹲馬步，桐影脣角微微揚起，“宏兒，這麼努力啊。”
“桐影哥哥，乾爹以前教過我一些，所以我就先練着。”偏頭看向桐影身後，好像乾孃沒有出來。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們一大早就在搗鼓什麼，還不讓他進去。
祁宏口中的乾爹應該就是夜慕白吧，想不到他對這個孩子還挺好。“嗯，姿勢很標準。”從懷裡掏出一本，桐影隨手扔給了祁宏。
這還是他昨晚翻東西的時候找到的，“宏兒，待基本功紮實了，你就可以練上面的功夫。有什麼看不懂的，記得問我。”
也不知道祁宏認不認識字，他倒是忘記問了。
祁宏接過，一臉的興奮。他終於可以開始練武了，以後沒人可以再欺負他孃親和乾孃。“謝謝桐影哥哥，你真好。”
翻開一看，大多數是各種圖像，祁宏撓了撓頭，“桐影哥哥，我是不是要學着他們的姿勢啊？”真奇怪，原來武功秘籍是這樣的啊。
幸好孃親教他識了一些字，不過有些句子他還是看不懂的。
“嗯，宏兒有什麼地方看不懂嗎？”見祁宏一臉的迷糊，桐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祁宏還太小，他應該一招一式的先教給他纔對。
祁宏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其實，我都看不懂。”小心翼翼的看了桐影一眼，發現他什麼表情都沒有，祁宏不由有些擔心，“桐影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不如你先跟着我學一些，到時候看的懂那本了，你再學其他的。”桐影手背在身後，他沒有收過徒弟。這次，卻一下收了兩個。鳳嫣然也要跟他學這些，那他和鳳嫣然，是不是多了一層師徒的關係。
祁宏連忙點頭，“好，那宏兒是不是應該先拜師？”說罷，祁宏馬上跪了下來，“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想攔住已經來不及，桐影只好接下來這個禮，“宏兒，快起來。”走過去拉起祁宏，桐影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好像自己身上多了份責任。
“師傅，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學好本事，也不知道孃親這些日子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出去捕魚。
似乎看出祁宏眼中的期待，桐影二話不說就開始教祁宏，一招一式都耍的格外好看，也異常緩慢。
祁宏完全愣住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招式可以這麼美。
桐影收住動作，看向一臉呆楞的祁宏，“宏兒，看好了沒有？”
祁宏迷迷糊糊的搖搖頭，“沒有，我都沒有記住。”臉頰慢慢的紅了起來，他竟然看呆了。真是對不起桐影哥哥，人家這麼辛苦的教他，他卻都沒認真看。
“無事，我在耍一次，這次你認真點看。”桐影並沒有怪祁宏，祁宏還是小孩子，心性幼稚也是應該的。
祁宏重重的點了點頭，“桐影哥哥放心，宏兒一定認真看。”
這一次，祁宏將所有的招式都記了下來。
待祁宏耍給桐影看的時候，桐影也愣了愣。想不到祁宏竟然這麼聰明，難怪夜慕白也起過做他師傅的念頭。
“師傅，我做的怎麼樣啊？”祁宏搖晃着桐影的衣袖，一臉的期待。剛剛他全部是憑着記憶來的，不知道有沒有哪裡做錯。
桐影伸出大手揉了揉祁宏的頭髮，“宏兒做的很好，要是嫣然看到定是很高興。”才示範了兩次而已，祁宏的前途無量啊。
也不知道小漁村的事是不是讓祁宏得到了一個機會，反正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真的嗎？那宏兒想吃烤魚。”祁宏眼眸中滿是笑意，他好想吃魚啊。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他記得谷裡好像有個湖。
桐影忍不住勾起了脣角，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麼的簡單，“好，我待會兒去看看，平湖中有沒有魚。”平湖很清澈，一眼見底的那種。不過小時候他們沒有人喜歡吃魚，於是並沒有在意這些。
“師傅你真好。”祁宏抱住桐影的大腿，突然很想快點長大。他也想像桐影這麼高大，那麼他就可以和桐影並肩站着。
心裡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祁宏並不是很懂爲什麼，可他知道自己會更加努力。
“宏兒現在不怕我了？”還以爲祁宏不喜歡他和鳳嫣然站在一起，不論什麼時候，他都要插在他們中間。有些無奈的笑了，這個孩子，還真是執着呢。
祁宏猛的搖了搖頭，“宏兒纔不怕師傅呢，師傅這麼好。”伸出手示意桐影抱着他，祁宏甚至帶着一些撒嬌。
輕輕將祁宏抱起，桐影覺得心底一片柔軟，“宏兒，你太輕了。”祁宏應該有八歲了吧，可是看起來還和四歲一樣小。
“是嗎？輕不好嗎？”輕的話桐影就可以經常抱他了，祁宏如是想着。他很喜歡被桐影抱着的感覺，好溫暖。
他的肩膀，似乎比干爹更加寬厚。臉頰微微泛紅，祁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宏兒，我們一起去抓魚吧。”這裡什麼工具也沒有，他待會兒要下水去抓，就當順便洗個澡了。
祁宏一個人在這裡也無聊，倒不如隨他一起去。桐影似乎忘記了，祁宏還要練功。
“好啊，乾孃在睡覺嗎？”要是他們抓了魚，沒有乾孃來烤，也不行啊。
“嗯，這幾日她都不能出門，所以待會兒的烤魚我來做。”若是這會子再讓鳳嫣然接觸到火，她的臉就永遠不能好了。之前她臉上還有一層皮，可是現在只剩下嫩肉。
咬了咬牙，那麼痛苦的事，他好想待她受過。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承受這麼多。
“啊，師傅你會做嗎？”祁宏一臉的懷疑，他想吃乾孃做的。不過桐影這麼說，乾孃肯定是有事。
桐影點了點頭，即便是之前不會，他現在也會了。見過鳳嫣然烤兔子各種，他也學到了一點皮毛。
“師傅，那乾孃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祁宏咬着手指，最後還是決定問出來了，不然壓在心裡，他好難受啊。
桐影捏了捏祁宏的臉，“嫣然的臉受傷了，我給她敷了藥，不能見太陽。”
“那宏兒豈不是很久都不能看見乾孃了？”祁宏有些失落的低垂下頭，他會很想幹孃的，怎麼辦？
桐影勾脣輕笑，“嫣然不能出來，你卻可以進去啊。不過你這些日子還是要勤練功，等嫣然出來，就會發現你很厲害了。”
祁宏點頭，一臉的堅定，“宏兒知道了，宏兒不會讓師傅和乾孃失望。”
聞到魚香味時，鳳嫣然還有些不明所以，這裡竟然也會有魚。
好吧，她可能是病糊塗了。魚這麼普通的食物，應該很多地方都有。
撐着**坐起身，臉還在隱隱發痛。有時候想，就之前那樣便好了，起碼不用再受一次痛苦。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麼那些傷害了他們的人可以逍遙法外。
“嫣然，你醒來了，快嚐嚐我做的烤魚。”桐影將桌上的烤魚端起來，朝着鳳嫣然走過去。剛剛祁宏吃了後，吵着明天還要吃，他便知道味道不差。
說來，他自己還沒有吃呢。想着鳳嫣然應該快醒了，要給鳳嫣然帶來一些。
“我吃這個沒關係嗎？”說話時，會扯動臉上的傷口，帶來一些疼痛。不過不說話總是不行的，還好這一點痛她可以忍住。
桐影搖搖頭，“無事，只要不出去曬太陽便好。”若是大口的咬魚，肯定會很痛，想着桐影用手將魚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看了看自己油膩的手，桐影低頭看向自己胸前，示意鳳嫣然幫他拿出帕子。
鳳嫣然輕聲笑了笑，從桐影懷裡掏出一塊素白色錦帕。這應該是女子的東西吧，怎麼桐影身上會有？有些疑惑的看了桐影許久，鳳嫣然還是沒有問出來。
畢竟，桐影有自己的私事，他沒必要把自己的事都告訴她。就像她，也不會告訴他之前發生的事。
擦了擦手，桐影嫌棄的看了眼錦帕，那是之前在宮中不小心帶出來的。想着平日裡也可能用到，他就沒有扔掉。
“現在可以開始吃了。”桐影擡手指着烤魚，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竟然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嗯，你吃過了嗎？”鳳嫣然用手抓着一小片魚放入嘴中，只覺得異常美味。想不到桐影還有這般手藝，明明之前都是給他們摘野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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