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監獄外, 我意外的遇到了一個熟人,她遠遠的招呼我。
“肖姐?”我有點詫異。
“兩年不見了吧。看你,一身, 夠時髦的, 越活越年輕了。”她笑着說:“不是你父親都出去了, 怎麼又碰到你了。”她看到了我通紅的眼圈, 於是忙補充了句:“出什麼事情?”
也許我跟這裡有緣, 我搖了搖頭。
她把我的搖頭當成了回答,於是趕忙安慰我:“沒事,只要人在, 總有熬出頭的一天,我的男人今年麥子成熟時候就要出來了, 他答應跟我一起割麥子的。”
我努力的笑了笑, 回答她:“沒事, 真沒事。”
“一塊吃碗麪條,姐請客。”她說:“我男人在外面時, 脾氣很大,性子急老惹很多的是非,鄰居街坊都在罵他。當時我就一直想跟他離婚,總捨不得孩子。後來他進去了,反而不想離了, 他也跟我說離婚的事情, 我沒有答應, 我只答應等他出來。你說人是不是奇怪的東西?”
她一句話後, 我站在了原地, 幾分鐘後,我轉頭奔向了監獄, 今天我已經不能再見他了,我讓老王捎了口信——我等他。
出了監獄門時,肖姐已經坐在了麪館,兩碗熱騰騰的麪條擺在了桌上。
吞着麪條,裡面居然有眼淚的味道。
“怎麼了?”她問。
“我做錯了很多,很多,對不起很多人,而且我還不了了。”我對她說。
她拍着我的肩膀,農家人不會安慰人,只是一個勁勸我看開點。
那一次我,我就每個月我們就相約去監獄,五個月後,她和愛人一起回家了。於是,我仍然堅持着……
十年後…….
我知道今天是妞妞上大學的第一天,遺憾的我去不了。我去了楊姨的家裡。她依舊用她那個跟我結了十輩子的仇的態度對我。我恭敬遞過去了一個信封:“這個是妞妞的學費,麻煩你交給妞妞的爺爺奶奶。”
“嗯。”她不耐煩的收下了信封。
我笑了笑,起身出門。
“等等。”她突然叫住了我:“妞妞說,國慶想請你回家吃飯。”
我一聽,一陣的激動。
“這個是她的手機號碼。”她遞過來了一張紙。十年了,妞妞終於原諒我了。
拿着她的號碼,走回了家,捉摸着什麼時候打電話過去合適。
突然間…..
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出現在我的門口,有些花白的頭髮,沒有以前的飄逸,整潔的棉外套,沒有以前帥氣,光華已不在,但是他依舊是他,站在陽光下,站在一堆行李的旁邊。
我衝過去抱着他,他展開手摟着我。
“怎麼出來了?”我躺在他懷裡問。
“表現的好提前出來了唄。”他回答。
“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去接你。”我說。
“給你個驚喜不好麼?”他笑着回答。
我什麼也沒有說,墊着腳尖吻上了他的脣。街道邊,兩個老不正經的。
一個星期後,大伯母出現在了我家。
“大伯母。”我趕緊給她倒了杯茶:“你找曉東對嗎,他出門了說要去看幾個老朋友,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我尷尬的坐在對面。
“我來找你的。”她回答。
我緊張的看着她。
“你大伯父,那次事後身體一直就不好。”她慢慢的說:“其實,曉東不是大伯父的親身兒子。過年了,答應我帶着曉東回家看看。”兩句完全不搭調的話,彆扭的湊在了一起。
我一愣,趕忙點了點頭。
夜晚,曉東,回來了,我告訴他伯母來的事情,他笑了笑終於打了一個電話回家。最後一句,他說:“媽,謝謝你。”我一聽,淚就流了。
我躺在牀上問他,用手捅了捅他:“你說,你媽媽說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他笑着看着我。
我看着他,幸福的點了點頭。
“以後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就這樣了。”他說:“要不我們各地轉悠轉悠?”
“真當你還是那啥,十大青年,哦,對了,現在應該是十大老年了。安心找份工作,賺錢養你的老婆還有可樂吧!”我拍了拍牀邊的可樂,它已經是十多歲的高齡了,懶懶的一動不動。
“沒聽說瘦死駱駝比馬大麼?現在誰在國外沒有資金的?”他看着我,笑了笑:“我親愛的,你想去哪裡?夏威夷的海邊?還是喜馬拉雅的山頂?”
我輕輕的吻了吻他,回答:“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