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
李重陽結婚的日子,慕宛青非要他來京都舉辦一次婚禮。
在這個盛大的節日,所有跟她相關的人,來得七七八八,熱鬧非凡。
黃慧芳一家人最是高興,激動。
李重陽的妻子,是他在寶源鎮認識的一個女孩,單純善良,兩人感情蜜裡調油,好得不得了。
在結婚的時候,肚子裡就揣着一個寶寶。
而在婚禮上,一直在國外唸書工作的白如雪也回來了,她準備回到京都,打算過幾年再考慮結婚的事兒。
不過她至今也不知道她跟白御澤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用白錦添的話說,知道了反而徒增煩惱,何必呢。
總歸是白家的人。
這件事,就成爲了永久的秘密。
大婚之後,慕宛青去了一趟M國,她也確定了跟慕悠悠一家人的血緣關係。
慕向國當初就是慕家三兄弟的老二,當初慕老大擔心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會被慕鵬飛追尋到,所以一直讓慕老二在國外發展。
慕宛青是清楚兩家的學院關係,所以慕悠悠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她一起來了秦國。
“姐姐,我到現在都沒找到鳳非離,他到底去了哪裡啊?”慕悠悠難過地道。
慕宛青看着她,一臉心疼。
她道:“我帶你去看他吧。”
說起來,慕宛青一回到秦國,很快找來唐淵,問他有關風鳶和鳳非離的消息。
白御澤也一直在尋找鳳非離,想要讓他認祖歸宗。
唐淵給了他們一個地址,竟然是當初赤峰出家的那個院子。
“好。”慕悠悠點頭。
慕宛青帶着慕悠悠,一起去了鄰縣。
在那個半山腰的院子裡,白御澤也站在門外。
“青青,你來了。”他眉眼裡,醞釀着怒火。
“又是那樣嗎?”慕宛青問道。
白御澤點頭。
慕宛青搖搖頭,帶着慕悠悠一起進去了。
“主上。”風鳶端着一個木盤,裡面擺放着水果,見他們來了,打招呼道。
慕宛青點點頭。
一行人來到了那個房間。
在那張牀板上,一個身穿灰木色長袍的男子,端坐着,嘴裡唸唸有詞,轉動着一串佛珠。
他在念經誦佛。
一張俊逸的臉上,平靜如水。
光光的腦袋上,閃耀着薄薄的陽光。
“阿離------”慕悠悠見到這一刻的鳳非離,眼淚一愴,悲傷地喊了一聲。
但是,鳳非離並未迴應半句。
他淡淡地開啓嗓音,說道:“大家請回,師傅說我六根未盡,不肯收我爲徒,那我就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我的心早已皈依。”
“白玉離,你是不是還想頑固不化,你信不信,我抓你去爺爺墳前謝罪?”白御澤握緊拳頭,恨聲道。
鳳非離,改名爲白玉離,這是白御澤親自去派出所操作的。
但是,他本人卻死活不肯入白家戶籍,不肯認白家人。
“玉離-----”慕宛青眼神悽切。
她心底很不是滋味,她不明白鳳非離爲什麼堅持要出家,死活不肯認祖歸宗。
聽到這一句話,白玉離手中的佛珠一頓,他手指在顫抖,不過他掩飾得非常好,並未讓他們看出來。
一切都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但他的一切,都瞞不過一個人的眼睛,那就是風鳶。
三年來,她一直守護在他身邊。
就好像那些被人抓住的歲月裡,她也始終陪伴在他身旁,不離不棄。
她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任何人都可以不理解他爲什麼不肯入白家的門,唯有她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一切皆因他愛慕着主上,愛慕着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他寧願將這愛,帶入墳墓,也不想跟她成爲親人。
他想成爲一個男人,像一個男人那樣愛慕着慕宛青,也不想成爲她的親人,喊她一聲“嫂子”。
慕宛青帶着白御澤和慕悠悠離開了,她深深看了一眼白玉離,最後邁開腳步,踏上了她一往無前的道路。
一年之後。
“老婆,你肚子裡的貨,什麼時候卸掉啊?”白御澤嚎叫。
預產期過了2周,還不生下來,他快要發狂了。
忽然,慕宛青一把捂住肚子大叫:“快,快,去醫院,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