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遲先用內功互護住玲瓏的心脈,讓她維持生命,渾身是汗的慕容遲疲憊地坐在牀沿,整理着藥膏。
“瓏兒姐姐怎麼樣了?”翠兒抽泣着問道。
慕容遲緊蹙眉頭,嘆了口氣。
翠兒見莊主都嘆氣,頓時大哭起來。
慕容遲皺眉瞪了她一眼,“快出去,吵死了,派人去把師傅師孃找回來,估計我一個人還救不了瓏兒。另外準備十隻靈芝,十隻人蔘,都要百年以上的,研磨好粉快點送過來。”
翠兒忙止住哭聲,點了點頭,跑出去。
慕容遲小心翼翼地退下滿是血跡的衣裳,輕輕地拭擦清洗,看着白皙如玉的肌膚裂開猙獰的血口,就不忍再看。
易明嘉的那掌是用了十分之力,又是近距離,玲瓏的心脈被震斷,要不是她是習武之人,早就沒命了。
以慕容遲的能力或許加上師傅夫婦的能力都未必能救得了她。
天下可能只有一人能救,而這個人只有師孃鬼冥婆能求。
一連幾天,玲瓏都是靠着慕容遲送入真氣,再加上靈芝、人蔘強補氣的藥維持着。
易楚炫也昏迷不醒,御醫認爲是過度悲傷加上身上失血過多造成的,一時間皇宮中也是惶惶終日。
“丫頭又怎麼了?我的天啊,這玲瓏丫頭什麼命啊,怎麼那麼苦?瞧瞧,這麼個可人兒,變成了這樣了。”鬼冥婆一進門就看見躺在牀上,身上包紮着,臉色蠟白的玲瓏。
忙搭脈靜聽,“這丫頭難好。”搖了搖頭,憐惜地望着她。
“師孃,求求你救救她。”慕容遲急了。
“你都知道什麼情況,怎麼救啊?你這幾天耗費了多少真氣和靈芝人蔘?才能保到現在,難道你就這樣一直保下去嗎?”
“是,如果師孃不救,我就這樣一直保下去。”慕容遲臉色一沉,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自己一定要救活玲瓏。
“好了,我們可以去找師傅,鬼醫。”鬼冥公突然說話了。
鬼冥婆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死老頭恨見我們嗎?”
“可是,瓏兒是個好孩子,你不是最喜歡她嗎?如果師傅能救她,讓師傅罵我們兩句又何妨?”
“哼!你倒是說得輕巧,我那怪爹你還不清楚,當初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可是說絕了話,不再回去,他也不認我這個女兒的,現在回去?他理不理我們都不知道。”鬼冥婆想起她那個詭異的爹就害怕。
“噗通”慕容遲跪在她面前,“師孃,師傅,我慕容遲今生都沒有求過誰,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爲了瓏兒,我慕容遲跪了,只要救活瓏兒,慕容遲不惜一切代價,要我的命都可以。”
鬼冥公大驚,這個慕容遲是自己自由看着長大的,從來都是傲氣十足,沒有把任何東西和人放在眼裡,居然爲了這個女娃,會跪下,忙扶起他,“遲兒,師傅知道了,師傅一定幫你。”
“謝謝師傅。”
*
在雪域深處,沒有人跡的地方,有一處精緻小巧的院落,奇怪的是,屋頂開滿了雪蓮,院子裡全是雪白的雪貂。
鬼冥婆和鬼冥公走到門口,對望一眼,對慕容遲說:“你在外面等等,我們先進去。”
慕容遲抱着被包裹着厚厚的玲瓏站在院外。
看着他們剛剛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沒有聽見任何動靜,鬼冥婆緊蹙眉頭,“這怪老頭又飄到哪裡去了。”
“你纔是怪胎呢。都給我滾!”一聲如同嬰兒般稚嫩聲音在半空中飄進他們的耳膜。
一個白色的影子卷着雪風如螺旋似地滾了過來。
狠狠地把慕容遲掀翻在地,嚇得他驚叫,“瓏兒。”忙把滾出好遠的玲瓏抱了起來,看着她如同熟睡的臉,鬆了口氣。
鬼冥婆眼明手快,立刻拉着鬼冥公向半空飛旋上去,避開白色的旋風。
白色的人影徐徐落下,漂浮的白衣如同雪花般輕輕落下,慕容遲抱起玲瓏忙向院內跑去,走進擡眸望去,驚呆了。
師傅和師孃口中的鬼醫應該是鬼冥婆的親爹,怎麼樣都已經60歲了,可是鬼醫看上去居然皮膚白皙,甚至可以說是蒼白,但是臉上沒有一點皺紋,而且細滑白嫩,如同女子的肌膚一般,一雙眼眸是藍色的,頭髮是白色的,如同一個幽靈一般,有些瘮人。
“爹。”鬼冥婆親熱地叫了一聲。
“住口!我沒有女兒。”鬼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鄙視地斜了一眼鬼冥公,“鬼冥,你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一點長進。”
鬼冥公尷尬地笑了笑,“師傅,教訓的是。”
“我也不是你師傅,你們都走吧。”鬼醫轉身要進門。
慕容遲大急,忙跑上前,“師祖,求求你,救救瓏兒。”
鬼醫沒有轉身,冷冷一笑,“我救?我爲什麼要救?當初她死了都沒有人救。”說罷不在理他們,推門進去,一把關上門。
慕容遲呆住,望着鬼冥婆和鬼冥公,“師傅,師孃。”
“我都說了,我這詭異的爹雖然號稱鬼醫,那就是怪人,反正我已經帶到了,能不能求動他,就看你的了。”她掏出一粒丹藥塞到玲瓏的嘴裡,“我只有這個了,這可是我唯一煉成的護命丹。”
“師孃……”
鬼冥婆不再理他,向雪域外就飛馳而去,鬼冥公無法,安慰慕容遲兩句,也匆忙跟了過去。
慕容遲抱着玲瓏走進門邊,看着懷裡的玲瓏凍得有些身體僵硬,心痛地緊緊擁着她。
對着門說,“師祖,求求你,瓏兒是個特別善良的女子,您要能救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門忽然,吱呀打開了,鬼醫詭異的臉露了出來,“那臭丫頭走了?”
慕容遲大喜,點了點頭,“師祖……”
“你求我?你知道我是鬼醫,也就是說死了才能求我,你先死了再說!”說罷又把門關上。
任憑另慕容遲怎麼喊都不理他。
夜幕漸漸降臨,站在雪地中已經快三個時辰的慕容遲已經幾乎凍成了冰塊,他依舊緊緊抱着玲瓏不敢鬆手。
忽然,門又開了,鬼醫笑得很狡黠,狹長的眼眸望着他。
慕容遲口已僵硬,艱難地說道:“我……願……死。”
“嘿嘿,你這小子比鬼冥強多了,進來吧。”鬼醫更加詭異地笑了。
慕容遲大喜,剛想挪動腳,卻已僵硬,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在摔倒前奮力轉身,自己墊在玲瓏身下。
鬼醫眼底劃過一抹異樣,臉色未變,不理他,自己轉身進了屋。
慕容遲艱難地趴在雪地上,把玲瓏摟在懷裡,一寸一寸向裡爬。
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進了屋子,鬼醫瞪着眼睛,“喂,你這樣慢慢的爬,外面的雪都跑進來了。”
慕容遲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師祖,我等下就幫您打掃。”
鬼醫忽然蹲了下來,面對慕容遲的臉只有一寸,“喂,我說小子,我關心的是你是不是願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