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冉聽完這段往事,不免有些唏噓。自然也知道了夜傾辰爲何會對太后那般厭惡的原因,不過她有點懷疑,只怕就算太后是他的親祖母,他應該也不會太過親近吧,畢竟……這人對自己的“親爹”都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不過,她有些奇怪的是,這已經算是隔了兩代人的事情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雖然沒有直接開口詢問,但是見慕青冉滿眼疑惑的樣子,夜傾辰便接着開口說道,“我自幼常在宮中,陛下恐她對我不利,便將往事盡數告知。”
若是這些事情都已經這麼清楚明白,那慶豐帝與太后之間可是有殺母之仇,可如今太后依然安穩的活在宮中,倒是可見慶豐帝想來應是還在忌憚着西寧侯府的勢力,否則,應該一早便對太后出手了!
聞言,慕青冉頷首,只願這次宮宴不要變成“鴻門宴”就好。見她似有些憂慮,夜傾辰伸出手指按住她的眉心,冷聲說道,“與你說這些,不過是讓你對她有個瞭解,卻是不必放在心上。這些年西寧侯府逐漸隱退,她若安心當個太后,我自不會爲難於她,可若是她不知死活的犯到我手裡,那我自然也不必客氣。”左右,陛下也容她不久了。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慕青冉卻是一直直視着他,沒有移開目光。雖然每次感受到他的殺意,她總是不免驚心,但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至少,在他面前,絕對不能!
宮宴那一日,慕青冉和夜傾辰直接去了華陽宮,拜見太后。進入正殿的時候,只見殿內只有一羣宮女在一旁恭候,“正角”卻是未見。慕青冉靜靜的看着手中的熱茶,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這君山銀針茶香氣清高,味醇甘爽,白毫如羽,芽身金黃髮亮,芽豎懸湯中衝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觀。她慢慢環視殿內,淡淡的檀木香縈繞殿內,四根漢白玉柱石立在兩旁,裡面擺着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前面是一方黑漆鋪猩猩紅坐墊的玫瑰椅,好不奢華精緻。看來這位太后娘娘的生活很是滋潤嘛!等了一會兒,卻還是不見太后前來,慕青冉心知這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呢,便也不再着急,只靜坐着安心品茶。可她沉得住氣,不代表夜傾辰也同樣沉得住氣,或者說,會同樣陪着太后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站起身二話不說便拉着慕青冉直接離開,旁邊伺候的小太監見了,急忙相迎,“王爺這是……”
卻不想夜傾辰擡腿便是一腳,只接將人踹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殿內其他的宮人見了,紛紛退至一旁不敢上前。
“辰兒如今已經娶了王妃,怎麼還這般放肆無禮?”
聞言,慕青冉轉身回望,只見來人硃砂色牡丹金玉富貴圖紋的紗緞宮裝,高高的髮髻梳的一絲不苟,金掐玉赤金雙頭曲鳳步搖正正的佩戴在髮髻的正中,一雙景泰藍鑲紅珊瑚的耳環垂在頸間,顯得整個人都閃閃發光一般。雖是保養得宜,卻還是能從眼角的皺紋窺探一絲垂老之意,不知是不是年輕時候在這深宮之中與人百般鬥法,此時的太后眉眼之間給人一種滿是“算計”的感覺,她的眼睛很有神,看向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此刻雖是笑意盈盈的說着這番看似玩笑的話,眼中卻是一絲笑意也無。
夜傾辰卻是沒有理會她的話,徑自帶着慕青冉走上前去,毫無誠意的拱手施禮道,“臣拜見太后娘娘。”“臣妾拜見太后娘娘。”
“平身吧!”
似乎沒有看見夜傾辰的敷衍之意,太后只把目光凝聚在了慕青冉的身上,“這便是青冉吧,快過來讓哀家瞧瞧!”
慕青冉:“……”
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是怎麼回事,她的錯覺嗎?
聞言,慕青冉淡然的起身,緩步走至太后的身邊,對方拉過她的手,仔細打量。
“嗯,哀家早前就聽說你生的極標誌,這麼一看果然傳言不假。”太后滿手拉着慕青冉,滿眼的滿意之色,慕青冉面上淡淡的微笑,心下卻是不免奇怪,何以對她這般友善?
“周嬤嬤,去將我收着的那套翡翠玉鸞步搖拿來,青冉面容白皙,最是襯她不過。”
“是。”
慕青冉聞言,微微側頭看向夜傾辰,見他並未有阻攔之意,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謝太后娘娘賞賜。”
回到夜傾辰身邊安坐之後,慕青冉又聽太后說了許久的話,左右不過是叮囑她好生照顧夜傾辰,若有什麼爲難之處都可以到宮中找她,夜傾辰只在一旁安靜的喝着茶,像個透明人一般,是以殿內只有太后在滔滔不絕的說,而慕青冉只是微笑、點頭、嗯!
忽然,太后神色一變,話峰鬥轉,“哎,如今你既嫁進王府,凡事多勸着辰兒一些,你母妃故去多年,他就算再如何怨懟你父王,也該放下了。”說完,太后似有淚意,拿起手帕輕拭眼角,口中不住嘆氣。
“啪”地一聲,夜傾辰一把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杯中的茶水濺在地上,還冒着氤氳的熱氣。他目光如炬,眼中仿若覆了一層寒冰,聲音也更見清冷,“不勞太后費心,臣告退。”
說完,便直接拉着慕青冉出了華陽宮,全然不顧身後滿臉“驚恐”的太后。殿內,太后看着遠去的二人,慢慢撫着心口,卻哪裡還有一絲悲傷之色。她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眼中滿滿都是譏諷和嘲笑。
“太后娘娘,這靖安王真是越來越無禮了,居然公然當着您的面翻臉。”身旁,周嬤嬤也一臉尖酸刻薄的見風使舵。
“陛下護着他,他自然得意些。”話雖這樣說,但太后自己心裡也清楚,不僅僅是這樣,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握着豐延半數的兵權,如此大的勢力,足夠他這般橫行霸道了。
“不過,您爲何要對靖安王妃那般熱絡?”在她看來,慕青冉自然是與夜傾辰是一夥的,太后這麼做,實在是有些自相矛盾。
“呵,她不過是個降國的和親公主,哀家這般看得起她,也不過是因爲她尚且有些用處罷了。”太后的眼中劃過一道暗光,眸中滿是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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