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自然的轉開身,望着樓下穿息不止的車流,“曼琪,對不起,現在我不能告訴你。”
“雨彤,年前到底發生的事,你不說我也不逼你,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讓人很擔心。”沈曼琪很無奈。
隨着她又痛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走後狄凡四處狂瘋的找你,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他對你那麼好,你卻還是跟上次一樣,說拋棄就拋棄了。”
“就算你有什麼苦衷,但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真的,連我都看不過去了。”
我一手捂住心口,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孩子是狄凡的嗎?”沈曼琪柔聲問道。
我終是沒能忍住,轉身抱住她便痛哭了起來。
“曼琪,求你不要在問了。”我哭的撕心裂肺。
沈曼琪被我痛苦的樣子嚇到了,連聲說道:“好好,我不問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在頂樓吹了會風,我便冷的不行。下來時,我又特地交待了沈曼琪,先不要告訴老太太我懷孕的事。
在醫院裡呆了兩天,我已然是極限了,原本孕吐不怎麼厲害,可在這裡,一天不知要吐多少次,還好老太太心思在老爺子身上,沒那麼注意我。沈曼琪怕我那樣下去吃不消,又多了請了一個護工,讓艾米把我接回公寓去。
我走的時候,把公寓的鑰匙留給了她。今天她又特地帶了過來,讓艾米強行把我載回去。
其實我也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可我怕觸景生悲。
回到公寓,保安見到我很驚訝,直問我去那玩了,怎麼那麼久都沒見到我。我朝他笑了笑沒回,就進了電梯。
出電梯時,我突然想起狄凡也有公寓的鑰匙,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搬走?
我心莫明的有點緊張起來,當鑰匙插進防盜門時,手不由抖了一下。門打開後,我遲遲不敢進去,在門口聽了半晌,確定裡面毫無聲響,這才踏了進去。
屋內,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只不過到處都很乾淨,幾乎一尖不染,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樣。
我心砰砰直跳,會是誰呢?
我慢慢的走進臥室,入眼的還是那張大牀,牀頭上的東西也一樣沒少,同樣狄凡看的書還是擺放在哪。我又進了浴室,洗漱架上,還是放着兩個杯子,一雙牙刷。看到這,我的眼眶開始模糊,轉身去了衣帽間,所有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掛着,同樣狄凡的衣服也還是掛在那。
我從衣帽間繞到了客廳進了廚房,竈臺上很乾淨,看是很久沒有開火了,隨着我眼睛盯在冰箱上。
想要知道這個房間有沒有人住,冰箱最能說明問題。於是我走到冰箱前,深吸了口氣,伸手打開了冰箱。
保鮮櫃裡放的滿滿的,有我愛喝的酸奶、果汁、牛奶,還有幾合水果,還有吃的麪包……幾乎全是我以前愛吃的。
眼淚跟豆珠似的往下掉。
這麼整潔,這麼細緻的活,沈曼琪是做不來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狄凡他一直還住在這。
一意識到這一點,我緊張的全身都繃了起來,跑到門口一看,果然,那雙入秋時我給他買的大狗頭棉鞋,還整齊的擺在門口。當時買那雙棉鞋時,是因爲那個可愛的狗頭,而狄凡他是屬狗的。
爲什麼他沒離開?
在機場停車場他說的那句話,一下跳入我腦海。他這是……想報復,還是想讓我無家可歸?
他說,我欠他的,他會一點一點討回去。莫非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所以他恨我?
他住在這裡,其實就是爲了等我回來,好向我討債?
我不敢在往下想了,回到衣帽間,迅速的拿了幾套衣服用料塑袋隨便一裝,提着袋子就離開公寓。
出大堂的時候,又遇見了保安。
“韓小姐,你這是又要出去呀?”保安看着我手裡的大袋子有點詫異。
“嗯。”我輕應了一聲,就往大門口走去。
“對了,韓小姐,你老公早上讓我給你帶句話,剛纔我都給忘了。他說,要是你回來了讓你在家等他,不要到處亂跑,還說什麼,你怎麼跑也是跑不掉的。”話落,保安又傻笑了兩聲,“你老公還真是幽默,你都是他老婆了怎麼可能還跑的掉呢?
我走到門口的腳不由的停了下來。想來,他早算準了我這兩天會回來的。可不是,我都回京了,怎麼可能不回家呢?
“謝謝!”回頭朝保安道了聲謝,我出了大門。心裡真是苦不甚言,有家不能歸,原來是這般酸楚。
在小區門口等出租車時,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早晨,那天若是沒坐他開的出租車,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交集,也許這就是所胃的命中註定吧。
出租車從小區路口出大馬路時,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與我們擦身而過,那輛車開的很快,拐進小區路口時,幾乎是飄移進去的,可見車主開車技術有多牛。
“哇,這車主不會是開賽車的吧。”出租車司機不由驚歎出口。
我輕笑了一聲,突然想起老太太心臟發病時,某人送我去醫院,那車開的一點也不比剛纔那輛差。
唉,爲什麼一回京,觸極到的事,我都會連想到他呢?難到這就是觸景生情?
我提着行李又回到了醫院,老太太看到我很納悶。
“不是讓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嗎,怎麼又回來了呢?你看你臉色這麼不好。”老太太看着我有點心疼。
“我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所以回去拿了幾件衣服。你把房卡給我,我去賓館躺會,晚上來接你,這樣也省時,都不用跑來跑去。”我的說詞沒有半點漏洞,老太太也沒想。
出了醫院,我實在是餓的行,找了家小飯館填飽了肚子,纔去了賓館。醫院邊上的賓館都很一般,但現在也不是挑的時候,只能將就。艾米給老太太要的是標間,一進房間,我把袋子往地上一扔,就趴到牀上去。
從麗江回來兩天了,我幾乎都沒怎麼睡,真的是極限了。倒頭可以說是秒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自己嚇一跳,忙用賓館的座機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老太太說她昨晚回來怎麼拍門怎麼叫我也沒醒,後來她找了服務員給開的門,見我睡的那麼沉,問我是不是累壞了。我只能說有點。
我到醫院時,護工已經走了,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坐在那看電視。我問她吃早餐了沒有,她說吃過了。老爺子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樣幹守着的真的是很熬人。
我正打算再去找醫生問問情況,沈曼琪突然來了,而且臉色很不好,跟我媽打了聲招呼便示意我出去。我跟着她出病房,她頭也沒回一直往樓道走,直到我們站在無人的樓道里。她才轉身看我,一臉的難言之色。
“曼琪,發生什麼事了?”我從來見她這麼爲難的樣子。
她望着我抿了抿脣,苦笑道:“狄凡要見你,說,如果你不主動去找他,他就把公司的股份賣給陳圓圓。”
我無法相信的望着沈曼琪。
“最近公司很不好,陳圓圓暗中收購了南方那家公司,然後又在京城開了分司,明白着就是針對我們公司。從去年你走後,她就一直跟我們公司處處對着幹。那時公司還有你的作品,我們還能頂着,可你消失了四個月多,外面就開始傳你離開了公司,公司業務量跟隨着也急劇的下降。”說到這她長嘆了一口氣,回眸與我對視,“如果狄凡真的把股份賣給了她,那麼我們辛辛苦苦打拼起來了基業就真的沒了。”
我雙手不由緊握了起來,他這是要開始報復了嗎?難到我爸現在的報應還不夠重嗎?他還要這樣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