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人之死

慶豐帝口中所謂的猜燈謎,如今衆人也算是有所了悟,這當中或許真的有陛下想要熱鬧熱鬧的因素在,但是更多的……卻不過是爲了試探溫逸然罷了。

除了開始的幾個燈謎溫逸然答得很是順利之外,之後的,他便面有難色的推脫尚未想出答案,並未一一作答。

聽他這般說,慶豐帝便也不強求,只笑呵呵的繼續聽旁人說着。

其實這事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來了,溫逸然分明就是刻意推脫,不願過分當衆出彩,頗有些收斂鋒芒的意思。倒也正是他這般行爲,方纔讓慶豐帝愈加的心裡讚賞。

而一旁的昭仁貴妃見到這一幕,卻是不禁更加的後悔!

當初就不應該由得羽兒瞎胡鬧,她直接向陛下請旨,將羽兒嫁給溫逸然,便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了。

如今倒好,生生便宜了夜傾城這丫頭,她有哪裡比得上她的羽兒,竟是也堪配這樣好的駙馬!

不過……昭仁貴妃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也沒什麼可置氣的。眼下羽兒不是又看上了宋祁嘛……這個人她倒是也瞧着極好,前程似錦不說,還能幫到昱兒,若是羽兒真的能和他結成好姻緣,倒是一樁美事!

這般一想,昭仁貴妃便也覺得溫逸然不過如此,她的目光慢慢的在殿內的人羣中搜尋,卻是並沒有發現宋祁的身影。

隨後她才猛然想起,今日既是上元佳節,那麼來的都是皇室的宗親之類,像宋祁這般與皇家絲毫不曾沾親帶故之人,段或是沒有“資格”前來的!

而此刻被昭仁貴妃滿心“惦記”的宋祁,卻是正滿眼“鄙夷”的瞧着眼前的女子,眸中隱隱藏着笑意。

他倒是沒有料到,自己不過是前來逛逛燈會,竟然也能遇見她!

因着今日是元宵節,是以街上熱鬧非凡,人山人海。他方纔也不過就是瞧見了一個側影,只隱隱覺得與她有幾分相似,便走過來瞧瞧,未想到真的是她!

她今日……不是應當隨老王爺他們進宮赴宴去了嗎?!

見她皺眉看着手中的燈謎,宋祁不覺向前走了兩步,他瞧見她手中的燈謎上寫着“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層浪,入竹萬竿斜。”

楚鸞皺眉看着眼前的燈謎,越看越是頭痛,字嘛……她倒是都認得,只是這謎底,她卻是想了半天也沒有猜出來。

“是風字!”忽然,身邊傳來了一聲含笑的聲音,頓時嚇得楚鸞一激靈。

她趕忙轉頭看向一旁說話的人,卻發現竟然是宋祁!

聞言,楚鸞頓時火冒三丈,瞪着一雙鳳目便朝着他吼道,“你才瘋子呢!”

這一處人多,四處都是放炮仗和小販的叫賣聲,楚鸞一時也沒有聽清宋祁說的是什麼。只隱約聽到了一個“瘋子”,她便以爲他是在罵自己,當場便翻臉了。

楚鸞這一聲可謂是不小,連一旁的攤主都聽到了,卻是見他先是一愣,隨後笑嘻嘻的同楚鸞說道,“姑娘真是聰明,正是‘風’字!”

說完,便拿過一旁的一方面具,交到了楚鸞的手上。

見狀,楚鸞卻是不禁有些發矇,她方纔不過就是罵了一句人,怎地反倒是誤打誤撞的答對了?!

看着眼前的人還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宋祁不禁搖頭嘆息,這腦子也着實蠢笨了些。

他的目光掃過楚鸞手中的面具,不禁無聲笑開,那是一張繪着馬圖案的面具,倒是有些像她的性子,也不知這一匹烈馬,最終何人能夠馴服。

“郡主方纔說什麼?”她方纔……是不是罵了他一句?

聞言,楚鸞卻是隻暱了他一眼,便漫不經心的應道,“我猜燈謎呢!”

隨後她卻是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她便重新轉頭對着他說道,“不如你也來猜一個吧!若是猜中了……我請你吃酒,若是猜不中……便將我的……我婢女的簪子還來!”

她方纔可是在這攤位前晃悠了許久,這燈謎個個都不簡單,想來這人也是沒那麼容易猜到的。

宋祁聽她這般一說,原本想要拒絕,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又點了點頭。

見此,楚鸞便隨手從一個小燈籠下面抽出一個卷好的紅紙卷,徑自便打開了。

“頭尖身細白如銀,稱稱沒有半毫分。眼睛長到屁股上,光認衣裳不認人……”楚鸞叨叨咕咕的看着紅紙上的字,一時間又是犯難,隨後想到這是給宋祁選的燈謎,她便是忽然又笑了。

左右這不需要讓她猜,她何苦這般犯難,反倒是這燈謎越難才越好呢!

事實上,楚鸞倒也不是當真笨的連個燈謎都猜不出,她不過就是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而已。或者說……是這猜中之後的獎勵對她沒有什麼絕佳的吸引力,倘或是這攤主承諾,每猜對一個燈謎,便可以免費進梨園聽一曲兒,那楚鸞必定是搜腸刮肚的想謎底,怕是比衆人答對的都多!

宋祁在一旁聽着她念叨着謎面,卻是不禁俊臉微微一紅,好在天色昏暗,周圍又都是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這纔沒有被人輕易瞧見。

屁股……

她一個姑娘家,怎地這般“沒羞沒臊”的,竟是直接將這兩個字,大喇喇的說出口,卻是未見絲毫忸怩之態。

但是奇怪的是,宋祁卻不覺得楚鸞的樣子有多粗魯,似是她本就該是這般率性而爲的女子。這話倘或是換了別的姑娘來說,只怕他心中早就暗暗下了決定,只以爲這是那般輕薄無禮的女子,可是偏偏是她,他卻是隻覺得是她天性使然,未有絲毫的輕視之意。

聽楚鸞說完了謎面,宋祁只心下一想,便知道了謎底是什麼。

“喂!猜不出來了吧!”楚鸞的聲音“賤兮兮”的在宋祁的耳邊響起,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之意。

“是針!”似是偏不想讓楚鸞如意一般,她的話音方落,宋祁邊將答案脫口而出。

“誒呦,恭喜這位公子,答對了!”說完,那攤主竟像是極爲喜悅一般,便讓宋祁挑獎品。

四下看了看,宋祁最終選了一方繡帕遞給了楚鸞,後者見狀,卻是不禁一愣,滿眼驚訝的望着眼前的人,似是有些不明白他的舉動是何意義。

“這些都是姑娘家的東西,在下用不上。”這一般猜燈謎,多是一些姑娘家願做的事,便是有一些世家公子前來,那也不過是爲博佳人一笑而已。

是以這些小獎品之類的,大多都是姑娘家喜歡的小玩意,他一個大男人,卻是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見狀,楚鸞卻是略微挑眉,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這一方手帕,半晌方纔忽然湊到宋祁的面前說道,“隨便送姑娘家手帕,你是無心爲之還是刻意調戲啊?”

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容顏,宋祁下意識的便向後退了一步,耳根不可抑制的有些泛紅。

映着夜空中的煙火色彩斑斕,宋祁好似從楚鸞的眼中當中看到了夜幕中繁星的隕落,化成點點星光墜落她的眸中。她的眼角微微上挑一些,帶着無盡的英氣和驕傲之感,更是顯得她愈加的精神迷人。

他還從未與哪個女子離得這般近過,便是那日在靖安王府扶了九公主一下,他也還是事先有所準備的隔開了一些距離。可是如今看着那個滿臉調笑的女子,他竟是忽然覺得心跳的有些過快了。

楚鸞見他全然一副被調戲的小媳婦模樣,卻是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便滿眼打趣的大笑着轉身離開。

她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還是趕快回去找她的父王玩吧!

這人實在是太不禁挑逗了,她不過是隨意說了一句話,怎地就見他臉紅了起來?

實在是……太羞澀了!

直到楚鸞走出去了好遠,宋祁方纔反應過來自己原是被一個姑娘家給“調戲”了!

看着那人負揹着雙手,頭高高的昂起向前走,宋祁望着她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沉思。

……

宮中

慕青冉慢慢的走在朝華殿外面,偶爾仰頭看看空中明月,脣邊淡淡的泛起一抹笑意。

古人皆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是她瞧着如今天上的月色便圓的正好。

“錦裡開芳宴,蘭紅豔早年。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慕青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在這般寧靜的夜空之下,顯得尤爲輕柔。

她的目光遠遠的望着宮牆之外的方向,俯瞰那萬家燈火,似是各有傳說……

忽然!

一旁的一間偏殿之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慕青冉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卻是隻見身後的殿門開了一絲縫隙,裡面的燭光朦朦朧朧,忽明忽暗,並不十分明亮。

她四下瞧了瞧,並沒有看到周圍有伺候的宮人在,見狀,她微微低下頭,似水含情的一雙明眸不覺劃過一抹幽光。

再次擡起眼眸的時候,慕青冉的眼中依舊滿是溫軟之意,她慢慢走向那一處偏殿,行至的門前的時候,略頓了一下,方纔繼續走了進去。

而暗處的一雙眼睛一直在緊緊的盯着這一切,眼看着慕青冉慢慢走進了那一處宮殿,那一雙桃花眼卻是不禁微微眯起,眸中似有掙扎之意閃過。

伸手輕輕的推開殿門之後,慕青冉並沒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殿內很空曠,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她粗略的看了看,方纔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是忽然見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人!

錦鄉候爺的夫人?!

尚且隔着一段距離,加之燭光有些昏暗,慕青冉初時並沒有確定來人究竟是誰。直到她走至近前,方纔讓她瞧得真真切切,可不正是候爺夫人!

“臣婦參見王妃!”相比慕青冉的略有詫異,侯爺夫人倒是顯得極爲平靜,似是早就直到來人是慕青冉一般。

“夫人多禮了。”慕青冉眸光淡然的打量着眼前的侯爺夫人,心下不覺奇怪。

今日宮宴方纔開始的時候,她便是見到她,慕青冉原本還以爲她會留在府中養病,卻是不想竟然還是堅持進宮了!

之前錦鄉候府禍事不斷,聽聞侯爺夫人爲此殫精竭慮,生了好一場大病。後來好不容易略有好轉,卻是又出了袁列的事情,竟是又一次一病不起。

怎地如今……竟是不顧病身依舊來參加宮宴呢?!

倒是也不怪慕青冉有此一想,侯爺夫人的臉色實在是有些難看,面色慘白不說,眼底也滿是烏青,便是施了再多的脂粉也是掩蓋不住的。

她身上的服飾顯得有些寬大,想來是近段時間又消瘦了許多,連垂在身側的手掌上都滿是青筋。

“臣婦今日……是特意在此恭候王妃大駕的。”忽然,侯爺夫人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看向慕青冉的眼眸中隱隱泛着暗光。

聞言,慕青冉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隨後她斂下心神,方纔頗顯疑惑的說道,“哦?不知夫人所爲何事?”

竟是特意在此候着她,那想來必是有何要事了!

“臣婦想問,王妃可得知了列兒身死一事?”似乎是因爲提到了袁列,侯爺夫人的眸中忽然浮現了一抹溼意,淚水盈於眼眶,可是她的表情,卻依舊很是平淡。

“早前便有所耳聞,還望夫人節哀。”話雖是這般說,但是慕青冉的表情,卻未見絲毫的惋惜之意。

本就是袁列自己作死,如果當日不是錦鄉候想要設計慕青冉,又怎麼會生生害的自己的長子被流放!

如果不被流放,袁列又豈會走到今天的這般下場!

“呵呵……節哀?”聞言,侯爺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竟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隨後,她的眼中忽然迸發了無限的恨意,猛地射向了慕青冉。

“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因爲她,她的列兒又怎麼會被流放到那麼遠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爲她,她的列兒又怎麼會身死,至今連個屍骨都沒有!

侯爺夫人這話一出,慕青冉卻是慢慢的收斂了脣邊的笑意,只聲音不變的繼續說道,“夫人怕是……怨錯人了吧!”

話音,未等侯爺夫人開口,慕青冉便接着說道,“是侯爺想要害本宮在先,所以纔會累及到府上大公子遭難,否則的話,本宮便是有心設計,袁公子又豈會着了道?!”

見眼前之人面色愈加的悲憤,慕青冉卻是絲毫不理會的淡然一笑,“大皇子妃貴爲皇媳,卻是連自己的兄長都保不住,大殿下雖是貴爲皇子,可是說到底,他也還是錦鄉候府的女婿纔對,可袁公子出事的時候,夫人可曾見他求情不曾?”

聞言,侯爺夫人的眼中似是猛地一凝,隨後滿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慕青冉,像是忽然遭受了打擊一般。

“所以,夫人便是要怨,也該怨侯爺不顧親子安危一意孤行,抑或是怨大皇子和皇子妃棄卒保車,卻是與本宮什麼相干!”說完,慕青冉便脣角含笑的準備離開,卻是忽然聽聞身後傳來一陣驚心的喊叫之聲,待到她轉身的時候,便見到侯爺夫人恨的睚眥欲裂的瞪着她,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

忽然!

只見她高高的揚起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直衝着慕青冉而來!

就在慕青冉準備閃身躲開的時候,千鈞一髮之際,卻是隻見侯爺夫人將那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眼也不眨的便刺了下去!

頓時……滿目鮮紅!

外面有人聽到了這裡的喊叫聲,紛紛趕過來查看,方纔推開殿門,便見到了侯爺夫人身上插着匕首倒在靖安王妃的腳下,衆人頓時紛紛愣住。

這是……發生了什麼?

王妃……殺了侯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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