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三人是不是真正的欽差,孫守儀都不敢怠慢。
關月容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鼎鼎大名的孫知府,不看還好,一看嶽五章也樂了,這不就是進城那天那羣傻老頭的其中一個麼。
“孫知府不必多禮,是本官叨擾了纔對。”嶽五章連忙回了一禮,整個人看起來風度翩翩。
見三人這副模樣,孫守儀心中便又多信了幾分,連忙道:“三位請進,我這就叫家丁準備飯菜。”
“孫大人客氣了。”嶽五章很客氣的笑笑,隨着孫守儀進了孫府,關月容與溫雪茹兩人盡心的扮好丫鬟的角色,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打量了孫府兩眼,嶽五章漫不經心道:“孫大人的家好氣派啊!”
“不敢不敢,家弟做生意賺了銀子我纔跟着有這樣的房子住。”一句話讓孫守儀驚出了冷汗,連試探嶽五章的話都忘記說了。
“孫大人不用介意,本官不過是隨便說說。”嶽五章笑道,眼見孫守儀心虛,繼續問道:“不知道恆陽城其他大人能否前來一起用餐,本官這兩日就打算離開了。”
巡察使肯定是真的,憑着這樣的談吐孫守儀便可以確定,立刻派管家通知其他同僚,兩人又聊了些官場上的事情,不管孫守儀詢問朝中哪位大臣,嶽五章都能一一作答,孫守儀更加不用懷疑了。
將三人請到正廳,上來一壺上好的毛尖,幾盤點心,寒暄了幾句,孫守儀這才淡笑着說道:“嶽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早就盼着您過來了,前兩日下官一直與城中其他同僚在城門口等着三位,卻一直沒碰到。”言語間孫守儀眼中都是惋惜之色,不知道的人以爲嶽五章跟他的基情有多深呢!
“本官先處理了一些私事。”嶽五章淡笑着答道,暗自算了算時間,估計其他官員也快到了。
“大人,同知大人以及其他縣令大人到了。”管家滿頭大汗的稟報。
聽了此話嶽五章勾起了嘴角,巡察使終於大張旗鼓的出現在恆陽城他們這些小官怎麼可能不重視,不管是在做什麼,都趕緊還上官服整理好行裝來到孫府。
幾個官員急急忙忙趕到孫府正廳,一見到嶽五章立刻行禮,“不知巡察使來到,下官們來晚了,還請見諒。”一擡起頭,果然就是那種老頭。
“幾位大人不必多禮,我們都是同僚,今日我也不是以巡察使的身份過來的。”嶽五章很客氣的說道,不是以巡察使身份過來的而是欽差大臣的身份。
眼前這巡察使如此的平易近人,衆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算是放下了,紛紛坐下,丫鬟又端上兩壺好茶,幾人開始聊起來,說話間,衆人的眼睛有意無意的都會瞄上兩眼下傳說中的尚方寶劍。
半個時辰後,孫家設宴款待巡察使三人,恆陽城衆官員作陪,作爲客人嶽五章自然位於上座,而另外兩位雖然是姑娘家,一個手持尚方寶劍不可忽視,一個是宮中醫女不可小覷,自然都不敢怠慢。
喝過兩杯酒之後,嶽五章巡視衆人一圈,漫不經心的問道:“孫大人,恆陽城的同僚都來了嗎?”
“有一位趙大人因爲染上風寒沒有過來,還請嶽大人見諒。”孫守儀連忙解釋,衆人見狀也跟着附和,“趙大人一向體弱,嶽大人見諒!”
衆人七嘴八舌的找藉口,嶽五章只是笑了笑,看來這趙大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了。
見嶽五章沉默不語,同知大人立刻岔開話題,舉起酒杯將肥胖的身子蹭到嶽五章面前笑道:“嶽大人我們等候你多日,你怎麼纔來啊!喝酒喝酒。”
“本官是想早點過來拜訪的,怎奈有人欠了本官的錢不還,本官自然要討債之後再過來。”喝光杯中酒,嶽五章似笑非笑答道。
欠錢?孫守儀眼皮一跳,被嶽五章這句話說的心裡有些沒底。
“福星賭坊孫守禮欠了我五十萬兩銀子,現在才還了十一萬兩都說子債父還,孫大人你們是兄弟長兄如父,我們正是要錢來了。”嶽五章似笑非笑的看着孫守儀說道。
整桌人沉默了,誰不知道福星賭坊孫二爺是知府大人的親弟弟,這巡察使大人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客棧,賭坊,巡察使……孫守儀一張老臉陰沉下來,礙於其他同僚在場卻不好發作,當初一直聽說是五個人才沒聯想到這裡,現在一回想,肯定是這嶽五章搞的鬼,今日他竟然還敢大張旗鼓的來到孫府。
“嶽大人到底想做什麼?”孫守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這句話來。
按照關月容的暗示,嶽五章翹着二郎腿,冷冷一笑說道:“自然是要你還上這餘下的銀子,另外,想要暗害朝廷命官這個罪名你們孫家也是背定了!想不想擺脫這個罪名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咣噹一聲,好幾人的酒杯摔到地上,原本是其樂融融的一幕怎麼突然變成這樣,這巡察使擺明着就是要搞垮孫大人嘛!
噌地站直身子,孫守儀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冷冷開口:“想不到巡察使大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家弟現在還因爲重傷躺在牀上!”
“你弟弟是咎由自取,竟然想謀殺朝廷命官,我們沒拿尚方寶劍殺他就不錯了。”關月容摸起手中寶劍,淡淡的說道。
“你……”孫守儀按捺住想殺人的衝動,就算是想滅口也不能趁這個時候,調整好情緒,孫守儀一臉正色道:“下官沒想到家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請嶽大人見諒,這銀子下官一定會歸還,只是下官俸祿微薄,嶽大人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後院失火啦!來人吶!”正在此刻,遠處突然傳來焦急的喊聲。
“還不趕緊去看看!人命關天的大事!”放下筷子,嶽五章帶頭朝着孫府後院跑去,其他官員看了孫守儀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孫守儀跟在後面,望着嶽五章的背影,眼中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