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的私逃,以及他御駕親征去追她回來,軒轅惜兒不得不羞愧地收起笑容,道:“即使惜兒今日親手爲你做,也不能叫長壽麪啊!”
“這我不管,總之,我今日只吃惜兒做的面!”段寂宸正色道。
軒轅惜兒第一次知道,這個狂傲冷狠的帝王,竟有這樣一種將無賴進行到底的韌勁。
“那好,你放開我,我這就去給你做!”軒轅惜兒道。
段寂宸輕笑着,終於放開了她:“快去,我在這兒等着。”
軒轅惜兒艱難地離開他的懷抱,再用一手撐着從牀上站起來。才向外走出幾步,她又回過頭,道:“搓面做面也得好一些時候呢!你一定餓了吧?這樣等着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先讓宮女們,給你取些其它吃的來吧?”
“不用,我等着惜兒的面便可!”段寂宸好看至極的鳳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毫不在意地說道。
軒轅惜兒轉過身,繼續向門外走去。
“還有,”段寂宸的聲音忽又從身後傳來,“惜兒今日做的這個,並不算是長壽麪。惜兒欠我的,明年六月我的生辰,惜兒要補回來!”
軒轅惜兒帶着迷人巧笑迴轉身來,對着段寂宸微一屈膝,道:“惜兒遵旨。惜兒欠皇上的,明年一定雙倍補回!”
說完,她俏妙轉身,腳步輕快地走出了乾心殿寑室。
明年六月麼?只是不知那時,她與他又將是怎樣的情形了。
坐着鄭公公安排的馬車回到惜意殿採荇閣,軒轅惜兒馬上讓落兒與瀾衣取來麪粉,在落兒的協助下,搓麪粉,做麪條,煮好後用陶罐分裝好,才又匆匆地坐上馬車,往乾心殿趕去。
惜意殿的位置確實過於偏遠,即便是坐馬車,以最快速度到達乾心殿,也差不多得要用一刻鐘。軒轅惜兒坐在馬車上,一面擔心着麪湯要變涼了,一面又在暗忖,兩個殿閣之間距離不短,在段寂宸喝醉的那個夜晚,以及他與楚瑤大婚之前偷偷到來的那幾個夜晚,他獨自一人步行前來,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吧?
幸好如今是夏日,當馬車在乾心殿殿門前停下時,軒轅惜兒隔着陶罐摸着,知那麪湯仍是滾燙,不禁鬆了一口氣。
由於匆忙中也沒有讓落兒等宮女陪伴而來,軒轅惜兒便自己抱着那精緻的陶罐下了馬車,急急邁開步子向殿內走去。
來到寑室前,只見鄭公公正在門口候着。見她來到,鄭公公快步迎上來,低聲說道:“惜妃娘娘終是來了?筱鳶大長公主與芙瑤娘娘正在寑殿內陪着皇上呢!”
如今,楚瑤已與皇上舉行大婚,然而立後大典卻未舉行,該如何稱呼她,對下人們來說可不是件易事。於是,他們便都只好尊稱她爲“芙瑤娘娘”,地位等同皇后,卻又仍然不是皇后。
“好,我知道了。”軒轅惜兒道,她自是明白鄭公公是有意提醒她,要注意在二人面前的一言一行。
雖不是十分想見到她們二人,她卻也只能隨着鄭公公,緩步踏進了寑殿。
寑室內,段寂宸仍是半坐着靠在牀上,而筱鳶大長公主與楚瑤均端坐於一旁。
“你怎能一直這樣餓着?瑤兒這燉鵪鶉可是燉了許久,你就先趁熱吃了吧!”筱鳶大長公主正在柔聲勸着段寂宸。
“朕這會兒沒胃口,想吃點清淡的。”段寂宸說道。擡眼,正好看見軒轅惜兒跟在鄭公公身後走進來,段寂宸不禁面露淺笑,“朕就吃點惜妃做的麪條便好!”
聞言,楚瑤一動不動地坐着,垂眸不語。
筱鳶大長公主則略帶驚疑地向軒轅惜兒看來:“哦?惜妃竟是回宮了麼?”
“回姑母,賤妾在念陵守陵已滿一個月,因故,今日便回宮來了。”軒轅惜兒抱着陶罐走到寑室正中,對着筱鳶大長公主屈膝行禮,恭敬說道。
“是呢,姑母!”楚瑤擡起眼眸,嬌顏帶笑看向了筱鳶大長公主,“瑤兒今早來求見皇上,宮人們都說皇上尚未醒來,惜妃娘娘卻已在侍候了呢!”
“看來惜妃對皇上還真是上心,一大早回到宮中,便不顧路途遙遠趕來見皇上了。”筱鳶大長公主淡淡說道,“瑤兒,你可得多向惜妃學着點兒。免得日後不慎犯了什麼大錯,皇上硬是不饒你!”
“是,瑤兒明白。”楚瑤恭順說道,“瑤兒雖到這宮中已有數月,可與惜妃妹妹也沒見過幾次面,日後,該虛心向惜妃妹妹學學纔好!”
她後面這幾句話,雖似說得極爲謙虛,卻是難掩那股天生的傲氣。
軒轅惜兒正在想,是否該回她幾話好聽的話,卻已聽得坐於龍牀之上的段寂宸開口道:“惜妃,朕已經餓了,你的麪條可做好了?”
“回皇上,賤妾已做好帶來了。”軒轅惜兒轉過身對着段寂宸屈膝說完,便抱着陶罐走到龍牀旁,將那陶罐置於牀邊的案桌之上。
她輕輕地打開蓋子,從陶罐上層取出內置的陶碗,放於案上。碗內盛着一大碗乾麪條,她又抱起陶罐,將罐內熱氣騰騰的麪湯緩緩倒入陶碗之中。
爲了怕面和湯和在一起放久了不好吃,她與落兒可是費心想了法子的。
“既然惜妃要侍候皇上用膳,我們便先告退吧!”筱鳶大長公主站起來,又關切地叮囑段寂宸,“皇上,瑤兒的燉品可也是費了好一番心思的,你待會兒,也該把它吃了。”
“好,先擱在那兒吧!等朕胃口好些再吃。”段寂宸淡然說道。
“皇上保重龍體,臣妾告退!”楚瑤也從座上站起來,恭敬行了一禮,便攙扶着筱鳶大長公主一手,慢慢走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後,鄭公公也跟着走出門外,並順手輕輕將房門掩上了。
軒轅惜兒已將陶罐內的麪湯盡倒在大陶碗裡,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麪便擺在了案桌之上。
擺好了一雙玉箸,軒轅惜兒便想開口請段寂宸趁熱吃了。坐於牀上的的段寂宸卻突然湊過身來,伸出一臂,將她攔腰一撈又擁到了懷裡,讓她隔着被子坐於自己腿上。
“惜兒怎麼去了這樣久,可把我餓壞了。”他曖昧低語,然後便輕輕吻着她的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