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們不是一向如此嗎？”公孫憐笑着道。
“我們自然應當如此。”沈雲纖道。
她們，就是她們，牽引着她們的那根線從來不曾改變。
兩人商量好之後，就只剩青兒了。這事急不得，等青兒完全清醒之後在問她也不遲。
看完了青兒，沈雲纖又繼續去她的下一個訪問點。
因爲青兒的事，她心情愉悅，走起路賴都帶風。
“王妃，您小心點兒。”綠竹跟在身後焦心道。
沈雲纖滿不在乎道：“無事無事，不用擔心。”這是在她自己個兒的地盤，都這麼熟悉了，怎麼可能出事。
兩人正好應了那一句花，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沈雲纖就是那皇上，綠竹妥妥的太監。
也是可憐了綠竹，攤着這麼個主子。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沈雲纖身後，做好應對一切都準備。
不一會兒，沈雲纖就來到了吳晗所在都房間。
她趴在門邊看了一眼，沒看見老頭子的身影，只有封容一個人抱着茶壺坐在牀邊。
封容看見沈雲纖來了，歡喜地叫道：“王妃表嫂，你終於來了。”
他等了好久，就是爲了等這一刻。
沈雲纖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小聲一點兒，不要吵到了吳晗。
封容會意，立馬禁聲。
“咋咋呼呼的幹什麼呢？”沈雲纖小聲斥道。
封容委屈地走到沈雲纖身邊，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我又不是故意的。”
還不是以爲他看到她太激動了，所以才……
沈雲纖走到牀邊，看了看吳晗，問道：“他醒過沒有？”
封容搖頭，“沒有，睡得可沉了。”
等吳晗醒了，有他好受的。
封容正這麼想着，沒想到吳晗很是配合，難受地吞了吞口水，然後叫道：“水，水。”
說完之後，他整個人清醒不少。嘴裡的苦味真的太難受了，他可能要窒息了。
蹭地一下，吳晗從牀上爬了起來。也不管驚愕的二人，徑直衝向圓桌。
一看，茶壺不見了。
“水呢！”吳晗用沙啞的嗓子吶喊道，“睡，我要水！”
“呸！呸！”他使勁兒地吐了兩口，想把嘴裡的味道吐出去。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是給他吃了屎嗎？
不，吃屎都沒這麼難受！
封容看着這一系列動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茶壺在他手裡呢。
他深諳藥汁之痛苦，連忙遞上茶壺，“給，水在這裡。”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叫人重新打了一壺白水賴，如今溫度剛好。
吳晗搶過茶壺，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半壺水下肚，他才覺得能呼吸了。
喝夠之後，吳晗把茶壺往桌上一撂，看了看屋內呆滯的兩人身子一軟就往地下倒去。
封容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吳晗。
“晗皇子？”封容叫道。
吳晗深吸兩口氣，緩了緩，道：“沒大事，死不了。只是才醒過來，還沒有恢復。”
他之所以能衝過來喝水，不是因爲身體好了，而是因爲嘴裡的味道太難忍受了。
喝了那麼多睡，嘴裡的味道也只是淡了些，還沒有完全散去。
封容同爲受害者，表示十分理解。
他把吳晗扶到牀上，吳晗有氣無力地看向沈雲纖，問道：“雲纖妹妹啊，你這是給我喝的什麼藥啊？難吃死了。”
沈雲纖哪裡知道老頭子給他吃的什麼要，總之不是什麼好喝的藥就是了。
可是，一想到這人中了千蟲蠱還不自知，不自知就算了，還偏要吃那假死的藥差一點兒真的醒不過來，她心裡就不舒坦。
“你活該。”沈雲纖道。
吳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記得吳公公走後，沈雲纖給他吃了解藥，他突然間失去了意識。
她們說什麼話他聽不到，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吳晗瞥了一眼沈雲纖，看她這個樣子，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額……先探探口風。
“那個，雲纖妹妹，我昏迷多久了？”吳晗問道。
“不多不多，一天而已。”沈雲纖淡淡道。
吳晗暗自運功，卻發現提不起一絲氣賴，他擡起手來，看着他的雙手，“我怎麼感覺我武功盡失了？”
沈雲纖一驚，她以爲吳晗醒了，慢慢恢復就能痊癒，武功盡失是怎麼一回事？
老人沒說，她自然也想不到這一點。
她看着吳晗淡漠的臉，想着他肯定很難受，只是不能發泄。
“咳咳，”沈雲纖尷尬地咳嗽兩聲，“會不會是你才醒來，所以感覺不到武功的存在？”
吳晗笑了笑，道：“怎麼可能，習武之人，自有真氣在體內，我若是連這股真氣都感覺不到，那武功肯定沒了。”
一旁的封容上前，道了一聲“得罪了”，替吳晗診脈。
封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之前以爲吳晗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都武功真的沒有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吳晗，他知道武功對於一個習武者意味着什麼，吳晗再得知自己武功盡失之後，怎麼還能如此冷靜？
如果是他，他肯定做不到。
“怎麼樣？真的沒有了嗎？”沈雲纖問道。
封容點點頭，退到一邊
“那個，晗哥哥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沈雲纖斟酌道。
她總不能直接問人家知道武功沒了，是如何感想吧。
吳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故作堅強一樣，“感覺就這樣啊，能有什麼感覺？
最大的感覺就是道鬼門關走了一趟，如今能撿回一條命來，就已經千恩萬謝了。至於武功，可能是代價吧。”
沈雲纖見他想的這麼開，心裡反倒更擔心起來。
一個人要是受到打擊，發泄是很正常的。可是，如果那個人把不好的情緒一直憋在心裡，情緒得不到處理，一點一點累計，那纔是最可怕的！
“晗哥哥，我沒有武功，也不知道失去武功對一個習武者意味這什麼，更不能對你的情況感同身受。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們所有人都想你你好好的。就算沒了武功也沒關係，你還是你。”沈雲纖認真道。
吳晗眼神微閃，似乎隱藏着某種情緒。
他沒想到沈雲纖會這麼認真，不，他早該知道沈雲纖是這樣一個人。
但是，他不希望因爲他的問題影響到別的人。
“放心，我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冷，並不是這有撒潑打諢才能處理號情緒。”吳晗道。
“只是，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爲什麼會武功盡失？”吳晗緊接着問道。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件事，還有，她昏迷這段時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否則沈雲纖不會有那麼大的氣。
只希望，不要傷害到其他人。
沈雲纖長了長嘴，欲言又止 。
“雲纖，你若是真的把我當哥哥，就說實話。”吳晗道。
“嗯。”沈雲纖點頭，她本來就沒打算騙他，只是事情這麼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你給我的藥被人動了手腳。”
吳晗點頭，這件事他知道。在他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沈雲纖和老人的對話。
並且，是誰給他下的毒，他都心裡有大概知道了。
“還好又師傅在，她發現了問題所在，你中的是千蟲蠱。可是，師傅雖然知道是千蟲蠱，但他也沒有解法。”沈雲纖道。
“那是誰救了我？”吳晗問道。連老人家都沒辦法，還有誰能幫他？
“是青兒，她以前就知道千蟲蠱，然後研究出瞭解法……”沈雲纖道。
吳晗聽後，若有所思。
千蟲蠱，心頭血，他雖然是昏迷的，但從沈雲纖的敘述中可以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驚險。
他還記得，他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身着綠衣的姑娘，他還以爲是夢境，沒想到，是那位救了她的青兒姑娘。
“青兒姑娘如今在哪？”吳晗問道。他該親自道謝的。
“在紫宸居呢，你放心，剛纔我已經去看過青兒了，雖然很虛弱，但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沈雲纖道。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吳晗道。他沒想到一個人陌生人都能捨命救他，也許這其中摻雜着其它情況。
但是，青兒確確實實救了他。
“你說她醒了？”
“嗯，醒了。”
“我想去看看她。”吳晗道。
沈雲纖……
合着她剛纔說那一段話都白說了？
她就是知道吳晗有這心思，所以才說青兒已經安全了，他這怎麼還要去呢！
算了算了，他時病人，她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青兒雖然醒了一次，但身體臺虛弱了，說了兩句話就睡了。你現在就算去了，頁說不上話。”沈雲纖耐心道。
一般人，被勸一次兩次時不頂用的。
所以，沈雲纖做好了準備，肚子裡裝了一堆話要說給吳晗聽。
誰知，吳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聽她說完之後，也不勉強，淡淡道：“哦，知道了。青兒姑娘既然已經睡下了，那我就不去打擾了。”
“就這樣？”沈雲纖還有一絲不敢相信。吳晗是這麼容易就算了的人？難道不應該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