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牀頭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他耷拉下來的雙肩,特想上前抱抱他,給他安慰,告訴他一切都過去。
“你是不是天天都做惡夢?”
狄凡被我突如的聲音嚇一跳,猛地轉過頭來,那雙眸子冷的如利箭一般,“誰允許你進來的。”
“狄凡,我知道你爲什麼要刻意躲着我了,你是怕以後會再次連累到我,怕我再受到傷害,所以你才這麼狠心不見我,對不對。”我望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眸子毫不退縮的迎着他。
“你少自做多情。快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他跳開眼,惡言相向。
以前我可能會相信他說的話,但剛纔他說的夢話,還有那害怕的樣子,我想我的猜測不會錯,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的通他爲什麼會變化這麼大。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對我不客氣。”我走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端到他面前,“先喝點水,在對我不客氣吧。”
他瞪着我,揮手就打掉我手中的杯子。
還好地上鋪着地毯,杯子沒壞,我彎把杯子撿了起來,又走到桌邊去,換了一個杯,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劉媽”狄凡對外大叫一聲。
我微蹙了蹙眉,“她在做飯,聽不到。”說着我又走到他跟前,把水遞到他面前。
“叫你出去聽到沒有。”他瞪着我,像是氣急了,再次打飛了杯子,這次杯子沒有免幸撞到了牆上,碎成一地。
我走了過去,蹲在地方,一塊一塊的把玻璃渣子撿了起來。
“劉媽……劉媽。”他朝外極煩躁的大喊了幾聲。劉媽終於聽到他的叫聲,跑了上來,開門見到我很驚訝。
“快把她給我趕出去。”狄凡似是已失掉最後一絲耐性,吼道。
劉媽忙跑了過來,見我用手在撿玻璃渣子,蹙眉,“別撿了一會刮手,她趕緊走吧。”
我似是沒聽到似的,仍然一塊塊的撿着,“沒事,我手握過刀片都不快,還怕這個。”
狄凡額頭青筋不由的跳了兩下。
“這位小姐,你這樣私闖民宅是不對的,快走吧,不然我可要報警了。”劉媽綁起臉來威脅我。
我道:“我撿完這些碎渣子就走。”
劉媽回頭看了眼狄凡,見狄凡臉冷的跟冰塊似的,有點左右爲難,最終還是上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請別爲難我這個老人家。”
我看着手上幾塊碎片,心想,第一天,不能跟這老人搞的太僵,來日方長。
我轉頭朝狄凡看去,他臉色很不好,我道:“你腿是因我而傷,若是你的腿一直不好,那我每天都會來,你若真想擺脫我,那就請儘快把腿康復好。”話了,我握緊手裡的碎片轉身走了出去。
劉媽見我赤手握着玻璃碎片,眸子縮了縮,忙跟了上來。
一出臥室,劉媽就抓住我的手,“你這樣會毀了手的,我聽說你是一名設計師,你這手要是毀了還怎麼畫圖?”
我回頭往狄凡臥室看了一眼,故意高聲說道:“最愛的人都不要我了,毀了手又算什麼。”
“你怎麼這麼擰呢。”劉媽瞥了我一眼,走到一旁拿過一個小垃圾桶,拉我坐到沙發上,“快把手裡的碎片扔了。”
我攤開手時,有幾塊的碎塊已扎時手裡。冒出好多血來。
劉媽不由皺起眉頭,嘖嘖道:“你對自己怎麼這麼狠呢,不疼嗎?”
我一聽這話,鼻頭有點發酸,我再狠也沒裡面那位狠。
劉媽拿來鑷子把我手心裡的小碎渣子,一一夾了出來,又從救急箱裡拿出消毒水給傷口消毒,再用紗布裹上,隨之吩咐道:“手這兩天可千萬不要粘水。”
“不粘水我怎麼做飯,”我反問道。
劉媽被我問的愣了一下。
“我就住在這附近,我能不能過來蹭飯?”我可憐巴巴望着她。
“不行,少爺他不想見你……還有陳小姐她也不會同意的。”劉媽想都沒想的拒的。
我奸計沒得成。
回到我住的別墅,心情有點失落。
想着狄凡早上做惡夢時的樣子,心揪疼。如狄宸所說他在某方面還真的是一根筋,想要一時把他扳回來估計有點難。我必須靜下心來,不能跟他一樣一根筋,要懂的進退,最好不要跟他正面衝突。
我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想着要怎樣才能讓他不排拆我。他現在一眼都不想見我,我要怎麼打動他呢?
想到這,我靈機一動,我怎麼把那個手機號給忘了呢。
忙拿出手機,自拍了兩張照片用彩信發了過去,順帶一條短信:狄凡躲着我是沒用的,我會陰魂不散的纏着你。
中午自己做了兩樣小菜,我又用手機拍了照片然後發給他,附上一條短信:我學會做菜了,你看這兩道小菜還不錯吧。等我學會做一桌子菜時,我一定好好的給你做一頓飯,讓你今生都難忘,你說好不好。
我自娛自樂的發着照片跟短信,也不去管狄凡會不會回我。
晚上八點半時,我從陽臺看着那輛跑車開離,嘴角不由的勾了起來。我住的別墅與狄凡住的那棟別墅是並排着,雖然隔了一棟別墅,但要去他家的車都得從我樓前經過來,這倒是方便我監視。
等到十一點時,我穿上外套,出了門。
開院門的時候我很小心,儘量的不讓鐵鏈發出聲響。進去後再把它鎖好。我像個小偷似的模進了別墅,拿出兜裡的小手電筒,直奔二樓,走到狄凡臥室門邊,我趴在門上聽了一會,聽不到裡面有任何聲音,我這纔去轉動手把。
呃……房門竟然鎖上了。不會是防我的吧。
好在我身上我這個別墅全套的鑰匙。上面有狄宸細心的標註,所以我很快便找到了那臥室的鑰匙。
開鎖的時候心不由的突突直跳。
我怕亮光驚醒裡面的人,把手電筒給關了。準備摸黑進去。
打開門時,見裡而還有一絲暗光,心差點崩出來,難到狄凡還沒睡,狄宸給我的信息裡不是說他十點就睡嗎?
隨着門漸漸打開,我才知道是他留了一盞牀頭燈。我踮着腳尖,毫無聲響的走到他牀邊,他平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薄毯,睡容還算安穩。
隨之我被牀頭櫃上的一瓶藥,吸引了過去。不由蹙起眉頭,伸手拿過那瓶藥,一看,竟是安神藥。難到他現在都是靠這個入睡?
我心揪了起來,難怪他現在的警惕沒以前好。要是以前,估計我在開鎖時他就該發現了。
我目光從藥瓶上,又回到他臉上。我有多久沒這麼好好的看他了,爲什麼他總是這麼俊美呢,沒清理的胡扎反而顯的他更加性感。
我望着他,漸漸俯下身,在他額上親了一口。
他眼瞼微動了一下,嚇的我連忙蹲下身,過了好一會,纔敢起身。見若大的牀,他只佔三份之一,那另外三份之二非常的誘人。於是,我踮着腳尖,走到另一邊,脫了外套,爬上牀,鑽進他蓋的毯子裡。但我不敢靠他太近,與他隔着一個枕頭的距離,靜靜的望着他,這種久違的幸福感,把我填的滿滿的。直到眼皮越來越沉。
清晨,我是被身上的重量壓醒的。
狄凡的睡姿一如從前,他又把我當成了枕頭,抱在懷裡,一腿壓在我身上。
看來他昨晚睡的不錯,沒聽到他說夢話。
我想着一會他要是醒了,發現自己懷裡抱着我,不知道會是何表情,真的好期待。但這個念頭只在我的腦裡一閃即過。我還想再來幾個晚上,要是今天就被他發現了,那明晚想在來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