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只覺胃裡非常的不舒服,手腕上還扎着針,正吊瓶。我眼珠轉了一圈,我躺在一間臥室裡,裝修跟狄凡住的那間很相似。我低頭一下,衣服被人換了,是一套男睡衣,應該是狄凡的睡衣,上身難聞的味好像也沒有了。昨晚耍無賴的畫面,在腦裡一閃而過,我不由呲牙咧嘴。真是太丟人了。可我後面是怎麼進來的,確有點想不起來。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
“白醫生,她醒來吃什麼比較好。”劉媽的聲音。
“她胃本來就不好,還喝那麼多酒,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她醒來胃裡肯定會不舒服,最好喝點流食,清淡點就行。”一個老沉的聲音,應該是醫生。
“給她開點調養的藥吧。”狄凡低沉的聲音。
“沒問題。”醫生回道。
……
隨着我聽到輪椅轉動的身音,越來越近,我忙閉上眼。
輪椅在牀邊停了下來,隨之,牀延一沉。我心不由突突跳起,眼瞼直跳。
“我知道你醒了。”狄凡不溫不火的聲音在我腦上傳來。
我咬了咬牙睜開眼。
狄凡穿着一件薄線衣,坐在牀邊,完美的側臉展現在我眼前,我望着他有點發癡。
他目光望着窗外,好一會才轉過頭來看我,四眸對視,他眼底一片溫和,沒有一絲怒意也沒有暴躁,我鼻頭一酸,線視有點模糊。
這幾天他總是冷眼怒目對我,現在這麼溫和讓我受寵若驚。
“韓雨彤,我想跟你說清楚一點。不管那天被秦勇抓走的是誰,我都會毫不憂鬱的去救人,而並非因爲那人是你,我才冒險去救。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他說的很柔和卻不帶一絲感情。
我忍了半天,淚水還是從眼角滑落。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的腿是因我而傷。它不好我是不會走的。”
“你的意思只要我的腿一好,你就會走。”他挑眉反問,眸子輕縮微眯,看起來有點邪性。
我怔怔的望着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卻聽他說道:“行,那你留下,直到我腿好爲止。”
“真的。”我高興的一下想坐起來,手上一動,針眼痛,我又躺了回去,看到他嘴角一絲苦笑,又覺的他剛纔的話,像是話裡有話。不管了,反正他答應讓我留下就好。
他瞥了我一眼又說道:“既然你要留下,那麼在這裡也有我的規定。”
“你說你說。”我一臉討好。
“我不喜歡酒鬼,也不喜歡晚起的懶鬼,更不喜歡夜不歸舍的人。”
我完全沒去注意前兩條,我只抓到了最後一條,眉開眼笑,“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住在這。”
狄凡微愣了一下,像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轉過臉去,“你不住在這最好。”
“住住住,這樣方便監督你……助你康復。”我衝口而是想說方便監督跟你陳圓圓。
“隨你。”說着他起身,又坐回輪椅上,“先把你的病養好了在說。”
望着他輪椅出了房門,我不由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只要他肯讓我留下來,那就是好的開始。
“你說你這人,喝的胃都出血了還笑。”劉媽端着藥進來,見我躺在牀上傻笑,直皺眉,又說道:“快起來把藥喝了。”
“謝謝。”我道了聲謝。雖然劉媽面上總是對我兇巴巴,但對我還是很不錯的,那天還幫我抱扎手。估計服衣也是她幫我換的。
我慢慢坐了起來,怕動到手上的插針。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我皺頭不由蹙起。
“快乘熱喝了吧。我給你跟少爺熬了粥,一會點滴打完就能吃了。”她站在頭牀望着我輕道。
我雙目一閉,擡起手,一口飲盡,隨之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實在是太苦了。我從小就討厭喝中藥。
“良藥苦口。”劉媽見我那樣輕笑。
我喝完藥把碗遞還給她,“有沒什麼甜口的。”
劉媽笑道:“你怎麼跟少爺一樣呢,這麼怕苦。甜口的沒有,下午給你們買點去。”
我苦的張嘴抽氣,又問道:“我這點滴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呢?”
“估計要在過半小時吧。你在躺會,我去看粥好了沒有。”
劉媽出去後,我又躺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我眼皮又開始有點沉,沒一會便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都快中午了。手上的針不知道什麼時候早拔了。我胃裡沒有早上那麼難受了,倒是有點餓了。
起身剛要下牀,臥室門從外推了進來,狄凡雙手挾着柺杖,出現在門口。
看着他處拐的樣子有點彆扭,不過比坐在輪椅上讓人看着舒服多了。他這是要開始做康復了嗎?
他往右邊浴室指了指,說道:“浴室裡有新的洗漱用品,洗完就出來吃飯吧。”他道。
我忙站了起來,“我很快就好。”擡腿就往右邊去,不想褲角實在太長,左腳踩在右腳的褲角上,我差點栽一跟斗,讓我尷尬至極,頭也不敢回,用手拉起褲管就往浴室跑。
當然也沒看到狄凡眼角抽搐的樣子。
從臥室出來時,狄凡已坐在飯桌邊上了,不知道在看什麼報紙。我走了過去,坐到他對面。
他收了報紙,喊了聲:“劉媽,開飯。”轉眸望我,“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你說。”我洗耳恭聽的態度,很誠肯。
“陳圓圓現正是我未婚妻,她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看我,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不然就別想留下。”
聽着他說別的女人是他未婚妻真的是一件很殘酷的事,還好只是未婚妻,而不是妻子。可他這麼說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還是說,我的感受他早已不在乎了。
瞬間沒了食慾。
我垂下頭,不想看他過於清冷的眸子。
劉媽端着飯菜上來,笑道:“你們兩現在都需要調養,我熬膳粥,再給你們配點小菜。”
“謝謝,但我想先回去換身衣服。”我起身,什麼也不想吃了。
劉媽望着我愣了一下。
“坐下,吃完了再換。”狄凡冷言說道,不容抗拒。
我望着他過於峰利的眸子,又坐了回去,一點脾氣也沒有。我也不敢有半點脾氣,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把我趕走。
食不知味,好不容易把那碗粥吃完。擡眸時卻對上狄凡探究的目光,隨之跳開。
“我吃好了……那我先回去一下,順便把行李帶過來。”我輕道。
狄凡喝了口粥,眯眼問道:“你還真的在這租了房子?”
“是呀,就在前面。”我眨着桃花眼,回答的很乾爽。
“你以前都是這麼纏男人的嗎?”狄凡望過來的目光帶着一絲輕挑。
他現在總能輕意的激怒我。
我昂頭輕笑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這麼纏你的嗎。”隨之站了起來,走下樓去。
受刺激的男人都是變態。
而這個男人是被我自己刺激成這樣的,所以我只能受着。
到一樓時,劉媽見我穿着狄的睡衣就要出去,連忙拉住我,給我拿件外套套上,才讓我出門。走時,還一直在後面囑咐讓我快回,還得吃藥。我再次證明,劉媽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跟她主子一樣。
走時,還一直在後面囑咐讓我快回,還得吃藥。
回到我租的別墅,才發現昨天門都沒鎖,還好這裡是高檔別墅區二十四小時有保安巡邏,不至被盜。
上樓第一次事就是給沈曼琪打了個電話,聽着她聲音沒什麼異常我才放下心。兩人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外人使使壞就能輕意擊碎的。我想兩個人想長長久久,除了感情基礎,一定要相互信任。
有些事旁觀者可能看得清,但自己不一定模的透,精明如沈曼琪也一樣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