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雲纖還沉浸在美夢中不可自拔,自打她生病以來,再不會有人來打擾她的休息,倒是美事一樁。
常安昨夜睡得晚,無人催他,他自是不會早起的。
世人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卻不知道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大多數人都願意相信那些熱血沸騰的言語,把它們當做至理名言。
他門自視甚高,先入爲主把自己當成鳥兒。
還有一些人,他們認清了事情的本質,找準定位,所以願意從另一個角度看事物。
當然了,常安就是後者。
保不齊他這是在給自己找歪理,可是,也有道理不是麼?
九皇子府的其他侍衛早已按部就班,改補覺的補覺,該巡邏的巡邏,沒有一絲異樣。
將軍府後院,丫鬟們的住所。
自從發生了那檔子事後,夏兒就找了管事嬤嬤王婆婆,換了一處住所,換到了最偏遠的地方。
與其他認不同,她今日早早地久起來了。
她有事情要做。
等到院子裡的婆子丫鬟們都離開之後,夏兒才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出。
她的目的地是沈雲纖居住的院子旁。
這一趟主要又兩個目的,一是去見在常侍衛面前搬弄是非的藍羽,二是去找沈雲纖。
然而兩個目的中最主要的目的又是去找藍羽,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騷蹄子。
昨夜之後,她去找了春兒,春兒的傷倒是好了一大半,看來沈邊是花了大價錢了,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就是一個毀了容貌的女人麼,至於那麼看重麼?夏兒在心底又是一陣亂罵。
不過她面上確裝得欣喜,說了幾句恭喜的話,然後菜慢慢問出他想要文的問題。
春兒果然不負他之望,告訴了她一段鮮少有人知道都秘密。
她不知道藍羽是將軍府的忍,春兒確知道,是沈邊在牀上無意之間透露的。
春兒說藍羽是將軍送到九皇子府的丫鬟,也是沈邊安插在沈雲纖身邊的奸細。只不過送去的四人只有藍羽有些手段留到了現在。
夏兒暗暗道,難怪對方也看上了常侍衛,有心機的女人眼睛就是厲害。
就和她一樣。
她一路走來都沒有遇見熟人,在心裡喜到,看來是老天爺都在幫她。
當她走到了沈雲纖居住的院子外時,守在暗處的侍衛立馬就發現了她。
一個小侍衛立馬飛向侍衛院子,“常安常安,喜歡你的那女人來了,似不似來找你的啊?”
他們都聽常安說了那女人的事,因爲王妃不想他們唄女人是眼淚所矇騙,當時就笑了常安許久。
其實,他們受過專門的訓練,包括女人。根本不存在被女人欺騙。不過王妃關心他們,又有笑話可以聽,他們何樂而不爲呢?
常安睡得正香,一個枕頭砸向那小侍衛,“王大石你是不是找死啊。”
他什麼話都沒有聽清楚,他只知道王大石吵了他的美夢,這就足夠讓他揍他了!
“我怎麼會是找死呢,我是來告訴你,夏兒來了。”王大石重複了一遍,只是這邊的嬉笑意味少了些,他還是有些怕常安發火的。
常安這人,只要不惹到他,什麼事都好說。要是惹到了他,那什麼話都不管用了。他可不願意冒這個險逞一時之快。
“滾。”常安冷冷道。
王大石不僅不滾,反倒拉了一個小凳子做了下來,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都說將軍府的侍衛如同辰王一樣,都是不言苟笑,雷厲風行的人。誰能想到他們也是會嘻哈打笑的人。
常安聽見了王大石的動作,知道他是睡不了好覺了,一腳把被子蹬開,抱怨道:“王大石你說你缺德不缺德?
我自認爲沒有得罪你,你打擾別人好夢是不是不太厚道。你說,我有沒有打擾過你睡覺?”
面對,常安的逼問,王大石不爲所動,一臉笑意地看着常安,欣賞他。
此時的常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呈現出半夢半醒之狀,衣襟半開,露出一小半鎖骨,着實迷人得很。
王大石繞有興趣地看着,常安猶不自知。
若此時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看見這景象,沒準兒也要撲上去了。
美色當前,還管他什麼禮教。
王大石看得久了,常安才感到有一道不那麼正常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打轉。
他一睜眼,鷹一般都眼神鎖定王大石。王大石一驚,瑟瑟地收回目光,意猶未盡。
常安看見他這樣子,暴跳如雷,逼問道:“王大石,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啊。”王大石不明所以。
“這還沒什麼,你要是一個女人,爺都快誤會你看上爺了。”常安惡趣味道。
剛纔王大石看他的眼神真的可以說得上色眯眯的,一想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大塊。
“還好我不是女人,看上你不得倒了八輩子黴啊。不不不,應該說是被你看上的女人倒了八輩子黴。”那夏兒看上了常安,不就被他利用了麼。
雖然說那女人是活該。
王大石偏着腦袋,陷入瞎想。是的,不是美好的遐想,而是沒有條例的瞎想。
“滾一邊兒去,被爺喜歡的人怎麼了,也告訴你,被爺看上的女人,爺肯定把她寵得天上有地下無。”常安得意道。
這些人都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嫉妒他未來的女人。對,肯定是這樣,他們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王大石頭老臉一紅,“唉喲,就你這樣的,還能把人家姑娘寵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他摸着左邊的良心說話,他是真的不相信常安會事那種討女孩子歡心的男子。
常安給人的感覺就是吃喝玩樂,肆意妄爲。人家姑娘跟了他,還不得日日在家悲痛欲絕。
而且,他們都是侍衛,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也許明天這條小命兒就沒了,談什麼娶老婆呢。
這是他們衆侍衛的心裡話。只有常順那傢伙走了大運,拐了如花似玉的綠竹姑娘。
唉!也不知道王妃身邊其他的丫鬟怎麼樣。
常安自是不知道王大石的內心活動,他又不是真的常安,根本不用在刀口上討生活。
“怎麼不能了,嘿嘿,只不過你不是女的,要不然爺還能讓你體驗體驗什麼叫天上有地下無。”常安挑眉道。
王大石擺手,道:“算了吧,就你,我還稀罕我的小命呢。”
“切,膽子這麼小。說吧,大清早的來找爺有什麼事?”常安問道。
“這還是大清早?爺,您睜大眼睛看看,太陽都到哪裡了!”王大石誇張道。
他真絲嫉妒死常安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用了什麼辦法得了王妃的青睞,整天閒散得不成樣子。
最重要的是,一向嚴厲的鄒管家竟然沒管,他都懷疑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常安配和地偏頭看了一眼太陽,無所謂地癟了癟嘴,太陽起得早,關他什麼事。
“說正事,一個大男人,廢話怎麼那麼多?”常安不耐煩地說道。
“哦,是夏兒來了,我一看見她就來告訴你了。”王大石帶着一絲得意,似乎是在向常安請功。
他只知道常安和夏兒有點兒關係,想不出其他原因來,所以第一時間就來找常安來了。
“夏兒來了關我什麼事。”常安穿好衣服道。
“咦。”王大石一陣鄙夷,“這麼快就忘了?”
“忘了什麼,我說王大石你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啊,那女人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完全沒有。
爺是因爲王妃,所以才委曲求全,犧牲自我和那女人演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在這裡埋汰爺。”常安道。
這些個大老爺們兒平日裡沒有什麼事,過得沒有趣味,所以逮着他的事不放,真是煩人得很。
他招誰惹誰了,都是那女人來招惹他,他是真的不想和那女人相提並論,倒胃口
常安正準備穿昨夜李的侍衛服時,忽然想到了昨天夏兒用手碰過這件衣服,連忙扔下侍衛服,轉身去抽屜裡了拿了另外一套。
王大石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以爲是衣服壞了,問道:“這衣服惹你了?”
常安拿衣服的手頓了頓,除了羅非,他和王大石的關係最好。不是因爲王大石長得好,而是因爲這個人有趣。
就像剛纔扔衣服的事,要是別人見了,肯定會問他爲什麼把衣服扔了。到了王大石這裡不一樣,他問的卻是他衣服哪裡惹到他了。
前一種問法,多少有些責問當事人的意味兒,還有一些浪費的感覺。
後一種就不一樣了,看上去好像是衣服的錯,這就是王大石的有趣之處。
“衣服本無罪,有罪的時你看見的那個女人。”常安道。
聽到這裡,王大石伸出去拿衣服的手頓了頓,想了一會兒,便把手縮了回來。
“怎麼了?”王大石問。
“昨天晚上夏兒拉了我的衣服,我總覺得髒,所以不要了。你要是看得上,你就拿去吧。”長安大方道。
他現在已經換上了新的侍衛服,怎麼看怎麼舒服。
“還是不了,你的衣服我怎麼好要呢。”王大石傻笑。
要是這是常安不要的衣服他絕對二話不說收下,就算是衣服上有兩個孔子,他也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