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
“蘇葉你怎麼了?”
“怎麼了?”莫星河輕輕捏了捏蘇葉的手,關切的看着她問道,眸中有着明顯的擔憂。
就在剛剛,她整個人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樣呆呆的坐在那兒,就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一樣。
手上被莫星河掌心的繭子磨到,蘇葉緩緩回神,扭頭看向他。
“丫頭。”莫星河收緊抓着她的手。
蘇葉後知後覺得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莫星河擔心的蹙眉都蹙緊了。
“沒什麼……”蘇葉搖搖頭,眼底卻是有些凝重。
只是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曲浮生遇到危險了。”趙明珠突然說了一句。
蘇葉聞言擡眸向臺上看去。
果然,曲浮生所扮演的那個角色被那個石像所化的兇獸追上,逼在了角落。
這時候,有人出手相救。
曲浮生所扮演的角色終於死裡逃生成功脫險了,可這時候卻出現了官兵與一具屍體。
可戲曲也就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了。
一塊白色的幕布從上之下的散落,遮住了舞臺。
蘇葉眨了眨眼。
這……怎麼看着這麼像舞臺劇呀。
原來這個時代就已經有舞臺劇這種東西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一臉懵不知道爲什麼結束的時候,曲浮生走回了臺上。
“不知今日的戲曲合不合大家的意。”
話還沒說完,臺上就有人不滿的說話了。
“都沒演完怎麼合大家的意!”
“對呀!演完了呀!”
“後面啥樣呀!”
“諸位莫急,這是我們戲園新出的,用長時間來演一齣戲,每月都會出一場。”曲浮生的話被打斷,臉色冷淡,見他眸子越來越冷,戲園的人立刻衝上臺來急忙說道。
曲浮生這時候已經走下了臺。
沒有着急卸妝,他徑直走到了卜蝶與江淮所坐的那桌。
沒有坐下。
他站在他們身側。
他垂眸,卜蝶擡頭,兩個人四目相對。
不知道曲浮生是說了什麼,卜蝶掩面笑了。
美人含羞微笑,兩個容貌一般優秀的男女對視,這畫面簡直不能再美。
只是不知是說到了什麼,卜蝶竟是思緒萬般的往他們這裡看了一眼,然後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環住曲浮生的腰身埋首痛哭。
不少人都不聽臺上的人說話了,都往這邊看。
身邊素來連人都少的曲浮生,現在居然和人這樣的親近,最是難追的高嶺之花現在居然懷裡抱了個女人?
這可是個新鮮事兒,由不得他們不好奇。
被圍觀的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不適,曲浮生沒非但沒有把人給推開,還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蘇葉也不意外,眼睛一直看着那邊。
突然,她下巴被人鉗住。
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就被人鉗住下巴給把頭板正了。
眼眸對上莫星河那雙滿是怨念的臉,蘇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副神情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蘇葉無奈,伸手想要把他的手給抓下來。
莫星河卻是嘟囔道:“最俊的男人就在你面前了。你幹嘛還要看別人?他有我陽剛嗎?有我有錢嗎?有我本事大嗎?”
趙明玉聞言不由得側目。
這位所謂的毒醫用着最慫的語氣說着最硬的話。
俊不俊的,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並沒有什麼可比性。
論有錢,衆所周知,行醫者就沒有窮的。
而曲浮生看,再怎麼出名曲浮生也不過就是個戲子。資產嘛,也就那些吧。
至於說本事。
曲浮生確實有些本事,但是按着江淮那個態度來說,莫星河肯定是不差的。
再說了!毒醫這個名頭,就不需要證明自己的本事了,實力強的都無需解釋。
綜合來說,莫星河說的沒錯。
“是是是,你最俊了最厲害了,所以現在可以鬆手了嗎?”蘇葉對他有些無奈。
從剛認識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莫星河可是比她要戲精多了。
狼狗奶狗老狗之間他切換的毫無障礙。
“哼,敷衍。”莫星河不滿的輕哼一聲,卻是將手放下了。
這時候,曲浮生走過來了。
不過他什麼還跟着頷首抿脣的卜蝶。
“今天的戲如何?”曲浮生先是問道。
一邊說着,他一邊很是自然的將卜蝶按在了 空着的座椅上。
卜蝶回頭看着他眼睛裡有着驚懼,紅着的眼眶一下就出現了眼淚開始打轉。
曲浮生的姿態卻是不容抗拒的,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卜蝶不安的心彷彿隨着他的動作安定下來,垂眸沒有說話。
同時,曲浮生也坐了下來,坐的是剛剛江淮所坐的那個位置。
“你們的戲,都是誰寫的?”趙明玉蹙眉問道。
蘇葉剛想開口就被莫星河攥緊了手,蘇葉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這傢伙又要做什麼呀?
“怎麼?有問題嗎?”曲浮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趙明玉疑惑地問道。
“只是單純的覺得有些奇怪而已。”趙明玉緊蹙的眉心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你們新的演繹方式倒是有些意思。”趙明月突然說道。
“對,演繹得方式,也很奇怪,突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了,真的只是單純的演繹出戲曲麼?”趙明玉雙眸定定地看着他。
她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質疑。
將這些東西演出來是肯定會對民心造成影響的,清苑這邊這樣做又是何居心?
稍微有點兒腦子的都是能夠把戲曲和現實中寒山寺發生的案子給對上的吧?
曲浮生聞言無奈苦笑。
“說出來可能你不會相信……”他嘆了嘆氣開口。
“一切的開始其實都是從一個月之前,那時候清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封裡面說的就是第一場戲,後來……”
曲浮生娓娓道來,將事情的原由講了個徹底。
“所以你是說你們所演繹的都是一個不知名的人給你們的信?”趙明月聽着也忍不住出聲,心中覺得這真是荒唐至極了。
“對。”曲浮生點頭。
“而那個不知名人士給你們的信,上面寫的事情,都會在不久之後發生?”蘇葉眼中滿是震驚,也不管莫星河是不是抓着她的手了,驚詫出聲。
“確切來說,是這樣的。”
“那你那次出現在寒山寺……”趙明玉開口,看着曲浮生話沒有說完,但要表達的意思他們幾個一起有過經歷的人卻都是懂的。
“當時我對那個信還沒太確定,是想要看看那信到底會如何……只是當我發現那信上所寫的基本會發生的時候,已經晚了。人都死了。信上其實並沒有寫的詳細,死的人到底接觸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這些都是不知道的,都要靠戲班的人來填,但大體的走向卻是不會變的。”曲浮生說着也是抿了抿脣神色很是複雜。
“可是我覺得你並不應該這樣的,你們的戲班其實是在幫那個寫信的人擴大恐慌。”蘇葉眉心皺的很緊。
莫星河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去爲她舒展眉心。
卜蝶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低垂着頭,按在膝蓋上的手卻是收緊。
收的很緊,很緊。
“戲班,並不是我的戲班,很多主其實我是無法做的。我能夠做的,也只有服從。”曲浮生頗爲無奈。
“所以就是說,案件的發展,很大可能就是按那個信的走向嘍?”蘇葉面色凝重的開口。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曲浮生蹙了蹙眉,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手緊緊的抓着杯子:“順序是不一樣的,信上先寫的是爲長的和尚死去,可現實中,先死的那個卻是門口的小和尚,所以我們還要去猜它的順序。”
“順序?”
“對,那封信上並沒有指明瞭會是誰死,事件的順序也打亂的,但是那個地點肯定會有一個時間出事的。這也是爲什麼我沒能阻止寒山寺事件發生的原因。”
曲浮生說完,又是嘆了嘆氣。
蘇葉整個人都呆了。
這又是什麼神奇的發展呀?
難道那個信封是什麼像未來日記一樣存在的東西嗎?
還是……有人在背後故意的製造恐慌呢?
“這件事江捕頭知道了嗎?”蘇葉看了一眼還坐在那桌的江淮,只見他朝着他們這個方向看卻沒有過來。
曲浮生搖搖頭。
“爲什麼不告訴他,他負責這個案子不是嗎?”趙明玉狐疑的看着他。
最近,她是真的覺得曲浮生怪怪的。
以前一些不曾發現的東西,現在好像都浮現出來了呢。
“一旦將江淮扯進來,案子就真的大了。”他一臉凝重的說道。
“爲什麼!”
“爲什麼啊?”
“怎麼這麼說?”
“神神秘秘的有意思嗎?”
這次趙家姐弟幾個同時開口了,就連趙風眠都忍不住了。
蘇葉也是不解,遇到這種事情不就應該找捕頭嗎?
就在這時,莫星河開口了。
他聲音懶散:“如果這個案子不斷髮酵的話,會驚動江家那位老太爺的,到時候就更麻煩了。當然,這個麻煩只是針對某些人來說。”
他說着視線投到了曲浮生身上,絲毫不掩飾他的敵意。
他瞧不上曲浮生。
曲浮生面色不變,卻也沒否認他的話。
“但,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你以爲你們這個折騰,那老爺子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