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青怒氣衝衝地看了他一眼,又剜了一眼屋子裡的黎越越,轉身跑出了門,追上前方奔跑的皇甫稔。
“越越,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白御澤感覺顏面盡失。
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外人面前都不給自己留一點面子,真是讓他惱恨不已。
“沒什麼的,我明白你,你去追青青吧,我在醫院,有醫生和護士照顧,沒什麼問題的。”黎越越一臉貼心地說道。
她又猛地一陣咳嗽,柔弱得好像一株菟絲子,需要男人的呵護。
白御澤搖搖頭,忽然梗着脖子道:“我倒要看看,她還想鬧到什麼程度,一點都不講道理。”
他心裡梗着一塊石頭,磨礪得他很不舒暢。
“越越你好好休息,我部隊還有事,先走了。”白御澤黑着臉說道。
“好的。”黎越越一臉的善解人意。
看着她變得如今這般的溫柔似水,如一朵嬌花需要人垂憐,白御澤心底也不是滋味兒。
他腦海裡回憶起往日的黎越越。
“白大哥,我爸爸不讓我考飛行員,但是我啊,偷偷去報了名呦,等我考上,我就是軍區第一個女飛行員了。”
那時候的她自信,大方,笑得恣意又有幾分青春無敵。
沒想到一場災難再次醒來,會讓那個鮮活的妹妹,變成今日這般的脆弱。
一股自責,讓他煩躁又難受。
帶着這股情緒,白御澤離開了醫院,不過在走之前,他跟躲避在暗處的一名手下說道:“好好保護她,一旦有陌生人接觸,特別是那個人,第一時間通報給我,懂嗎?”
“是,老大。”士兵敬禮。
而李宛青衝出去之後,在醫院外的一處公園裡,追上了皇甫稔。
“小稔,你腳燙傷了,等我給你擦點藥。”李宛青從包裡拿出一個瓶子,裡面都是她之前研磨出來的藥水,是治療燙傷的。
原本是給兩個孩子準備的,沒想到皇甫稔會用到。
“小舅媽-------”皇甫稔想要跑,奈何被李宛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這一隻手,比他小舅舅好要孔武有力,強大到他連掙脫都掙不開。
“好了,坐下來,跑什麼?”李宛青手一用力,將他按在了那條石板椅上。
說着,她將他的腿鞋子一脫,拽下他的襪子,撩開褲子腿兒,大面積的紅色展現在人的視線裡。
嘶-----
李宛青倒抽一口冷氣。
她將藥水一點點的塗抹在皇甫稔受傷的腿上。
“哎呦,痛,小舅媽-------”皇甫稔聲音哽咽。
好久,好久沒人這樣珍惜他了。
愛他的人,全都死掉了,連太爺爺也離他而去,他孤苦無依地,成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兒。
像李宛青這般珍惜他的人,是最後一個了吧。
忍不住地,眼淚流了下來。
“哭什麼?剛纔還不知道痛,一個勁兒地往前衝,現在抹藥還痛了起來嗎?真是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傢伙。”李宛青話語裡帶着幾分寵溺。
像寵兩枚包子一樣的疼惜。
“小舅媽-------”皇甫稔心底的痛,撕心一樣。
李宛青越是這樣罵他,他反而哭得更兇了起來。
從未在任何人面前這般軟弱過,也只有在李宛青跟前,他纔可以像個孩子一樣脆弱。
明明跟她差不多大啊,皇甫稔也不明白爲什麼李宛青會有如此強大的靈魂。
“好了,哭什麼啊,不過是燙傷而已,抹了藥,很快會好起來的,你這幾天注意下就行了。”李宛青拍了拍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