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見宋祁神色鄭重的說着這樣的話,楚鸞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竟然說……要向父王提親?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是聽到了什麼一般,楚鸞神色呆愣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想娶你!”不是昨日、也不是今日,而是一直都在想!
雖然之前他的一些行爲,可能會給她帶來了誤會,讓她覺得自己心中並沒有她,亦或是並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子。
可是宋祁如今卻覺得,在他的眼中,這世間萬千女子,都該是如楚鸞這樣方纔是正常的模樣。
或許她並不是如何絕美,頭腦也不是十分的聰明,甚至是連女兒家最基本該有的禮節也不曾在意,但他就是覺得無從挑剔,似乎她就該是這般樣子。
聽着宋祁說出的話,看着他異常專注的神色,楚鸞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明明他的臉都已經害羞的泛紅,可是眼睛卻是從未有過的明亮,他說他想娶她,然後便一直這般安靜的等着她回答。
“雖然我現在的身子……比不得從前,但是墨熙說過,只要將養些時日便會好的。”像是怕楚鸞擔心他會不久於人世方纔不敢應聲一般,宋祁趕忙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萬一她心中對於他的身體有所顧慮,認爲嫁給他不久之後,他就會一命歸西,宋祁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以下的。
甚至是受傷的手指……墨熙也說過過段時間便會好的!
是以這段時日只要他安心養病,按時服藥,身子一定會康健的。
忽然聽到宋祁提到他的身子,楚鸞的心中便不禁一緊!
目光不自覺的就望向了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雙手,眼圈又有些不可抑制的泛紅。
她竟是一時沒有想到,宋祁他如今……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見楚鸞一直沉默無語,臉上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宋祁心中急得不行,卻是不知該從何開口。
萬一自己說的多了,反倒是對她造成了壓力,婚嫁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若是她眼下不願意同他一處,那他可以等的!
不管多久都可以,就當是償還她此前的心傷,這次換成他來受也是一樣的。
“若是你此刻不願……”
“好!”還未等宋祁的話說完,便聽到楚鸞眸色異常堅定的一聲回答。
他如今這般樣子同她說這樣的話,讓她如何拒絕!
“你既是這般說了,將來若是變了心,我便不會放過你!”話雖是這般說,但是楚鸞心中卻很清楚,那不過是說說氣話罷了。
倘或真的有那一日,她即便心中再是恨他,可看在青冉的份兒上,也不會將他如何。
不過個人走開,從此相忘江湖罷了!
聽着楚鸞異常堅定的回答,宋祁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對他而言,已經能敵得過千言萬語。
她既是還願給他機會,那他自然不會令她失望,從今往後,不管再是遇到什麼艱難險阻,他都一定會好好的護着她。
“不管是宋祁,還是沈靈均,這一生……除了你之外,都不會再有旁人了!”明明平日是那般嚴肅刻板的一個人,可是此刻卻完全不顧昔日的世俗禮節,只這般與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互訴衷情。
從前宋祁不明白,也不知道如夜傾辰那般的人物,居然也會鍾情於一人。
他甚至是用他全部的生命和能力去呵護着青冉,不要說是旁人,便是連他自己,想來都不捨得將她如何的。
而如今,這樣的情緒和心情,宋祁方纔終於明白。
不是別人比不得她的好,而是自從遇見她之後,他便再也瞧不見旁人的好!
如果有一個人告訴楚鸞,將來的某一天,宋祁會對她說着這般比話本里面寫的甜言蜜語還要動人的情話,那是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中似乎只有她自己,楚鸞忽然就信了。
這樣的話,聽起來似乎整個人都要飄飄然一般。
但也唯有他來說,對她說,她纔會信!
……
宋祁在王府養傷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旁人知曉,而爲了儘快將他的身子養好,墨熙和紫鳶也是不遺餘力的爲他調養滋補的湯藥。
好在宋祁之前雖是消瘦的厲害,但不過是因爲心理上飽受折磨,再加上後來的一旦時間一直未曾進食,方纔會如此。
而開始將他救回王府的那幾日,墨熙恐他的身子會不吃不消,是以並不曾大補。
就連每日的飯食,也都是一些清粥藥膳,怕忽然間進補太多,反而會引起反效果。
不過近段時間瞧着宋祁的情況,墨熙倒是覺得可以用些大補的藥材了!
膳食方面也是特意吩咐了廚房,什麼大魚大肉的通通送到客院,完全就是一副要將宋祁養肥的打算。
因着最開始的時候,宋祁便爲了能夠儘快養好手指,是以讓墨熙爲他用了效果最快的藥。
雖是當時疼痛難忍,可到底熬了過那幾日,接下來的時日便好很多。
雙手已經漸漸不會感覺到太明顯的痛意,只要不會被不小心的碰觸到,那一些小幅度的動作,他自己都是可以來的。
比如……喝藥!
“還會痛嗎?”輕輕的吹了吹還冒着熱氣的湯藥,楚鸞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聞言,宋祁的眸光卻是不覺一閃!
“不動的話,倒是感覺不到了。”說着,宋祁的眼色偷偷瞄了瞄楚鸞,見她微微皺眉,心中忽然有些自責。
是不是不該偏她,這般害她擔憂的話,他自己心裡也是有些不好受。
“……我,我自己來吧!”之前由着她來喂自己喝藥,宋祁是真的覺得有些難爲情,但是那時候的雙手的確是不宜亂動,也是無計可施。
但是如今,喝藥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他自己來也是沒什麼的,可是……想到墨音之前說的話,他便覺得自己要堅持!
偏偏他不說還好,這般一說,楚鸞只當他是在逞強,更加伺候的體貼周到。
見狀,宋祁的心中忽然更加充滿了罪惡感!
而旁觀者看着兩人的狀態,卻是都顯得無比激動,諸如墨音之流,便覺得楚鸞終於要嫁出去了。
瞧着宋祁每日看着他家郡主的那種小眼神兒,墨音他們不禁感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宋大人什麼都很優秀,唯獨眼睛不是很好啊!
日子就在這般衆人打打鬧鬧中飛速而逝,不同於靖安王府這邊的一片喜氣,自從經過了上一次夜傾辰和夜傾桓聯手攻進大皇子府,夜傾瑄近來可謂是愁容滿面。
自從夜傾辰他們將宋祁救走之後,夜傾瑄日日都在擔心,不知他們幾時會將自己囚困宋祁的事情狀告到父皇的面前。
可是過了好幾日,那兩府上都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讓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說起來,就算夜傾辰他們將事情鬧到父皇那,他也有辦法讓他們無功而返。
畢竟單憑宋祁的一面之詞,根本無法令人信服,更何況他原本是在自己的手下辦事,這件事情即便沒有傳的沸沸揚揚,可是朝中的一羣老狐狸誰人不知!
而如今他若是在父皇的面前反咬自己一口的話,倒是會令人覺得此人人品不佳,所言不可盡信。
只因他暗中效力夜傾桓這樣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主動宣揚出去的,是以他就算要指證自己囚禁他,那也要說個理由出來纔是。
這些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夜傾瑄都已經想到了相應的解決措施,但是不知爲何,不管是夜傾辰還是夜傾桓,一直沉默的未有任何動作。
可偏偏是這樣,夜傾瑄的心中才更加的擔憂!
如此這般吃虧的事情,不管是夜傾辰或是慕青冉,想來都不會做,除非……他們的目的不在這!
想到這,夜傾瑄的心中便不覺一緊!
“殿下怎麼了?”看着夜傾瑄忽然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尉遲凜不禁奇怪的問道。
方纔還好好的說着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是怎麼了?
“靖安王府還是沒有動靜嗎?”
“回殿下的話,一直未見有何舉措。”這般一說,尉遲凜的心中也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照理說,依着靖安王妃以往的行事手段,宋祁這般在大皇子府被他們折磨,她不該是一點行動都沒有啊!
“殿下!他們將宋祁救走的那一日,靖安王妃似是進宮了一趟……”忽然,陳珂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着些許的不確定。
他也是方纔纔想起來這件事,倒是險些給忘了!
那日皇子府中太過慌亂,殿下自己受了傷不說,便是連後院的皇子妃和幾位側妃也都受到了波及。
但是唯恐事情鬧到陛下的耳中,他們還要費盡心機去遮掩,倒是忙活了好一陣。
聞言,夜傾瑄的眼中忽然劃過了一抹幽光!
慕青冉進宮去了?
“可知她去了何處?”難道是去找惠妃娘娘?
“鳳藻宮!”越是說下去,陳珂越是覺得自己似是忽略了一件大事。
聽聞他的話,不僅是夜傾瑄,便是連尉遲凜也知道此事定然是不簡單。
出了宋祁那樣的事情,靖安王妃竟是還有心情進宮去,事前也並未聽說任何的傳召,因此一旦是有什麼她急着去做的事情。
可是對於當時的慕青冉而言,還有什麼是比報仇要更重要的呢!
竟然去了鳳藻宮,那就是打算利用嫺妃了!
嫺妃……不好!
“速速命人進宮去通知母妃,不管發生何事,切記不可輕舉妄動!”說着話,夜傾瑄的眉頭不禁緊緊的皺起,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但願事情不要如他預想的一般,否則就真的麻煩了!
旁的事情倒是沒什麼,可慕青冉竟然會主動進宮去找嫺妃,在那個時機進宮,擺明就是要做些什麼。
也許是爲了讓嫺妃給父皇吹吹枕邊風,但是母后那邊,夜傾瑄覺得也不得不防!
自從鳳藻宮中的宮人都被父皇處置之後,嫺妃便也等同於是脫離他的掌控,不知她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竟已經不在乎她爹孃的死活,全然憑藉自己的心意在宮中過活。
依照如今的情形來看,難保她不是已經嚮慕青冉投誠,否則的話,何以如此聽她命令做事!
早前他便已經有心不再留着嫺妃,只是因着那時方纔出了老六的事情不久,若是他在緊接着出手的話,難保不會被父皇察覺到什麼。
爲了一個嫺妃而暴露自己,着實是沒有必要!
然而令夜傾瑄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即便他已經很快對此事做出了反應,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負責與宮中聯繫的人,不多時便傳回了消息,而這個消息卻是令大皇子府中的所有人,都震驚非常!
聽聞是前幾日,嫺妃與皇后娘娘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大抵是嫺妃有些恃寵而驕,言語中便不免會衝撞了皇后。
事後雖是被罰跪,但卻被陛下給制止了,甚至還當着皇后的面將人給帶走了。
此事若是換成了別的妃子倒是沒什麼,可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即便她如今不掌宮權,可卻依舊是這後宮之主。
陛下如此做,不禁是令皇后顏面威嚴盡失,也等同於是助漲了嫺妃的氣焰。
如果事情到了這裡爲止就能告一段落的話,或許還算是好的!
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卻是,皇后卻在暗中擺弄巫蠱之術,暗中詛咒陛下和嫺妃!
更要緊的是……還被人發現了!
這件事情一鬧出來,頓時就在宮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朝野震驚。
要知道,歷來皇后都是整個皇家顏面的象徵,不僅是作爲皇帝的妻,還是這後宮之主,勢必要賢良淑德、母儀天下。
可是當今皇后莫要說是母儀天下,便是連掌宮之權都已經丟了,現在竟是還與嬪妃爭起寵愛來了。
這樣的表現,着實是有些令人心生失望!
更重要的是,皇后想必一直都沒有明白,她想爭寵這本沒什麼,但是卻萬萬不該犯了慶豐帝的大忌!
自古以來,歷代帝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巫蠱之術,這種堪爲邪術的一種信仰,是皇家最爲忌諱的。
皇后身爲一國之母,不能起到表率作用不說,甚至還知法犯法,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她竟然利用此等陰邪之術來謀害皇帝,這可就是難以赦免的死罪了!
聽聞當時是因爲嫺妃在回宮之後不久就大病了一場,整日的臥牀不起,甚至有時候會瘋言瘋語的說些什麼。
後來就有朝陽宮的小宮女跑到陛下的面前去告密,說嫺妃之所以會臥病在牀,皆是因爲皇后在宮中偷偷實行巫蠱之術。
得知這般情況之後,慶豐帝氣的怒不可遏,當下就命蔡青帶着人前去搜宮,結果當真在皇后的寢殿中發現了兩個布偶人,上面標着的生辰八字正是慶豐帝與嫺妃無疑!
當下慶豐帝便將朝陽宮上下的人都禁足在了宮中,所有人都不可以隨意出入,原本禁足這樣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對於皇后的這種情況而言,禁足遠比旁的更重的處罰要危險的多。
因爲那隻能說明,慶豐帝是不打算自己做決定了,而是要將這件事情搬到朝堂上,當成國家之是來處理。
而後宮中的所有事,正常而言都屬於皇帝的家事,即便偶爾會有言官諫言,但那也是在奏摺裡,當着滿朝的文武百官說陛下太過寵幸哪位宮妃這樣類似的話,至今還是無人敢說的。
是以如慶豐帝這般鄭重其事的將此事當成國事來處理,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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