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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牧塵根本就沒想到沐凝竟敢對他耍這樣的下作手段,待到他發現那香氣有異時,卻是已然中了招。
“你——”霎時間,簡牧塵只覺手腳驟然變得僵硬,眼睛雖然能看到,但是卻好似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螺。
這一瞬,簡牧塵臉色猛然一變陸。
他盯着沐凝的眼睛裡倏地爆發出狂怒。
沐凝完全相信,若不是手腳不能動,簡大教主一定會暴起,說不定直接撲上來一把掐死她。
不過,現在簡大教主中了她的迷香,就算她將他扒光了,他也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沐凝得意地一把推開簡牧塵,哼,也不看看她是誰,她正愁自己辛苦煉製出來的毒粉沒用武之地呢。
簡大教主這就送上門來讓她試驗了!
“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今晚救了我的份上,我早就一刀割了你,讓你做太監,一輩子都碰不了女人!”
沐凝眯眸,“唰”的一下亮出手中匕首,目光冷冽地睇着簡牧塵,惡狠狠說道。
不管是在任何國度,任何朝代,不顧女性意願強上都是極端無恥的行徑!
尤其是沐凝已經嫁作別人的妻,簡牧塵這麼做,就是淫人妻女!
無論前世今生,這種事都是讓人難以容忍的,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家,遇到這樣的事,也是要抄刀子上去砍人的。
所以簡牧塵真的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
這也是爲何沐凝會如此憎惡他的原因!
沐凝在說這話時,一直盯着簡牧塵,她也看到在她說出要割了他之時,他隱在面具後的黑眸裡掠過的那抹崩潰的忍耐。
不過這一看,沐凝忽然蹙了黛眉。
因爲簡牧塵的臉總是隱在面具後,所以沐凝以前從不曾仔細看過他,她只知道他的眼睛很黑,很深,他的脣也很好看,是天生的接吻脣。
但今夜再見,她只見月光下的男人黑眸閃耀着流光,脣線抿緊,線條流暢剛毅的下頜,無不彰顯着桀驁不馴的氣息。
然而也正是這樣一種不馴的桀驁,卻是讓沐凝想起了另一個人。
沐凝的眉心越蹙越緊,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揭開眼前男子的面具!
她這麼想着,也真的就伸手過去。
土豪大人剛從小水溝裡洗了把戰鬥澡出來,還沒來得及甩掉毛上的水珠,就見前面的兩人姿勢詭異地站在那。
但更讓土豪大人驚悚的卻是它竟然看到阿凝拿着一把匕首,伸着手,似乎是想要去揭簡牧塵的面具。
“吱!”土豪大人猛地一哆嗦,也顧不得甩毛了,立即閃電般衝了過去。
彼時,沐凝的手剛剛碰到簡牧塵臉上,她能感覺到就在這一瞬間,簡牧塵高大的身體似乎是僵了僵。
他看着她的眼睛裡亦是露出極度複雜的眼神。
似乎是緊張,又似乎是在期待着什麼。
然而,也就是在沐凝的手碰到了面具的邊緣之際,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袖子往下墜。
沐凝低頭一看,便見渾身溼噠噠的土豪大人正一口咬在她袖子上,撲騰着四隻爪子,掛在她身上晃晃悠悠。
“肥狐狸,你幹什麼?”沐凝不悅道。
“吱!”土豪大人一開口,牙口就是一鬆。
剛剛乾淨一點的某大人頓時掉在了地上,這下又染了一身灰塵,再次變身大老鼠。
不過也正是被土豪大人這麼一搗亂,耽誤了沐凝揭開簡牧塵面具的好機會。
當她無視掉那齜牙咧嘴的小狐狸,打算接着幹剛纔的事之時,卻是驚恐地發現簡大教主的眼珠子正在轉動。
而他垂在身側的大手亦是輕輕顫抖起來。
沐凝忍不住都在心裡罵娘了。
她做的這種迷香可是能夠麻痹神經中樞的,會讓人神志不清。
尋常人中了,至少要一天一夜才能醒過來。
可是簡大教主這隻禽,獸,這才一
tang盞茶的時間,他竟然就能動了?
沐凝真的是驚恐了,她可不想在這裡等着被簡大教主抓到。
這貨那麼沒節操無下限,今晚如果她真的落在他手裡,說不定又要被他……
一想到昨夜那痛得都快要裂開了的感覺,沐凝就感覺全身發冷,直打了個冷顫。
她也顧不上再去揭簡牧塵的面具了,一把抓起土豪大人,掉頭就跑。
速度之快,那叫一個抱頭鼠竄。
樹林裡的火還在燒着,但火勢卻不如之前那麼大了。
可是,即使有這大火的溫度在,沐凝卻還是感到越來越冷。
沐凝不敢回頭,因爲她已經感覺到某人那勃發的怒火以及冰冷如刀,彷彿能殺人的眼神了。
然而,還不待沐凝跑上百米,她便覺一陣冷風襲來。
隨即眼前黑影一閃,一隻大手猛地環在了她腰間,一把就將她帶入了那寬厚的懷裡。
“啊——”那巨大的衝擊力慣地沐凝眼前一黑,差點就這麼被撞暈了。
待到沐凝反應過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被簡牧塵夾在臂彎裡,而他則大步朝前走去。
“簡牧塵你這個不要臉的,你放開我!”沐凝氣得尖叫,她使勁去摳簡牧塵的手背。
“放開你,放開你然後讓你來割了我?”簡牧塵像是沒感覺到手背上被沐凝摳出那麼多血痕,他眼睛噴火,咬着牙怒道。
“你怎麼不說是你先無恥地來強,奸我!”沐凝怒到了極點。
“我沒有強,奸你!”簡牧塵一口否認。
“你,你無恥之極!”沐凝氣瘋了,事實都擺在了那裡,這不要臉的竟然還不承認!
“再敢罵我,你不介意在這山林裡再對你做昨晚的事!”簡牧塵似乎是被沐凝這麼不依不饒給煩到了,他突然陰森森地來了句。
這句話也果然奏效。
沐凝一聽簡大教主竟說要在這裡辦事,頓時驚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張臉慘綠慘綠的。
不過她倒是真的安靜了下來,也不掙扎了。
就這麼臉色白綠白綠地任簡大教主夾着她往回走。
土豪大人豎着大耳朵,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簡牧塵走到一處山坳處,忽然打了個呼哨,一匹通體漆黑的駿馬踏風而來。
然而簡牧塵剛將沐凝抱上馬背,他眼神過處,只見有水光在那對明澈清麗的雙眸中閃現。
“怎麼哭了?”簡牧塵動作一頓,他不覺放柔了聲音,問道。
沐凝斜坐在簡牧塵身前,她低着頭,嘴脣咬得死緊。
簡牧塵單手環在少女纖腰上,他伸手撫了她臉頰,一滴清透的淚珠落在他長指上,月光下,宛如明珠。
“剛剛弄疼你了?”簡牧塵大掌貼在沐凝臉上,輕柔問道。
沐凝還是不說話,她一扭頭,躲開簡牧塵大掌的碰觸。
淚水卻是落得更兇了,一霎如斷線的珍珠滾落。
簡牧塵方纔還因爲沐凝竟敢對他用迷香而氣怒的心頓時軟了下去,那每一滴淚都好似燙在了他心上。
“昨夜的事,我向你道歉!”簡牧塵目光閃了閃,突然說道。
沐凝卻是挑高了黛眉,冷笑。
“昨夜我喝多了……”簡牧塵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卻又閉了嘴。
沐凝卻是一擦眼淚,“好,你如果真的想道歉,那就讓我走!”
“你想回南疆?”簡牧塵挑眉。
“我去哪不用你管!”沐凝本就漂亮的眼睛被淚水洗滌後,更顯清亮。
“不行,你不能走!”簡牧塵卻一口拒絕。
“我怎麼就不能走?”沐凝注視着簡牧塵面具後的眼睛,忽而冷笑,“你覺得你做出這樣的事,如果被人知曉,我會有什麼下場?”
“沒有人敢動你!”簡牧塵一瞬沉了嗓音。
沐凝只淡淡看了簡牧塵
一眼,迅疾移開了視線,自嘲道,“可是我覺得沒臉見人!”
簡牧塵盯着沐凝垂下的眼睫,目光閃爍。
“你到底是誰?”沐凝突然覺得簡牧塵垂眸的神態很像一個人,她不由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土豪大人坐在馬頭上,一會看看簡牧塵,一會又看看沐凝,綠眼睛滴溜溜轉來轉去。
半晌,簡牧塵忽然勾起沐凝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沉聲說道,“再給我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給你解釋!什麼都告訴你!”
沐凝顰眉,“爲什麼現在不能說?”
“有些事要處理!我的身份不能暴露!”簡牧塵抿緊了脣線。
沐凝長睫再次垂落,她是在思索,她覺得自己無論是武力還是智謀,都比不過簡牧塵。
如果他執意攔着她,她肯定走不成。
況且今晚她剛出來就碰見這個可怕的越盾,她也是真切地聽到越盾說他是白妃派來殺她的。
這個白妃的名字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
先前她遇到的那些刺殺,都與白妃有關。
冥冥之中,她覺得這個白妃一定就是她夢中那個將她一劍穿心的紅衣女子。
在大乾國境裡,她都是幾次險死還生。
若是真的去了南疆,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兇險。
“可是,我不想回恭王府!”
沐凝悶悶說道,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擡眼睇向簡牧塵,迅速補了一句,“我不會去飛鳳樓的!”
她是擔心她說不想回王府,簡大教主就讓她去飛鳳樓。
那樣一來,她豈不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回王府吧,你這麼一走,別人就算不想懷疑,也該揣測你做了什麼壞事了!”簡牧塵微微笑道。
“你爲什麼總將我往容楚身邊推!”沐凝心中一動,她突然問道。
簡牧塵眉心不可見地一跳,旋即道,“現在別問,到時候我什麼都會告訴你!”
然而簡牧塵越是這麼說,沐凝心中卻是愈發懷疑起來。
如此一來,沐凝的逃亡大計被簡牧塵徹底破壞,然後還無比憋屈地又被送回了恭王府。
沐凝回到辰景閣時,天還沒亮。
簡牧塵送她回來後,並沒停留,立即就離開了。
沐凝這大半夜的擔驚受怕,又着實被越盾的那些蠱蟲給噁心到了。
她一回來,就趴在牀上睡着了。
土豪大人都沒來得及洗掉身上的泥土,就悄悄從窗戶摸出去了。
……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落,整座恭王府裡突然傳開了一則爆炸性的消息。
不知是誰傳出,說王妃與野男人苟合,然後害怕被王爺發現,已經連夜逃跑了。
這消息一出,頓時如同大石投入水中,震開了圈圈漣漪。
青雪與白露早起去收集露水,回來路上就聽到兩個婆子在爭論。
兩人本來不打算聽王府裡那些閒言碎語,然而當二人聽見那胖婆子提及王妃,不由都留了心。
這一聽之下,青雪與白露俱是勃然大怒。
青雪更是衝出去就給了那婆子幾個耳光,一邊呵斥,“你們兩個作死的,竟然連王妃都敢編排,我這就來撕了你那張嘴!”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那胖婆子被打得懵了,當她看到打人的還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不由抖若篩糠,跪倒在地求饒,“老婆子也是聽人說的,就是借婆子幾個膽,我也不敢編排王妃的不是啊!”
“說,你是從哪聽來的?!”即使青雪知道那婆子所說的王妃與別的男人苟合是事實。
但事關自家小姐的聲譽和性命,青雪那是說什麼也要揪出那幕後造謠的人。
“是,是蓮小姐身邊的芸香說的!”胖婆子見青雪又揚起了手,她是知道王妃這丫頭有功夫的,哪還敢再隱瞞,趕緊全部都招了。
“賤蹄子,看我不去撕爛那賤嘴!”青雪將手中的竹筒往白露手裡一塞,擼了袖子就要去找白蓮。
不過青雪還沒走出兩步,就見白蓮領着一羣女人過來了。
“小賤人!你罵誰賤蹄子?”
白蓮一來,跟着她的芸香就站出來,指着青雪,一臉刻薄相的大罵起來,“你纔是賤蹄子,就和你那個水,性楊,花的主子一樣,人,儘可夫!”
“啪!”青雪上手就甩了芸香一個耳光,“爛蹄子,你再敢胡說八道,污衊王妃,我一刀殺了你!”
芸香被青雪這一巴掌扇得在原地轉了兩個圈,然後一頭栽倒在地,臉頰迅速鼓了起來。
但芸香又豈會是個願意吃虧的,當即呼天搶地哭號起來。
“青雪姑娘,你不分青紅皁白就打我的丫頭,這是什麼道理?!”白蓮知道芸香是她的人,自己丫鬟被打,如果她不說句什麼,肯定會被人閒話。
“蓮姑娘,你放縱你的丫頭造謠中傷我家小姐,你還敢來跟我說道理?”青雪怒道。
“哼,是不是造謠還不一定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家小姐是個什麼貨色,你這個做丫頭的難道還不知道?”白蓮一改平時柔弱形象,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她今天可是有把柄在手,她纔不怕將事情鬧大。
她現在就希望這件事能引得王爺注意,然後她好去揭發鳳驚鸞那個竟敢無視王爺尊嚴,與別的男人通,奸的小賤人。
青雪與白露見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不由氣得捏緊了拳頭。
“你們別在這裡擋着路,我們現在是要去找王爺,揭露王妃的所作所爲!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