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嶽樓情緒好轉,周海看了門口的丫鬟一眼,小聲問道:“你怎麼穿得這麼素淨?還沒那倆丫頭穿得好呢。”
徐嶽樓扯了扯身上衣裳笑道:“這衣裳是義父給的嘛,你之前都沒見我穿過,我特意穿給你看的。義父來前,我都要準備休息了,自然把首飾什麼的拆下來了。對了,我這拿了些東西過來。”
說着,她掏出金戒指兩個,銀鐲子兩對,這是給徐氏和雲孃的。在這府裡算不得什麼,在孟家莊還是很頂事的。下剩的,就是一百貫交子。她手裡如今還有的,就是樓蘇給她的那些零票子。
周海收下首飾堅決不肯要錢。徐嶽樓笑道:“義父,咱們做買賣,還有嫌攤子大的嗎?這錢雖然不多,卻是我的一番心思。你拿回去後再添點把鋪子擴一下,還放我名下就是。要是哪一日我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再回尉縣也能多點本錢。另外,這是我學楊夫人做的一個計劃書,讓小文給念給你聽,義父撿能做得做點,可好?”
周海點了點頭,不再推辭而是問道:“給了我這麼多,你還有嗎?”
“不多,但夠用了。這錢有是家裡帶來的,有的是夫人給的,在這我還有月錢呢。吃喝啥的,又不用自己掏錢。大家都知道我是什麼出身,輪到我出錢的時候臉皮厚一些,少出點也使得的。”
周海忽覺鼻頭有些酸,沉寂片刻道:“月娘,要不你跟義父回去吧。我們不求這般富貴,你別這麼委屈自己。”
徐嶽樓眼圈又紅。下一刻,她吸了吸鼻子,動作優雅地拭去淚水,堅定道:“義父的新意我明白。若我是個男子,義父就不會這麼認爲吧?您啊,不能把我當作尋找女兒來待。我不覺得委屈!有所得必然有所失,跟偏安在孟家莊過緊巴巴的日子相比,我更想努力一下,再進一步!”
周海再看了一眼門口的丫頭,腦海裡閃過這宅子整齊美觀的花草,結合徐嶽樓的動作,吐盡心中濁氣,豪邁道:“好!月娘都有這樣的想法,義父怎能落你下乘!就讓我們父女倆一同努力一把,至少爭個尉縣第一。你努力時,記得義父和你舅舅他們會一直在你身後就好,不用太委屈自己。你舅舅那邊,有我照顧你就放心把。”
這纔是周海嘛!徐嶽樓心下歡喜,又同他說些尉縣孟家莊的事。不大一會兒,紫竹進來道:“姑娘,周老爺的住處安排好了。”
徐嶽樓扶着周海起身,笑道:“義父在這裡住一宿,明兒我過來陪你一起用早飯,到時候再走也不遲。”
周海欣然同意。
送走周海後,徐嶽樓立刻投入看賬本的行動中。給她帶來這麼多賬本,不是讓她算賬,因此她看得飛快。用了半個月時間她把這些賬本掃了一遍,把中間讓紫竹和隨園記錄的一些零散東西拿來一覈對,最後得出,這一個月的賬本是國通號下面十二項業務的總和,共計一千九百八十餘本,四捨五入算兩千本吧。
這一番粗看下來,可以看出現在的賬房總負責人做事很有條理,非常細緻,細緻到每筆買賣都詳細記錄着時間地點人物買入或者賣出了什麼。周家鋪子那麼點買賣到是可以這麼記,因爲數量不多。即使賬房和掌櫃是同一個人,但依然清閒,總得給他來點事做不是?放到國通號旗下這麼多商家,這麼多賬本的情況下,那顯然是在增加工作量。起碼,可以把那些相同的字都去掉!當然,這不是這批賬本的最大問題!
這日午後,她便讓紫竹去二門那守着,逮着楊夫人後便告訴她自己初步看過賬本,有了一些主意。至於什麼時候會面,那就看楊夫人的時間表了。
直到傍晚時分,紫竹才急匆匆地回來。剛進遠門,她便語速極快道:“姑娘,夫人讓你去仙林用晚膳。”急切的聲音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喜悅!
徐嶽樓明聞言揣上書桌上那張墨痕一干的紙,同紫竹一同前去。
楊夫人面色有些疲憊,人卻還算精神,見了徐嶽樓後笑道:“這麼快就看完了?那可是六十個賬房一個月弄出來的賬本呢,感想如何?”
徐嶽樓一肚子話想說,最後只道:“你很有錢。”
楊夫人心中不免得意,她幾乎算是白手起家呢,雖然中間有無數人的幫助!徐嶽樓話鋒一轉,不認同道:“有錢到請那麼多賬房,有錢到不用估算成本和計算利潤。那些賬本,充其量算是完成了‘記賬’的功能。師父,咱有錢也不能這麼花。”
楊夫人笑罵道:“臭丫頭!但凡是我讓去做的生意,那全都是實地考察過,還做過相關調查的,汽油不掙錢的理?再有,我不缺錢,幹嘛斤斤計較?”眼見徐嶽樓淡然地看着自己,她改口道:“好吧,錢不是這麼花的,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回頭四娘母女來了後,你記得說她們能聽懂的話就好。可以忽略蘇蘇,能讓四娘聽懂就行。”
“那曹掌櫃大概能聽懂什麼樣的話?”
楊夫人想了想道:“不要拿專業術語,她九成能聽懂。”
徐嶽樓表示知道,而後二人開始用膳。徐嶽樓掃了楊夫人的菜,一張圓桌上擺了大小得有二十個小碟子,同自己的飯食相比好了好幾個檔次,從涼菜到大菜,從甜湯到鹹湯一樣不少。日日吃白食的徐嶽樓自然不會嫌棄自己的飯不好,她感慨的是,楊夫人比較節約,因爲盤子裡的事物不是很多,二人一起吃估計剩不了多少。其實,剩了也沒事,有人吃……
徐嶽樓坐下後還沒開始吃,有婆子高聲道:“將軍回來了!”
徐嶽樓只得同美味晚餐說拜拜,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這功夫,一高大俊朗身着紫色勁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見到徐嶽樓時,明顯出現了一刻的呆愣。
徐嶽樓斂袖行禮,並道:“月娘見過師爹。”
楊夫人咯咯一笑,責備道:“你那什麼稱呼!直接喊將軍好了。”說着走到來人身旁,旁若無人的攙着對方胳膊,笑問道:“不是明日纔回來嗎?我喊了四娘母女還有我這小徒弟過來,有事商量呢。”
那人臉上呆愣的表情在見到楊夫人的瞬間消失無蹤,展現的是毫無掩飾的笑意。手臂自然環到楊夫人的腰際,剛想低頭做些什麼,意識到徐嶽樓還在,便有些哀怨地望着楊夫人。
楊夫人立刻揚聲道:“沈媽媽,派人通知姑奶奶她們,讓她們今日不必過來了。”
屋內,徐嶽樓掏出準備好的紙,遞給楊夫人,並道:“師父,這是我寫得的一些初步意見和心得,您得空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再說。我等下會去找樓姐姐她們,先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徒兒肚子餓了,先行告退。”
得了楊夫人的應允後,徐嶽樓行禮告退。自始至終,徐嶽樓都無緣聽見楊大將軍給出的隻字片言,包括她喊他師爹時,被忽略了個徹底。回到靜安院,紫竹又替她要了飯菜,主僕二人吃過後,要了頂轎子,朝隔壁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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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娃太可耐了,必須說!
小悠悠最近迷上了告狀,以及說xx來說xx。
她忽然跟我說:“媽媽,我大名叫若溪,小名叫悠悠,你不能再叫我寶貝了。”
我:“好的,寶貝。”
小悠悠氣呼呼道:“爸爸,你快來幫我說媽媽!她不聽話!”
淚奔,咱爲嘛要聽你的話嘛→_→
她見我生氣,便關心道:“媽媽,你腫麼了?”
“爸爸惹我生氣!”
她安慰道:“這是爸爸不對,我來說他!你別生氣了。”轉頭對着她爸,一本正經責備道:“爸爸,你腫麼可以惹媽媽生氣呢,你太不對了!”
就是嘛,太不對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