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裡,掏出那枚尾戒,心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一陣陣的發麻,讓我腦袋一片空白。
吃飯的時候我注意了他的左手,空空的什麼也沒戴。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我拿出手機一看,天哪!都快十一點半了,我連忙起身往棧客走。可小腿疼,怎麼走也走不快。
快到棧客門口時,遠遠的見門口有人靠在一旁吐氣納然。那頎長的身姿,優美的容輪廓,在月光照射下,投映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條影子。
我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
他好像也發覺了我。轉過頭來。
我朝着他走了過去,在三步之外停了下來,月光下,他清冽冷俊的臉像是朦上了一層紗,顯的柔和又神秘,越發的俊美。
我有點貪婪的望着他。
“你看男人的眼色能不能單純一點,不然我會以爲你對我有性趣。”他輕挑的扯了扯嘴角。
我愣愣的望着他,第一次覺的他傷人的本事還是挺大。
他見我一言不發,怔怔的望着他,立直了身,往我走近了兩步。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微蹙起眉頭。
“雖然你醜了很多,但是勉強還是能下的了手。”他望着我又輕笑了起來,眼底卻是陰冷之色。
“這一年你過的好嗎?”我沒有理會他的譏諷,而是問出我最想問的問題。
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樣,一直忘不掉。
“呵呵。”狄凡突然低頭輕笑了兩聲,隨之擡頭與我對視,“當然好。”眉眼卻有一股嘲諷。
我從他的眼底能感覺到,他有點厭惡我。不由的垂下眼瞼,輕道,“那就好。”
我擡步越過他,往大門走去。
“等等。”狄凡叫住我。
我回頭看他。
“這個旅程不適合你。”他道。
“狄凡,這隊是我先加入的。”我有點生氣,他這是在趕我。
“跟着一堆男人翻山越林,難到你就不怕?”他頓了一上,譏笑:“還是說你期待着發生什麼?”他笑的有點邪惡,言中之意把我貶的很不恥。
我瞪着他,有點難以置信,他會用這樣的話來羞辱我。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笑的有點邪性,“請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然我會以爲你很缺男人。”
他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
“請放心,就算我變的在醜,手指一勾,照樣男人多的是,從來不差你一個。”我楊着下巴輕蔑的笑道。
跟我耍嘴皮,他還得再練練。
狄凡不但不怒,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有點說不出的落漠,“是呀,你是誰,怎麼會缺男人呢?我還真多慮了。”說着越過我,進了客棧。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像是譏刺又像自嘲。
回到房間,我燒了一壺水,又泡了一次腳。然後望着雙腳發呆。
在這,遇到狄凡是我沒想到的事,更沒想到的是,我們一見便是這般尖峰相對惡言相向的樣子。
與我想過再相見的場景相差十萬八千里。我以爲我們再見時也許會相對無言,但決不會惡言相向。
那這趟旅途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一夜無眠。
翌日起來,精神很差。望着鏡子裡的兩個黑眼圈,我不由皺眉,再想起昨晚狄凡說我變醜了,心情越發的糟糕。
但我還是想繼續走下去。不管狄凡現在對我有多厭惡有多討厭,至少我還能看到他。就讓我在多看他幾眼吧。
收拾完行李,我化了點淡妝,遮掩一下黑眼圈。
下樓時,好多人在收銀臺排隊退房。
秦勇看到我,揮了揮手,“雨彤,把你的房卡給我,我一塊給你結了。”
我把大揹包放到一旁,排到他後面。扭頭掃視了一圈,只見李小杰跟朱毅坐在門口餐桌旁等着,沒見到狄凡跟陳建軍還有劉丹。
我回頭問秦勇,“其他人呢?”
“隊長他們去買水跟食物。”秦勇轉頭朝我笑了笑,又道:“你腿怎麼樣了?”
我回道:“好很多了,沒昨天那麼疼了。”
等我們退完房,陳建軍抱着一小箱水走了進來,問:“都退好房了沒有?”
秦勇道:“退完了。”
“那我們去前面吃早餐吧?”陳建軍揮了一下手。大家背上行李跟着他出了大門。
“我們組怎麼就我一個呢?”李小杰問陳建軍。也正是我想問。
“他們兩在前面等我們呢。”陳建軍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道:“前面有家早餐店品種很豐富,南北早點都有。一會大家多吃點,今天路程很耗體力的。”
朱毅問:“隊長,今天大概要走幾公里?”
“虎跳峽路不是很好走,我的計劃是80公里,中午到中跳峽,在往香格里拉中途找塊地方露營,明天到達香格里拉。”說着他走到我身邊,微蹙了蹙眉低聲說:“今天的路程你行嗎?”
“沒問題。我小腿現在好多了,而且我感覺越活動越不疼。”說着我還快走了兩步,以示我沒說慌。
“沒事就好。”陳建軍眉頭也舒展了開。
我們進那小店時,狄凡跟劉丹早吃上,也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麼,劉丹笑呵呵。
狄凡上身白t下身迷彩褲,一張乾乾淨淨的俊容,坐在小店裡特別的顯眼,見我們進來看了過來。目光在我臉上一掃而過,毫不停留。
“你們倆都吃上了,也不等等我們。”李小杰一幅傷心的樣子,像是被組織拋棄的小孩。
劉丹笑呵呵的望着他,“誰讓你們起那麼晚。”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的掃了我一眼。
我懶的理她,走到另一桌坐下,拿過菜單看了一眼,叫來服務員,秦勇跟朱毅也坐了過來。我就要了一碗粥,實在是沒胃口。秦勇又給我點杯豆漿跟兩包子。說早上要是吃不飽,一會沒體力。
可我實在是沒胃口,後面讓服務員幫我把包子打包。其實揹包裡也帶有吃的。
吃完早餐,隊長叫的車也到了。我們兩組,各一輛。
上車後,我閉目養神,昨晚都沒怎麼睡,我有點擔心自己,怕走不下來。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虎跳峽麗江段的入口。早晨,山峽中還是有點清冷。
我們一行人下了車準備走野路進入口。
下車後,狄凡見我身後背個那麼大的包,一幅見到白癡的樣子,再次激怒了我。
姐姐我今天就是趴在地上,也一定要走完。我咬着牙暗暗下着決心,決不讓某人看扁。
可我萬萬沒想到虎跳峽的路會那麼難走,除了入口那段平路,後面跟本就沒路,而且全是石頭,走起來非常的費勁,何況我身後還揹着那麼大的行李包。怎麼說也有三四十斤重。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氣喘噓噓,汗如雨下。
狄凡他們組有說有笑的走在最前頭,我們組在中間,隊長走在最後面,我想偷偷歇會的機會都沒有,因爲隊長就跟在我身邊。
我欲哭無淚。
堅持到中途休息時,我感覺整人腦袋都開始發沉,像是要中暑的樣子。臉色也有點慘白。秦勇趁陳建軍去探路時,把我揹包裡重的東西,都取了出來,跟朱毅平分了,減輕了我一大半的負擔。
狄凡看着我們幾個人的小動做,冷冷的看着。我報與一個大白眼。
等再上路的時候,我稍輕鬆了點。也有了心思看風景。
虎跳峽也是雪山上融化下來的水量積成一條流水很急又有點險峻的江河。河兩邊全是斷崖峭壁,形成壯觀的感觀視覺。而我們正是行走在峭壁下,河岸邊。
在我沉迷於風景中時,狄凡突然走到我身旁,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有帶紗布的話把小腿綁紮一下,不然我保證你明天動都動不了。”說完就朝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