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薛景墨雙目緊盯着軒轅澈,“景墨既是爲養父求情,更是爲表哥着想,爲軒轅氏的江山着想!對待秦王那樣的叛臣賊子,自當趕盡殺絕,但對待忠耿老臣,又豈能讓他們含冤而死?”
“忠命侯對東昊一片赤誠之心,着實令人感動!只是,衛曦父子藏匿奸細,人證物證俱在,皇上下令常山王徹查此事,常山王必將秉公處置!忠命侯此番肺腑之言,說與本王聽,似是找錯了對象!本王作爲衛家姻親,又豈能顛倒黑白,包庇罪人,是吧?”
“有王爺一句‘豈能顛倒黑白’,景墨也就放心了。景墨話已至此,望王爺三思,”薛景墨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望着軒轅澈,“……而後行!景墨就此告辭!”
言畢,薛景墨轉身,欲舉步離去。
“請稍等!”
薛景墨轉身回首:“王爺還有何事?”
軒轅澈離開案桌,向前走近薛景墨幾步,銀色面具下完美的脣角又蘊了笑意:“本王的容妃像是看上忠命侯了,日夜在房中偷偷寫你名字,畫你頭像!本王就把她送與你,如何?”
薛景墨俊臉上掠過驚詫!他審視着軒轅澈幽深莫測的雙目,輕皺眉頭正色道:“但凡你對你的姬妾們有一絲真心實意,她們又何至於如此悽苦?”
“哈哈!”軒轅澈發出兩聲冷笑,“忠命侯果真憐香惜玉!只是,本王姬妾如此之多,本王哪來那麼多真心實意分給她們?忠命侯若是憐惜,就把她帶走吧!”
“王爺的話,當真讓景墨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司徒右相對王爺來說如此重要,王爺又怎敢把容妃送人?”薛景墨盯着軒轅澈,“你到底打算怎樣對待她?”
“哈哈!忠命侯不是說了嗎?司徒右相對本王如此重要,本王還能怎樣對她?”軒轅澈笑得邪妄,“忠命侯該不是在爲她擔憂吧?”
“王爺的女人,哪輪得到景墨擔憂!” 薛景墨也冷冷笑着。
“呵!你也知道,本王的女人輪不到你去擔憂?”軒轅澈突然收了笑意,漸顯冷厲之色,“本王送你的你不要,本王不願放手的,誰也別想着來染指。否則,本王即使毀掉,也不會讓人如願奪走!”
薛景墨終於明白晉王所指,本想出言警告他不可動心兒一根頭髮,但想着衛家命脈還掌握在他手中,終是略一轉念,笑道:“堂表哥真是杞人憂天!自己的女人,若珍藏好了,又豈能被他人奪了去?”
……
三日之後,軒轅鉞終於給衛蘭心帶來了新消息。
皇上已下旨昭示天下:丞相長史衛景羽誤交北匈奸細,念其只是受人矇蔽,且並無向奸細透露朝廷機密,罪不至死!但其誤藏奸細之過難恕,故革去官職收監待罪!
廷尉衛曦,經查與奸細並無任何來往,但因長子涉罪,其亦難辭其咎,令其免職回家待察,衛家百口亦全數釋放回府!
衛氏九族全部恢復自由,爲官者恢復原職,今後不再追究!
儘管大哥仍前途難卜,爹爹也被免了職,但衛蘭心知道,正如六哥所言,這已是目前最好的結局了。
“王爺終於肯改變主意了嗎?”衛蘭心問道。
“是!”軒轅鉞道,“王叔對我說,你父親與秦王不同,秦王是人人恨不得羣起而誅之!而你父親幾十年來在朝堂上下名聲不錯,且衛家姻親牽涉太多,你大嫂就是中大夫之女,而中大夫家族在朝中也是盤根錯節。若一一追查下去,東昊朝堂恐將大動,所以王叔決定不再追究了。”
“鉞,我還是要說聲謝謝,憑你爲衛家所做的一切!”
“何須謝我!此事忠命侯出力最多,他還曾找過王叔,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總之,你與六哥都是衛家的大恩人!”
“其實,衛家真正的大恩人是蘭心你!”軒轅鉞淡淡一笑,“王叔若不是在乎你,又豈會費心費力作出如此改變?須知,如今衛家得赦,朝堂上也有不少阻力,趙太尉與楊左相就極力主張對你父兄‘斬立決’!若不是忠命侯在朝堂上據理力爭,反對之人會更多!”
“六哥在朝堂上,說話有份量嗎?”
“忠命侯見識非凡,能言善辯,父皇很是賞識他,一直有意栽培重用!如今,他在朝堂上影響越來越大。王叔說,不管對誰,他會成爲一個可怕的對手!所以,王叔如今也有意拉攏他,怕他被趙太尉與太子先拉攏了去!”
“是麼?”衛蘭心在爲六哥感到驕傲的同時,又覺得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實在複雜,讓人理不清頭緒,辨不清方向。
是夜,衛蘭心沐浴後又獨自在窗邊榻上輕輕起舞!
足足一個多月了,爲家人命運日夜擔憂,爲軒轅澈的無情痛徹心扉,她已有足足一個多月未曾起舞了。
筋骨已有了少許僵硬,幸而,她的舞蹈功底是十多年日夜不間斷修煉而成,她很快便找回了感覺!
沉浸在舞蹈中,曼妙側身,轉首低眸,當看到門前那個熟悉的男子身影時,她並沒有吃驚。
緩緩站起身來,她向前幾步,屈膝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儘管他最終還是放過了衛家,但她覺得,經此一劫,她與他徹底生疏了!而這絕非她一個人的感覺,她從他的眼神中,也看出了抗拒與疏離!
軒轅澈沒有言語,他一面向她走來,一面微一揮手,房內燭火盡滅。
黑暗中,衛蘭心感覺自己落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他呼吸微促,將她一把橫抱起來,快步走向牀榻。
剛沾上柔軟的枕被,她便感到他炙熱的吻席捲而來。他吻着她的脣,她的鼻,她的眼,她的眉,如風捲殘雲般,片甲不留!
衛蘭心想不透他爲何要把燭火滅掉!或許,因爲兩人此刻心中都有了隔閡,而黑暗可以很好地藏起這份生疏與尷尬吧?
很快,他便已覆身上來,一手解開她的衣衫,一手輕撫着她肩背上嫩滑的肌膚。
他們將近一個月未曾有過肌膚之親了!熟悉而久違的觸感,引起身體與內心的陣陣顫慄,讓他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激動!
他們都聽到了對方急促的喘息,感受到了對方劇烈的心跳!
他伸開兩手,捉住了她攤開放在寬大牀榻上的兩隻柔荑,臉和脣在她臉上輕輕摩蹭着。他在極力讓自己先平復下來,否則,還未上陣,他便要繳械投降了!
將近一月沒碰過女人,這是他成年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他不禁暗歎,自從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之後,他就再也看不上別的庸脂俗粉了!
他本就是如此高傲且有潔癖的一個人,又怎能委屈自己再去碰那些令他厭惡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