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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琦兒天生貌美,李氏一直都是想着要將鳳琦兒嫁進皇家,所以從來都是嬌生慣養,請來名師教授她琴棋書畫,從來不曾讓她吃過一點苦,這才造就了去年宮宴上鳳琦兒首次露面就被冠以帝都第一美人的稱號。
這五十板子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以鳳琦兒那嬌弱的身子,還真有可能挺不下來郭。
原本李氏不想答應,她好不容易養出的女兒,那可是要做未來皇后的,哪能被一個太監給糟蹋了油?
鳳琦兒更是覺得受辱,厲聲呵斥那李蘭英癡心妄想,並說死也不嫁給他!
李蘭英也不着急,他只往那一坐,陰柔臉上帶着一絲冷笑,“打!”
這些行刑的太監可都是李蘭英的人,得了李蘭英命令,那板子可是不折不扣地重重落下。
“啊!”李氏剛捱了一板子,就痛得快要暈厥。
鳳琦兒在一邊看着,一開始她還能強忍着,但隨着李氏叫得越來越大聲,那些小太監也押了鳳琦兒打算行刑,此時李氏已被打了七八板子了。
原本這七八板子可能還算不了什麼,但得了李蘭英命令的太監們無不出了狠力,李氏冷汗淋漓,白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娘!”眼看那一板子就照着她臀部打了下去,鳳琦兒心膽俱裂,恐懼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如何,鳳小姐想好了沒有?”李蘭英陰邪地看着花容失色的鳳琦兒,揮手製止了太監們的動作,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
鳳琦兒咬脣,眼底露出掙扎的神色,臉色一時慘敗如紙。
她不想嫁給一個太監,可是她更不想死!
鳳琦兒看着李蘭英那張雖然白淨卻麪皮鬆弛,眼角都吊下來的臉,心中一時噁心難忍。
這李蘭英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纔會在壽宴上出言求情。
原本那五十板子還不至於會要了她們母女的命,但如今李蘭英卻在這,看那些太監打李氏的力度,那板子落下的力道,恐怕再來十幾下,李氏就要挨不住了。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李蘭英傾身到鳳琦兒面前,翹着蘭花指,食指颳着鳳琦兒白嫩的臉頰,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柔嫩感覺,李蘭英鬆弛的嘴角露出yin邪的笑。
“別碰我!”鳳琦兒眼中露出厭惡,她一扭頭,躲開李蘭英的碰觸。
李蘭英眯起吊梢眼,眼底有厲光一閃,他猛地伸手掐住鳳琦兒臉上的嫩肉,冷笑道,“還給灑家裝什麼貞潔烈女!你們在太后壽宴上如此作爲,已是落了皇家顏面,這帝都城內的豪門望族恐怕都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女人進門!灑家願意娶你,你已經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了!還敢嫌棄灑家?!”
鳳琦兒被掐得眼淚都出來了,但只要一看到眼前這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太監,她就忍不住作嘔。
“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嚐嚐,你是不知道厲害!”說罷,李蘭英一揮手,“給我打!”
一聽李蘭英說要打她,鳳琦兒目中頓時露出了驚恐,李氏亦是慌了起來,但是剛纔她的嘴就被堵了起來,此時只能嗚嗚叫喚。
眼看那一板子就要落到鳳琦兒嬌臀上。
“我,我答應你!”鳳琦兒無法,爲了不受刑,只得屈辱地答應了那李蘭英的要求。
但是,鳳琦兒此刻心中卻更加恨毒了鳳驚鸞,她也將她今日所受的苦全算在了鳳驚鸞頭上。
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她又怎麼會在全帝都的王公貴族面前出那麼大的醜?
如今顏面掃地,還被太后責罰,不但太子殿下再也不可能娶她,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卻被打了板子,恐怕她以後在這帝都城內,果然便如李蘭英所說,根本就嫁不出去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鳳驚鸞那個賤人所賜!
只是鳳琦兒與李氏在這裡痛恨是鳳驚鸞讓她們首次屈辱,聲名掃地,可她們卻不想想看,當初李氏故意一棍子打在鳳驚鸞頭上,致使鳳驚鸞腦子壞掉,成爲全帝都城的笑話。
後來又屢次設計陷害鳳驚鸞,最終在凌陽讓李老三殺死了鳳驚鸞。
就因爲她們嫉恨鳳驚鸞出生時有祥瑞,所以就要處處致鳳驚鸞於死地!
而鳳驚鸞的一條命竟然還比不上她們
tang的顏面重要!
何況,若不是李氏與鳳琦兒貪圖那十萬兩黃金,想要放火燒死沐凝,卻反被沐凝羞辱,從而密謀要在這宮宴上將沐凝一擊致死,她們又怎麼會落得今日下場?
這就叫害人不成反害己!
後來,李蘭英也確實讓鳳琦兒免受了刑罰,先前李氏雖然被打,他也給了一瓶宮中特製的藥膏,李氏回來擦了兩次,被打得皮綻的傷勢也已好轉了許多,她方纔的樣子不過都是裝出來的!
……
沐凝進了裡屋,卻並沒有如她所說那般收拾衣物,而是將她之前制好的毒藥迷,藥選了一些裝入特製的腰帶內。
“小姐,你不能去!”青雪跟了進來,聲音裡有着不贊同。
“替我收拾幾件衣服。”沐凝隨口道。
“小姐,那裡危險!”青雪見沐凝不將她的話當回事,頓時急了,她伸手一把按住沐凝的胳膊,加重了語氣,“你不能去!”
如果說一開始簡牧塵讓青雪跟着沐凝保護她,青雪雖然口中不說,但心中不可能沒有想法的。
畢竟相較於驚才絕豔的簡牧塵,面容平凡,名聲更是一團遭的沐凝實在是難以入眼。
青雪原本也只是想遵照簡牧塵吩咐,只要保沐凝安全就行。
然而當青雪真的接觸沐凝以後,她才發現這個世人口中愚笨醜陋,粗俗不堪的女子卻是這般清靈慧黠,那一身靈氣仿若三月枝頭那覆了薄霜的梨花,傲然綻放着幽香,讓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她所吸引。
清晨風中那一聲“謝謝”,更是深深烙進了青雪心上,讓她對沐凝第一次生出了切切實實的敬意。
“我知道!”沐凝聞言卻只是淡淡一笑,只是這笑意並未達眼底。
青雪一愣,向來冷漠的眼中分明寫着“知道還去,你瘋了!”的表情。
沐凝也不以爲意,她輕輕撥開青雪的手,繼續整理那條特製的腰帶,口中卻也在解釋,“李氏與鳳琦兒這次吃了虧,她們定然恨我入骨,就算我今天不去,她們也會想出另外的辦法對付我!”
這也是沐凝爲何會明知道此去鳳府本家,定然兇險萬分,卻仍然還要前去的原因。
與其擔心李氏與鳳琦兒不知何時再來的反撲,她不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到時候見機行事,她相信以自己的機警,手上又有這麼多的藥粉,她還不至於怕本家的那些人!
而且沐凝之所以會應允,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雖然如今她已確切地知曉自己並不是鳳驚鸞,但是她剛穿越過來,就是以鳳驚鸞的身份活着,從內心來說,她深深地可憐這個苦命的少女。
所以,她想爲鳳驚鸞報仇!
所有曾經害過鳳驚鸞的人,都得爲此付出代價!
“可是——”青雪眼中露出猶豫和糾結。
“放心啦!”沐凝長睫撲閃,她望向窗外,脣角露出一抹慧黠的笑,“你家主子不是已經早有安排了麼?”
青雪聞言一驚,下意識朝窗外看去,那裡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此時靜悄悄的,除了鳥鳴之外,無半點聲音。
但是青雪卻知道,從那一夜簡牧塵讓她跟着沐凝時起,在她們身後的暗處就有一道影子跟隨。
那是雪龍教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冷麪殺神隋七!
這也是讓青雪驚駭的地方,雪龍教的十大高手那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在江湖中都是人人聞風喪膽,向來都只聽命於教主一人!
但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少女,卻能讓主子派出隋七貼身保護,可見她在主人心中的重要!
可是,比起知道主人讓隋七隱在暗處保護沐凝,讓青雪更加驚訝的卻是方纔沐凝所說的話,她竟然知道隋七的存在!
要知道隋七的輕功出神入化,這麼多天來,若不是早知曉隋七在暗處,就是她自己都幾乎感覺不到隋七的氣息,沐凝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三小姐,您收拾好了沒有?”張嬤嬤見沐凝進去久了,擔心她會突然改主意,這樣李氏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所以張嬤嬤連忙出聲叫道。
張嬤嬤話音一落,突然感覺後背冷颼颼的,她一回頭,便撞上了一對綠幽幽的眼睛。
“哎喲我的媽呀!”張嬤嬤頓時被嚇了一跳,眼光一落,當她發現那對陰森森的綠眼睛竟然是一個滿臉纏着白布條的怪人時,更是嚇得慘白了臉,直念“阿彌陀佛”。
雖然夙墨前幾日就跟着沐凝回到凌陽侯府,但由於他的樣貌太過古怪,所以一直都戴着風帽,凌陽侯府裡還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
沐凝出來時,夙墨已經出去了,她便見張嬤嬤渾身抖若篩糠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幹什麼。
張嬤嬤一睜眼,見面前無人,頓時以爲方纔自己真的是見鬼了,於是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
沐凝不由凝了黛眉,她擡腳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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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一團絨白團子猛地撲了上來,熟門熟路地扒開沐凝衣襟,舒服地窩在了她胸前。
“小姐!”沐凝已經快要走出院子時,夙墨忽然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如果遇到危險,”他垂眸,指着沐凝右手,突然做了個橫劈的手勢。
沐凝不明所以,剛想問夙墨這是什麼意思,他卻抿緊了脣,死活也不再開口了。
“三小姐!”外面又有人催了。
沐凝一晃神的剎那,卻見夙墨又不見了。
她不由轉身去問青雪,“夙墨什麼意思?”
“不知道!”青雪誠實的搖頭,以她的見識,就算看到當時沐凝在豔行樓揮手間,劍氣斬殺那兩名殺手,也是不知道緣由的。
“三小姐,夫人在外面等您半天了!”李氏身邊的大丫鬟秀紅站在院外,一臉不善地說道。
沐凝淡淡看了秀紅一眼,什麼都沒說,裙襬一旋,已舉步朝外走去。
然而方纔還盛氣凌人,看向沐凝的眼中佈滿了輕蔑的秀紅卻在沐凝那樣清冷若霜的眼神下生生打了個寒戰。
沒來由的,秀紅心中竟然生出驚恐的感覺。
到了門外,沐凝便見那方纔好似屁股着火一般跑出來的張嬤嬤從馬車上下來,似乎剛剛被李氏訓斥了,她臉色很不好看,看到沐凝,她扯出僵硬的笑臉,“三小姐,夫人身子不適,車子內藥味濃,擔心您聞不習慣,所以夫人給您另外安排了馬車。”
“嗯!”沐凝也不想看着李氏那張虛僞的臉,於是淡淡應了一聲,徑直朝後面那輛馬車走去。
前面馬車上,鳳琦兒自打聽見沐凝聲音時起,就恨得咬緊了牙關,雙手狠狠抓緊了身下的褥子。
“先忍忍!”李氏心疼地拍了拍鳳琦兒的手,這是她嬌養的牡丹花,她決不允許有人膽敢欺負到她們頭上!
“娘,本家那邊都安排好了?”鳳琦兒閉了閉眼睛,這纔將心頭那股鬱結憤怒之氣壓了下去。
“放心吧,那小賤人這一次定然是有去無回!”李氏咬牙,兇狠地說道。
*****
華安鳳府是百年簪纓世家,當年一門進士,也曾顯赫一時。
但自這一輩的老太爺時起,鳳府就已走了下坡路,府中子孫數十人,多年來竟無一人能夠出仕,偌大的家業單靠收租維持,早已入不敷出。
直到十幾年前二房的庶子鳳子建參軍後,屢有建樹,歷經數戰,終於功成名就,獲封凌陽侯,並娶了那世家女李氏爲妻,才讓鳳府揚眉吐氣了一回。
後來鳳驚鸞出生,直接被許給當時的皇長孫,更是讓沉寂多年的鳳府門庭若市起來,但好景不長,隨着鳳驚鸞的長大,她不但越來越醜,還愚笨粗俗,皇家視她爲恥辱,只是礙着面子纔沒有退親。
可是這帝都城內的王公貴族們卻都明白,鳳驚鸞絕對不會成爲太子妃,大乾的皇族是不可能允許一個傻子成爲將來的一國之母的。
所以,剛剛熱鬧了幾天的鳳府再次被冷落,沒人再去巴結老太爺,先前那些官員們允下的給鳳府那些子弟們一官半職的承諾也就此不了了之。
於是,本家那些人在屢次上門,卻遭受各種冷嘲熱諷後,都將責任歸結在了鳳驚鸞頭上。
都是她,才讓他們成爲了全帝都城的笑柄!
再到後來鳳子建得罪了恭王容楚,所有職務被一拿乾淨,這對於原本就已搖搖欲墜的百年鳳府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於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將鳳驚鸞看作喪門星
。
那以後,每當逢年過節,鳳驚鸞出現在本家時,不是被打就是被罵,每回從本家回來,鳳驚鸞身上都滿是傷痕。
最嚴重的是有一年冬天,鳳府的幾個孫子竟然將鳳驚鸞推進了結冰的湖裡。
那一次鳳驚鸞被救上來時,全身都被凍僵了,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天,才緩過氣來。
但是,鳳府不但沒有一句道歉,還反而說是鳳驚鸞自己掉進湖裡,卻誣賴幾位小少爺害她。
沒有人爲鳳驚鸞說話,李氏只顧着討好老夫人,根本就不理鳳驚鸞死活。
鳳子建雖然已是凌陽侯,但他是二房庶子,在家族裡,還是族長爲大,他若想東山再起,就不能脫離家族,否則單憑一個孝字,就能讓他的政敵打得他無話可說。
那幾個小少爺其中一個是鳳府的嫡長孫,老夫人向來疼愛的緊,所以自小就養成了紈絝跋扈的性子,在府裡向來橫行霸道,沒人敢得罪他。
推鳳驚鸞下湖裡,就是鳳小寶的主意。
老夫人當場指責鳳子建教女無方,竟然養出如此刁鑽的女兒,鳳子建丟了面子,一巴掌就打在鳳驚鸞臉上。
那時候鳳驚鸞風寒未愈,身子虛弱,鳳子建又是習武之人,這一巴掌直接就將鳳驚鸞扇暈了過去。
如這樣的事舉不勝舉,沐凝也是在參加太后壽宴之前的那七天裡,從鳳驚鸞的奶孃陳氏那裡聽來的。
就是因爲知道了這個名叫鳳驚鸞的少女如此不堪的經歷,才讓沐凝堅定了一定要幫她復仇的決心!
一路想着心事,兩個多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
沐凝擡眸,清麗眼眸中有一瞬的寒光閃耀,那樣鋒銳冷漠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這馬車的車廂,看在了這污穢骯髒的百年世家的那塊氣勢非常的牌匾上。
這一次來,沐凝已經打定了主意,她一定會爲鳳驚鸞討回那一份被這鳳府所有人棄若敝屣的高貴自尊!
沐凝下馬車時,便見門前站着一名打扮素淨的少婦。
此時李氏也被張嬤嬤摻下馬車,正裝模作樣坐在了一架兩人擡的竹椅上,那少婦迎了上來,恭恭敬敬行了禮,“二叔母!”
“嗯!”李氏卻對這個少婦的態度十分冷淡,只拿眼角掃了那少婦一眼,就揮揮手,“進去吧!”
“是!”那少婦扭頭,正好看到沐凝朝她走來,只見她眉頭不動聲色的一挑,眼底有不知麼的光芒閃過,隨即便低頭,“三小姐!”
沐凝很慶幸自己之前就已經問過陳氏鳳府的事情,對於本家這邊,她也差不多能根據陳氏的描述猜出各人的身份。
眼前這個神情恭敬,不苟言笑的少婦應當就是鳳府的嫡孫媳婦,也就是那曾經差點害的鳳驚鸞被淹死的鳳小寶的正妻——白雅琴。
“嫂子好!”沐凝亦是不動聲色的回了一禮。
白雅琴似乎沒想到沐凝竟然會如此反應,竟然盯着沐凝的臉愣住了。
“嫂子,母親在前面等着!”沐凝微微一笑,她笑起來很漂亮,眼睛彎彎,靈氣逼人。
白雅琴眼中忽然有強烈的糾結神色閃現,她抿緊了脣。
沐凝不再看她,轉身跟在李氏後面,只是在經過李氏那輛馬車時,她回眸看了一眼。
馬車裡有人,這香味,是鳳琦兒身上的!
沐凝又看向那門洞深深的鳳宅,她緩緩眯眸,嘴角不由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看來,這回,她還真是要入龍潭虎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