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爺,你看我纔剛替你解決了小青呢,她可是我滴親妹妹呢……”綠妖對着空寂的四周媚然一笑。
親妹妹三個字從女子口中吐出,全然沒有絲毫感情。
寒霜惡寒。
而此時綠妖已經不再說話,而是看了眼寒霜,手掌繼續向前,去拂冷言諾那光潔臉頰……與此同時,面容上同樣閃着盈盈之光。
“綠妖,你太任……”空氣中一聲輕嘆,然後空氣中有異香浮動,綠妖動作頓住,突然身子猛的後退,可是還是被突然睜開眼的冷言諾給襲了一個正中紅心。
一口鮮血在空中奔落在篝火中,“哧”一聲,無聲無息。
同樣那突然伴着異香躥出來的男子抱着綠妖后退數步之遠。
“寒霜,火不旺了,加點柴吧。”冷言諾緩緩站起身對寒霜道,同時極悠閒的拍拍衣衫上莫須有的塵埃,看也不看對面站着的綠妖,以及突然憑空出現的男子。
寒霜眸光也在冷言諾出手一剎那,突然清明,恍神不再,若不是那突然出現的男子,寒霜定然也能給綠妖致命一擊。
要不是小姐,當真就着了這綠妖的道,竟使攝魂術,當真是不想活了,寒霜剛纔本來就快抵制不住,幸得此時冷言諾溫暖內力如泉水般細緩而來,她瞬間清醒,不過,這攝魂術在使用時卻是不能被擊中心臟的,一旦擊中,就算中途脫離,可是但凡波及一點,這內傷都比平時之傷重上十倍。
剛纔寒霜之所以眼神再度恍惚,除了迷惑這綠妖,還有就是與冷言諾傳音入秘。
此時,寒霜聞聽冷言諾言,很是溫順的蹲下身去添柴,幾塊乾柴一丟,火勢又再度旺了起來,燒得這初夏微躁的風都似更暖了些,將一氣清涼盡數化去。
而隨着冷言諾起身,暗二,雲落,清五清六,除了香葉都輕緩如無物的站了起來,同時望着那站在數步之外的男子。
寒霜並不驚奇,她之所以能撐這麼久,是因爲身體被那百毒老頭給調理得她都快不清楚了,而云落等人又都是是武功心志堅定之人,加之出發時,冷言諾又讓衆人服用一藥丸,說是山老給的。
山老之神,自然不必說了。
冷言諾此時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
男子俊美自不必說,光是之前那聲音就可想而知,紫玉冠束髮,綠色錦衫綠色腰帶,腰間玉佩在夜中似還聞聽與衣袍交擊的輕響,男子眉毛細長,此時,眉梢微微上翹,那眼神似從某處飄來般輕輕落在冷言諾身上,一點不爲自己此時就二人,而對方人數勝過大半而有半絲擔心,同時還偏偏還端得風流無拘,一舉一動間,風流媚視,倒與一旁綠衣女子相襯而合。
而再觀大吐一口心中血,此時只能倚着男子而靠的的綠妖,真正的煙視媚行女子,就如此般,不必論着穿,光是一個眼神,一個尾音,一聲嘆氣,那也是媚感自生,與楚浴染身邊的天媚比起來,這綠衣女子當真可是個媚中尤物,難怪這風流男子捨不得讓其死呢。
冷言諾眸光在綠衣身上游片刻後,又落在男子身上,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幾人相視半響,男子方纔笑盈盈開口,“傳言可當真有誤,是誰說璃王妃心地善良,爲萬軍不傷而身陷敵營的,這……”男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小青屍體,眉峰輕蹙,“明明能救得她不死,卻偏要騙人上當而犧牲性命,真真是心腸狠毒……”男子一邊說一邊搖頭。
冷言諾不置可否,面色也無任何變化,一點都不爲男子拆穿她的身份而驚訝惶然或是擔心,相反一指地上女子,輕笑道,“公子若是不想讓這女子死,又何必故意包下整間客棧,露出破綻而讓我們急行趕路,直至此地休息,若不是本王妃心腸狠毒…。”冷言諾微諷一笑,“那現在死的不應是本王妃與身邊之人。”冷言諾看着在寒霜的內力所推下,已悠悠轉醒的香葉,方纔又道,“其實說來,公子是應該感謝本王妃的,想必你想處置這青衣女子很久了吧,只是一直苦無機會,才趁今次而讓這姐妹相互殘殺……嘖嘖嘖”冷言諾搖頭,“公子可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呢。”
男子聞聽冷言諾話落,不氣不怒,而是姿態頗爲風流的拂拂袖子,“難怪有人說你口齒伶俐,憑三寸舌尖便可讓人傾刻喪命,今日一見,謠言誠不欺我。”
“傳言南國齊王風流不羈,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謠言也誠不欺我。”冷言諾笑。
男子聞言很是不解其意的搖搖頭,“南國齊王?在下可真不知。”
“不知就不知吧。”冷言諾話落,目光在綠妖身上一掃,對方受了自己一掌,不會死,不過,也得有段時日用不了內力,不過,這女子到底能有什麼媚力讓這男子爲了她暴露於人前,明明地上女子與其長相一樣,卻不得此般對待。
當真是煙視媚行?這事兒可有意思了,目光落在男子摟着綠妖腰間的手,冷言諾脣角微弧,“我等露宿荒郊,公子既也不是我口中所說之人,又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讓人如此使下作手段,不知又是何意呢?”
男子此時手一招,空氣中落下兩道身影。
“將她帶下去,把傷給治好了。”男子此時卻又毫不客氣的將之前奮力獻身而救的綠妖往剛落地的兩名男子身上一推。
若不是兩名男子扶得快,綠妖就怕被男子這一推傷勢又得加重一層。
不過,冷言諾還是從男子眼底看到一絲擔憂與心疼,極淡,常人難以看出,可是準言諾卻捕捉到那點細微變化。
兩名男子帶着綠妖剛走,那風流不羈的男子方纔上前一步,笑看着冷言諾,“有美若此,還需要她做什麼,璃王妃,這一路回京想必是辛苦得很,在下孤身一人,不如一起。”說話間,男子朝空氣中拍拍手。
頓時,空氣中數道人影躥動。
下一刻,冷言諾與寒霜等人眸光微凝的看着男子,看着那在男子身邊躥動着的人影,最後,看着男子躲在舒適的軟椅上,看着面前擺着上好的楠木方桌,方桌上熱氣騰騰茶香四溢,與此同時,有一名侍衛已經在男子頭頂支起流蘇飄逸的帳篷……兩個婢女上前,蹲於其前,搖扇,捏腿……
似乎之前那突然而死的女子不過是幻想一般,屍體早已不知去了何處化爲明年春肥。
雲落與寒霜睜大個眼睛看着男子,只差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
如雲落見過玉無憂,那清冷孤靜高潔的男子潔癖甚重,出行注重,可也沒……
如寒霜想着自家王爺,王爺如雲端之物,一眼望去,甚是親近,卻也終難望其高度,可是眼前這……。許久以後,寒霜才終於明白,原來,璃王的高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企及的,除了冷言諾,這世間,璃王的心早已裝不下其他。
“呵。”縱然如冷言諾也是大跌眼鏡,難怪之前要一人包下整間客棧,看這陣仗,他是要把家安放在此處嗎?
荒郊野外,四面陰影,月光只露淺輝,草木森長,有男子奢侈而臨,有女搖扇,有女錘腿,有熱茶四溢,有糕點飄香……
冷言諾搖搖頭,對早已走過來的暗二道,“告訴你們,這就是極品二字的意思。”
“極品?”清五與清六睜大着眼。
而遠在一旁正吃進一塊糕點的男子聞言,似乎眸光也晃了下,有絲疑惑閃過,卻終究沒問。
男子到也大方,用食間,還對冷言諾等人眼神招呼,一起用食吧,別客氣。
不過無人理他。
冷言諾目光在男子身上打量半響,沒有微詞,誰會相信,一刻之前親眼讓自家屬下自相殘殺,一刻之後又談笑風生,對令自己屬下自相殘殺之人,如無事發生過般,還請吃糕點?
這荒郊野外,可真是……
一夜就如此過去。
雙方倒也相安無事。
清晨,當第一縷光曦透過層層樹林穿透而來時,冷言諾一行簡單梳洗之後準備出發。
“在下這裡有糕點,淨水,不知……”那男子終於在一衆僕人的精心打扮下,很是風流招搖的走了過來,對着冷言諾一笑,“還請美人享用。”
冷言諾對於“在下”的殷勤不置可否,可是脣角微勾,“有些……”然後頭偏向一旁,吐字清晰而直達人耳膜深處,“髒。”一字落,似乎又帶着絲笑的尾音。
有些髒?男子回頭望望那些在晨露下散着微微潔輝的糕點與水,髒?哪裡髒,思際間,當真走上前去用手指輕拈起那糕點在鼻尖嗅嗅,很是認真回頭對冷言諾道,“很乾淨。”
冷言諾此時一襲黑色男裝,看着男子那是腥臊風流殘忍的外表下端得認真而純然,眉宇一皺,沒有回答,轉身離開。
“自作多情。”雲落在經過男子身邊時輕聲嗤道。
“自古判斷一個女人的標誌在別人身上都是胸,而你,卻要看喉結。”男子聲音突然悠悠響至雲落耳邊。
隨着聲音直達耳膜,下一瞬,雲落只覺後背一涼,驀然驚醒,足尖一點,向上一躍,與此同時,在雲落躍起瞬間,冷言諾明明走在最前面,卻不知如何那麼快的轉身,一掌直朝男子而去。
男子手中拿着從雲落後背上掑下的衣衫,足尖一點,向後滑去,同時滿是挑釁而戲謔的看着突然奔涌過來的冷言諾。
冷言諾看了眼向後退去的男子,身子卻在半道上突然一轉,直朝男子那兩名正在收拾糕點的婢女而去。
“咔嚓。”
“咔嚓。”
空氣中似乎有兩聲脆響,明明很輕,衆人卻聽得響亮。
冷言諾拍拍手,看着男子那兩名婢女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方纔對着顯然沒料到冷言諾的真正目標是兩名婢女而此時眸中詫異之光正盛的男子溫軟又冷然一笑,“的確有些髒。”
而一旁寒霜早已從包袱裡拿出衣衫給雲落覆上。
雖然古代女子重視清譽更比現代女子,可是雲落本非尋常女子,不過後背撕去一塊衣衫,也露不出些什麼,倒是也沒太在意,只是對冷言諾爲何殺人家兩個婢女深感疑惑,既然能讓自己脫離男子之手,明明很好的機會去殺那男子,殺兩個婢女作什麼?
這兩個婢女如何看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倒是這男子一看就風流人物,視人命如草介,又如何爲……雲落思緒間擡起頭去看那男子,卻正見那男子眸光不再如之前那般一幅信心在握,眉眼風彩之態,而是當真傷心難過的模樣。
許久,男子方纔對着冷言諾道,“你爲何……”雖是極力遏制,但尾音輕顫還是讓細心的冷言諾聽到。
雲落此時同樣憤眼怒視那男子,想着對方的譏嘲就要駁以言論,剛要開口,卻見冷言諾輕輕輕踢了踢地上婢女屍體對那男子道,“自古評判男子的標誌在別人身上都是喉結……”冷言諾眼光望向男子身上某處,然後兩指擡起,微一剪,接着道,“而閣下卻要看…。”而後,語調倏忽一轉,“難道閣下是彎的。”
彎的?彎的。
一旁清五清六面色唰的一紅,就連自出回谷嶺以來看似正經百倍的暗二都禁不住渾身一顫——王妃太強悍。
三爺於此時竟齊齊想到自家王爺……
對面男子面色卻未紅,只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冷言諾卻不予理會,這次是當真帶着寒霜雲落等人擡腳離去。
“公子……”一旁那掌傘的侍衛此時走上前,看了眼地上轉眼突然死去的兩名婢女,方纔扶着自家公子,聲音滿是擔憂。
男子偏頭看了眼侍衛,眼眸微一合,似乎將心中某些東西終於給平緒下去。
而冷言諾一行人方纔駕馬而去。
可是出乎意外的,冷言諾不再急速駕馬而行,而是帶着寒霜等人,悠哉遊哉,似像踏馬歌行之遊旅般一路緩行。
清五清六摸不準王妃心裡想什麼,可是見對方面色肅然,也不問,主子之令照辦就是。
而云落就沒那麼好對付了,他被那男子撕毀衣衫,還被嘲笑不像女人,對那男子意見大發了,或不是冷言諾突然出手,她一定會親手結果了對方。
“我說,冷言諾,你受什麼打擊了,現在我們是在踩螞蟻嗎?”雲落終是忍不住開口。
冷言諾回頭看了眼雲落,神情很是認真,“之前是很急,如今可以不急了,既然南國齊王未到,我們又何必如此急行,至於南湘儀之事,京中那些人自會處理。”
雲落不解,“你如何知道南國齊王未到,縱然他未到,也不代表他會比我們晚到。”
冷言諾擡頭突然向後看了眼,然後一笑,“他一定會比我們晚到京城,這是勿庸置疑的。”話落,不再說話,而是從一旁包袱裡拿出簡易筆紙,寫了什麼,隨後,兩指放於嘴中,一聲輕哨,天空中一隻似鷹非鷹的鳥飛了下來,極爲乖巧的停在冷言諾指尖。
“注意安全。”冷言諾將之前寫的信捲起綁在小鳥腳上,輕拍拍小鳥的頭,方纔往空中一扔。
小鳥轉瞬竟以經閃電般的速度消失於高空中。
“這是……海東青。”雲落微微詫異之後是狐疑,用海東青不奇怪,他們無憂閣傳遞消息的渠道更爲繁複,可是,她記得慕容晟睿與冷言諾之間除了暗衛傳信,就是一隻鸚鵡,那可是無憂閣裡最精明的信使,可是如今卻是海東青。
看那海東青消失的方向完全不是雲谷郡方向,縱然三日前慕容晟睿已經出發,無論走哪一路,也不可能是那個方向。
那是飛往何方的?
雲落最終沒問。
一旁暗二看了眼冷言諾同樣沒問,只是眸光同樣出現一絲疑惑。
只有寒霜與香葉,唯小姐之命是從,沒有半絲疑問。
接下來的幾日,冷言諾當真帶着幾人四處遊玩,一路走走停停,與幾日前奔赴日以繼夜趕路的行事大相徑庭。
這一日,終於到達雲縣,明明再往行不過半日就可以到達京城,可是冷言諾停了下來,還找了一家客棧。
“掌櫃,這裡附近哪青樓館生意好。”冷言諾普一進客棧,便對一旁掌櫃問道。
掌櫃聞言,心道又是哪個窮小子上來套近乎了,隨即面色一板,準備好好擺擺架子,偏頭一看,竟是一位生得風生朗俊,氣質出衆的公子,且一看就是身份不低的,遂面色一變,立馬打着哈哈,諂媚討好道,“公子,前面桂花巷子出去左轉的花紅樓,生意一直不錯……如你這般貴氣公子,定然可以去見識同見識的。”
“哦。”冷言諾輕輕點頭,扔給掌櫃一錠銀子。
而一旁雲落更疑惑,冷言諾難不成要逛青樓?
不過,很快的,這事就給過去了。
因爲冷言諾好像真的只是隨便問問,便沒有動靜了。
雲縣,四處可聞關於京中南國公主之死的言論。
冷言諾與寒霜香葉雲落等人,隨便往哪一坐都能對此事聽出不同個版本。
而衆人剛在樓下用完膳,準備上樓時,那幾日前抓破雲落衣衫的男子突然帶着侍衛走進來。
只是相較於幾日之前的風光無限,眉眼飛揚,整個人顯得萎靡幾分,看到冷言諾時,竟也沒了那打趣之意,只是用完飯,便讓侍衛扶着進了房間。
雲落那恨不能切碎人的目光卻在男子身上滴轉半響,想着如何報這“胸小”之仇。
入夜。
夜深人靜,月牙如彎,涼沁似水。
寒霜與香葉老樣子的在房間裡四處檢查後,方纔退了下去,因着前幾日急駛緩行,雖說後幾日減慢步伐,可是還是疲憊至極,冷言諾早早上牀入睡。
子時,當更聲剛停。
一條如鬼魅般的黑影,倏的自窗外滑落進來,無聲無息,如月光般溜進來。
人影身長玉立,一眼可見是男子,男子靜靜在屋裡掃了一圈,微淡的光線裡似乎看到其嘴角微微上揚的力度,然後在屋子中間站立半響,方纔擡腳向牀榻邊走去。
很是輕易的挑開垂地的簾幕,直望牀榻上絕世容顏,眸光瞬間華光溢彩,緊盯半響,手指向牀榻上人兒滑去……。
那指尖精細而似閃着光似的,直探向牀榻上人兒,面上笑容愈發迷醉起來。
“的確很美,聰明是聰明,終究是女子,聰明反被聰明誤……”男子手指突然停住,往牀榻上一坐,似乎又打量了半響,隨即牀榻一輕,來人站起身,在自身腰間一拉,便聞聽安靜屋內,衣衫剝落之聲,隱隱還能見衣衫在屋裡飛快劃出一個圓弧。
此時,那男子方纔走上前,月光下,只見其身材俊挺,肌膚都似在月光下渡着白玉光,勁長的手臂直接探向牀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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