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媽媽抱養來得,又不親,幹嘛去找她啊!”這位阿姨彎下腰,臉帶笑容的問。
“你纔不親呢!我媽媽去工作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家,我就是要去找她!”她堅定地說。
關於她是媽媽撿來的這種話,她已不止一次聽到,但每一次,她都選擇無視。
“那你知道她在哪兒工作麼?”
她搖了搖頭,那位阿姨四周轉望一下,見街上沒什麼人,便說:“你看現在沒什麼人,你一個小孩子,到處逛,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可是我想媽媽。”說着,眼裡流出了淚滴。
“哎喲,別哭,這樣吧,我帶你去找找,如果找不到你就回家。”
她聽見有個人幫忙找,不由的點頭着,“好的,謝謝阿姨。”
“走吧!”阿姨帶着笑意說。
說着,她滿是信任的跟着阿姨離開,一路尋找都沒有媽媽的身影,最後她被那位阿姨帶到一處偏僻又黑暗的房子裡,當她和阿姨踏進房子的時候,門頓時被關住了,她忽然就害怕的看向那位阿姨,這時,那位阿姨露出兇惡的眼神。
“你乖乖的在這兒呆着,要是敢喊一句,我就掐死你。”
她往後慢慢的踱步,“你想幹什麼?”
“你傻啊你,那根本就不是你親生母親!我看着那個女人,我就討厭,整天一副清高,把整條街的男人勾的魂不守舍的,騷狐狸精,我要讓那個賤女人滾出這裡!”
聽到這句話,她也不害怕的朝着那個女人衝過去,然後抓起她的手,狠狠的咬住。
“啊!”那女子痛的就一個甩手,將她一甩就甩向了一旁,砰,她被甩到了一旁的桌子角上,後腦殼重重的一擊,她整個身體暈了過去。之後的事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次醒來時,就看到了一張很漂亮的臉,漂亮的女人笑逐顏開的盯着她。
她看的出來,那種眼神帶着某種詭異,又帶着某種得意。
她防備的看向,“你是誰啊?”
“我是救了你的人。”
“救了我?”
“對啊,我坐車回來的路上,看到你躺在山腳下的公路上,又見你還有氣息,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她忽然想到昨晚的事,快速的從牀上跳下牀,“你要幹什麼?你發燒了,得在牀上躺着。”
“我要回去找我媽媽。”
“你去哪兒找啊!你家住哪兒?”
“我家住街角邊上。”
“這樣,我送你去吧!”
她朝女人點了點頭,只不過她走出去後,卻發現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在街上走了一遍,漂亮阿姨帶着她回到她躺的那個臥室,流着眼淚問眼前的漂亮阿姨,“這是哪兒?”
“這是江岸區。”漂亮阿姨解釋着。
“可我家不在江岸區。”她說。
“小姑娘,我是也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你,見你奄奄一息,好心想着把你救起來,所以帶一這兒來了。”漂亮阿姨苦着一臉說。
“阿姨,我媽媽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會着急的,你送我回去,我會讓媽媽好好感謝你,給你錢的。”
漂亮阿姨倒是一臉溫柔的摸着她的臉,說:“小姑娘,你現在病着,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去,因爲這兒到你家有好長的一段路,要坐火車,也要坐汽車,如果你在路上生病,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她聽了漂亮阿姨推辭的話,小臉垮下來,隨後就說了,“阿姨,要不然你把我送到警察叔叔那兒,讓他們送我回去。”
“這可不行,要是我把你送到警察那兒,還以爲我是偷來的小孩,這可不行,小姑娘,你彆着急,等你身體好了,再送你回去也是一樣的。”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也許跟那位阿姨一樣,面和心壞,她不敢做抵抗,在別人的地盤,生怕她和那位阿姨一樣,把她打暈了,而且這兒又不是她自己家。
她望了女人好一會兒,然後垂下頭,低眉順眼的。
女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住,愣愣地打量着她。
過兒很長時間,漂亮阿姨抱起她往牀上走去,“你現在好好養病,阿姨會照顧你的。”
她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可是腦子裡卻想的是媽媽,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漂亮阿姨放下她後,便到了外面客廳裡,那時,家裡還流行那種老式的電話機,阿姨一走出去,就坐到沙發上,拿起了電話。
出於本能,小阿情躡手躡腳地下了牀,走到門邊,想要聽聽那阿姨到底在講什麼話。
那邊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關鍵的字句依舊可以聽個大概。
“阿菲,找到孩子了嗎?”
“找到了,可是……”
“有什麼問題?”
“她跟那個賤女人長得雖不像,但眼神、說話甚至走路卻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都是可以後天培養的,你相信我,沒錯的。”
“甄綺,你確定她就是我的女兒?”
“反正夜幸媛肯定不是你女兒,其餘的,你愛信不信吧!”
……
後面的話,小阿情沒有聽清,因爲她趴在門口,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過了幾天,她的病好了,於是在一次吃晚飯的時候,她對着那位漂亮的阿姨說:“阿姨,我現在病好了,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
漂亮阿姨忽然臉色就沉了下來,手中的碗也擱到桌面上,冷着臉色看向她:“我現在身上沒錢,你能不能消停點,我說過會送你回去就會送你回去,而且在我這兒,你是餓着你了,還是虐待你了?”
她顫抖了一下,害怕的不敢再說,那個女人便說:“好了,阿姨會對你很好的,但是現在阿姨要先賺點錢,我們纔有路費,你說是不是?”
她不敢不說不是,只能點頭。
而這一拖,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她覺的是很久了,那個漂亮的女人要出去的時候,她都被鎖在屋子裡,出不去,但是她出去市場買菜的時候,都會帶她出去,對着周圍的人說,她是她的女兒。
後來她知道,這個女人叫顧靈菲,也是剛搬來江岸區的。
時間又不知過了多久,但在她感覺已經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每天想媽媽想到渾身疼,但是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去尋找媽媽。
一次,顧靈菲出去了,離開的時候忘記了上鎖,她尋着間隙,打開房門,見屋外沒人,她飛快的就竄出門,撒腿往外頭跑。對於屋外的情況,她觀察了好幾回,路錢大都記在了心底,沿着記憶中的路線一直跑,不敢往後頭看的一直跑。
那速度就像身後有一惡狗追着過來,這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來到鬧市區,鬧市區人來人往,人潮擁擠,因爲聽不懂江岸區這邊的方言,她跟人溝通是普通話,但是江岸區的人說普通話的很少,年紀大點的都不會說,更別說聽懂了。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孤苦伶仃宛如一個啞巴。
最後她還是問了一位比較年輕買菜的女人,正好,那個女人會說普通話,從那個女人口中得知車站的位置,她按着女人的說法往車站方向走去,只不過她剛到車站,就看到了一臉氣急敗壞的顧靈菲走過來,立在她跟前的時候,她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她,嘴裡哄着。
“小媚,你怎麼亂跑,方纔不見你,把媽媽嚇壞了。”
她被起了一個名字,叫顧生媚。
周圍的人看向顧靈菲的舉動,紛紛在說這是個好媽媽,可是她不是她媽媽,她爲什麼要充當她的媽媽,而不送她回自己的媽媽那裡去呢?
她是不是媽媽說過的那種人販子麼?
一定是的,她是人販子。
不是說人販子會讓拐來的小孩去街上討食,可是顧靈菲卻沒有這樣做,反而是對她很好,好吃好穿的對待她。
被顧靈菲帶回家後,她坐在椅子上,盯着顧靈菲好一會兒,壯着膽表露心聲:“阿姨,我想找我媽媽。”
顧靈菲氣急敗壞,罵道:“阿姨,阿姨,就知道叫阿姨,那個賤女人怎麼這麼壞,她怎麼教的你啊?你叫我一聲媽媽還不行嗎?”
她咬着脣,眸子裡噙着淚珠說:“你不是我媽媽……”
“她也不是你媽媽!”
“你騙人!”
此時的顧靈菲,理智已經失去了大半,氣地說不出話來,她指着小阿情,咬着的牙李不知藏了多少恨意,“好,好,既然你自認是那個賤人的女兒,那我也就死心了。只是,你以後,別想我會像媽媽那樣對你!”
小阿情看着顧靈菲猙獰的面孔,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總之,你現在乖乖聽話,不要再到處亂跑,我才能夠安心的工作賺錢,聽見沒有!”
她不得不低頭。
爲了最終能與媽媽團聚,她什麼都能忍。
所以在後來她一直很乖很乖,沒事時,就坐在她住的附近那顆白玉蘭樹下織草環圈。
草環圈是媽媽教她織的,媽媽說過,織草環圈即是在織希望,只要心懷希望,那麼一切都能實現,所以她每天都在那兒織。有時候顧靈菲工作到很晚,去工作前會幫她把飯菜弄好,這跟她媽媽一樣,所以顧靈菲對她的好,也沒讓她沒那麼難受了。
就這樣過了一年,迎來了顧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