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人心若變,萬事變!
霂塵看着歐陽景軒,原本就因爲軟骨散而無力,此刻倒是更加慵懶起來。只是嘴角噙了抹看不真切的笑意,看似無謂卻又彷彿透着嘲諷。
“參見皇上!”陳黎頓時起身參拜。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擡了手,陳黎明瞭的看了眼霂塵後,退了出去……就在關上門的那刻,她不僅又看了眼霂塵,原本平靜的臉上透着一絲嘆息。
歐陽景軒上前,撩了袍服在凳子上坐下,隨即擡手,拿過桌上溫着的茶水和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霂塵到了一杯……方纔,他和玲瓏在龍陽宮中用膳,福東海突然進來,這才準備開始的膳食便被打斷了。
關霂塵的地方極爲隱秘,他從來不認爲能夠瞞得過離墨的眼睛,可是,別人能有探知的能力,這大陸上便不多了……而如今對堯乎爾情況上心又想要做點兒什麼的,怕是除了楚凌便是夜擾。可夜擾如今怕是心思還沒有理會到那裡,自然剩下的就只有楚凌。
放出去的人一直尋不到楚凌,卻想不到……他人已經在了帝都方圓之處!
“西蒼天朝皇帝親手斟茶,臣下受不起。”霂塵輕倪了眼歐陽景軒放在面前的茶,眸光寒冷,口氣更是噙着憤怒的隱忍。
歐陽景軒也不在乎他的嘲諷,只是淡淡說道:“這杯茶受不受得起不是你說了算,”他緩緩擡眸,看着已經去了人皮面具的霂塵,這個堯乎爾和玲瓏明珠比對的皎月,“朕給你倒這杯茶,不過是此刻無關國家,只爲她罷了。”
不提風玲瓏還好,一提霂塵頓時怒意籠罩了俊顏,“皇上既然爲了她能爲臣下倒上一盅茶,爲何還要讓她傷心?”他這話說到最後咬牙切齒,“她來西蒼和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風、部、落!”
聽着霂塵將那“風部落”一字一字的擠出牙縫,歐陽景軒俊顏面不改色,只是端起茶盞淺啜了口,幽幽道:“有些事情不管是誰做了這皇帝,都是要做的……”他薄脣輕勾了個若有似無的淡笑,“國,和她無關,而……”狹長的鳳眸狂傲而冷淬的輕挑,微微頓了下的口氣透着深沉,“……她和國,也不能並提。”
霂塵看着面前的歐陽景軒,彷彿他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般。曾幾何時,他和他把酒言歡,談古論今?曾幾何時……他們並肩作戰,只爲一個目的,給玲瓏一個太平盛世,給風部落一個安康長久?
他一直明白,歐陽景軒這個人深不可測,可是,卻一直堅信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卻原來……就算是他,也是半點兒沒有看清面前的人。
“這話你認爲我會信?”霂塵凝着聲,微眯着眉冷冷說道,“也許我對你沒有看清過,可是,因爲我對玲瓏的心思,我便看得清你對她……”他的聲音徒然清冷,“你對她,絕不亞於我!”
歐陽景軒放下杯子輕笑一聲垂眸,再擡眸之時,深邃的視線變得駭然冷寒,“霂塵,西蒼不是堯乎爾瞳部落……朕要奪嫡也不是因爲她。”微微一頓,“從來,朕的心裡也不獨獨是她……你懂嗎?”
男人和男人的談話無需太多,霂塵遊離多國,在西蒼時間最多,也明白西蒼的局勢最爲複雜。想要奪嫡,並且成功不是易事。眼前的男人有着雄才大略,更有着能夠將人吸在身邊的本事……這樣的人,絕非一個對情如此的人。
“堯乎爾從來不是西蒼的威脅……”霂塵眸光凝着歐陽景軒,“就算會成爲他國手裡的利器,卻也不會在一時半會兒……你沒有道理對堯乎爾如此倉促。”這是他這些天來想不通的問題,也是冷靜下來一直想的問題。
按照那些人的腳程,必然是奪嫡之時就要安排,奪嫡之後,歐陽景軒去夜麟國的同時那些人出發……他一邊去接玲瓏回來,一邊派人去剿了堯乎爾,沒有道理|!
歐陽景軒見霂塵臉色陰沉,不僅淡淡一笑,那笑意邪魅淡然:“是何原因……世子可以慢慢想。”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朕今日來有兩件事情……一,朕可以放你出去來慢慢證實你心中的疑惑……二嘛,”他眸光變得幽深,“朕打算將陽爍公主許配給你。”
霂塵彷彿對歐陽景軒提出來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意外,“如果皇上不在意陽爍公主的幸福與否,臣下反正也是要三妻四妾的,自然不會抗旨……”他眸光一深,“但是,如果皇上是爲了用陽爍公主牽制臣下什麼,看來皇上的主意是打錯了。”如果方纔他疑惑歐陽景軒對堯乎爾的舉動,這會兒卻不得不去信,“另外,有整個堯乎爾和臣下王父隔在中間,皇上又如何認爲臣下不會反抗?”
歐陽景軒對於人性的弱點太過了解,一旦他娶了若琪,就算不愛也會因爲愧疚而忍下許多……爲了玲瓏,他自然更加不會去做些什麼,“朕既然敢放你出去,就不會擔憂你能翻天!”
霂塵眸光陡然變得幽深起來,這些天思量的事情彷彿在頃刻間全部否決,就連方纔還噙了保留的事情,此刻也漸漸開始懷疑自己想要爲面前的人開脫心情。
歐陽景軒眸光輕挑了下,“霂塵,”他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考慮好了,就讓陳黎來通知朕……”他嘴角微微勾了邪魅的淡笑,眸光深邃,“堯乎爾的事情朕如果不想讓人傳進宮裡,便沒有人可以,剩下的,你自己考慮。”又是深深一眼,透着詭譎的氣息。他不等霂塵說話,人已經站了起來,不作停留的轉身離開了屋子。
如霂塵所想,他了解人性。其實,如果不是霂塵和他相交幾載,他也未必明白這個人……歐陽景軒在臺階上站定,看着湛藍天空上漂浮的幾朵厚重的雲層,眸光輕眯之際,眸底深處有着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悲慟。
保得她一人,他都可以以身試蠱,誰……他都已經能夠犧牲。
*
葉夢菡站在御花園裡一個爲了觀賞而建的吊橋上,看着宮人忙碌的在埋花種子,眸光漸漸渙散……藍彩蝶的話不停的迴繞在腦子裡,其實,姐姐說的話是對的。
思慮間,她眸光不由自主的輕眯了下,嘴角噙了抹冷嗤……“娘娘,回去吧?”歆然看了看在空中的日頭,微微有些刺目。皇上有交代,娘娘不能曬太多的太陽,何況,娘娘的手上的傷也不宜見太久的陽光。
葉夢菡緩緩收回眸光,神情微微有些茫然的渙散的看了眼歆然,幽幽問道:“歆然,你認爲皇上對本宮如何?”
歆然不知道葉夢菡爲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皇上對娘娘是好的……雖然以前的事情奴婢不知道,可是,進宮的數日,奴婢看在眼裡,皇上每天都來末惜宮,這個是別個宮沒有的殊榮。”
葉夢菡淺淺一笑,就算帶着人皮面具,可依舊阻隔不了她某種閃耀的熠熠光芒。只是,這樣的光芒閃過之後,漸漸的變的有些暗沉,“是啊,這是別個宮沒有的殊榮……”她眉眼輕翻,“就算是未央宮,也是沒有的。”
歆然不敢貿然接話,蝶妃不同於別的娘娘,都是王府過來的,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還是帶着皇子……福總管配給末惜宮的宮人都是級別很高的,幾乎和未央宮不相上下,這樣的殊榮,完全就是鳳鸞宮的配給了。由此可見,皇上心目中對娘娘是很看重的……只是,這些天大家心裡都有個疑惑。如果皇上真的對娘娘很上心,雖然天天都會來末惜宮,爲什麼卻從沒有翻過娘娘的牌子?
說到這個,如今宮裡私下裡誰不議論兩句?
蝶妃有了皇嗣是一怪,原本的王妃進宮卻沒有成爲皇后又是一怪,而一直在帝都議論紛紛的蝶夫人進宮後,皇上除了在永樂宮用過一次午膳後,再也沒有進過永樂宮又是一怪……而第一個侍寢的是在王妃的蘭姬,如今晉升爲四妃之一的蘭妃處。
這些,不過短短數日,已經成了整個皇宮的私下裡談論的話題……怕是如今又要多了一項,便是今晨陽爍公主和皇上在末惜宮寢宮外的對話。
葉夢菡看着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的歆然一眼,隨即緩緩轉身下了吊橋往末惜宮的方向走去……到底她在宮裡待過幾年光景,宮裡這些老人的心思她也是能猜到幾分的。
歆然作爲末惜宮的大宮女,自然也有她的思量,“歆然……”葉夢菡眸光看向前方喚了聲。
歆然疾步跟上前了些,“娘娘?”
葉夢菡微微頓了下腳步,眸光依舊有些渙散,“前面就是鳳鸞宮……”
歆然舉眸看去,果見陽光下,那紅牆黃瓦有着雙鳳鸞天圖樣的宮殿顯得莊重而凜然。方纔心思不在,只是默默的跟着娘娘的步子,竟是從御花園走到了這個岔路。
“娘娘,”歆然猛然回神看看左右,“小皇子差不多也已經午睡醒了……回宮吧?”後宮誰不看着這個位置?就好似琳琅寰宇的皇子都會看着東宮一般。可是,大家心知肚明便好,娘娘怎麼就掛在表面了?
葉夢菡彷彿沒有感覺到歆然的慌張,依舊聲音淡淡的說道:“你說……後宮會是誰是這裡最佳的人選?”
歆然暗暗吞嚥了下,看看左右,幸得宮人離的都較遠,加上地界兒四處空曠,近的地方也無法有人竊聽什麼,方纔緊張而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認爲……只有娘娘!”這話到不是敷衍,她是末惜宮的大宮女,如果葉夢菡做了皇后,她的身份變成了這後宮的大宮女。再說了,誰不希望自個兒跟的主子是那鳳鸞宮的人?
葉夢菡淺淺一笑,不是開心也不是嘲諷,只是淡淡的欣然。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跟在景軒身後不諳世事,不想要面對結界對她所爲的那個藍夢蝶,如今的她……是這後宮的妃子,葉夢菡!
眸光翻轉間,眸底深處露出一抹乍寒的氣息,但也只是稍縱即逝。
葉夢菡收回眸光,開口道:“回宮吧……”
“是!”歆然應了聲,跟着葉夢菡的腳步一起往末惜宮的方向走去。
她們的身影剛剛隱沒在了小徑的拐角,不遠處的竹林旁的假山後面,一抹豔麗的身影緩緩走出……蝶夫人輕挑着嬌媚的杏眸,殷紅欲滴的脣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意。
“主子,”素娥看了眼葉夢菡消失的地方,“看來蝶妃是被說動了?”
蝶夫人輕笑,“本宮和她同卵雙胞……就算個性稍稍有些差異,可是,她心裡會想什麼,本宮怎麼會不知道?”她擡步,慢行在通往御花園的小徑上,如今陽光大好,比不得之前的寒冷,那御花園中臘梅和迎春花開的甚好。都說她人比花嬌,可是,在嬌豔又如何?無人賞花花自敗……不是嗎?
“可是……”素娥有些擔憂,“蝶妃豈不是也很懂主子?”
蝶夫人突然停下腳步,嫣然一笑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眸光變得深遠的擡步,繼續向前……她和夢蝶的人生不同,她明白夢蝶如今心裡想的,可夢蝶未必懂她要的。有些事情都是兩面性,人的弱點一點多了……那便會讓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蝶夫人思緒突然一滯,彷彿猛然想起了什麼……如今歐陽梟雲薨了,以前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也只有藍夢蝶自己清楚。數月前清潭雅居一見,她總覺得三年前的事情其間有着貓膩……只是,到底是什麼?
*
歐陽景軒突然有事離開後,風玲瓏這膳食也就沒有再吃了,可人剛剛回到未央宮,御膳房片刻後便又備了膳食過來,說是皇上怕她沒有吃好,讓福總管交代送過來的。
其實,她哪裡還能吃下什麼?
想問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到底是心裡堵了事情,也就沒有了多少胃口。
“冬雪……”風玲瓏輕喚了聲,順勢將窩在手裡的靈寵想要交給丫頭,可那小東西卻耍起無賴,小前爪子緊緊的勾着她的衣衫就是不放,她無奈,只好又欲送出去的手收拉回來,它才懶懶的蜷在她的手裡又開始睡,“你去公主殿給若琪說一聲,讓她今晚上來未央宮用膳……”淺淺一笑,星眸也露了狡黠的說道,“就算本宮請了旨意……今兒晚上逍遙王入宮,本宮應承了他一副畫,讓她來做陪客。”
冬雪聽了,也抿嘴一笑的福身,“是,奴婢這就去……”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可主子都開口了,皇上怕是也沒有拒絕,自然這公主的禁足也就免了。
風玲瓏又看了眼手裡的靈寵,轉頭對丫頭說道:“本宮小憩會兒,你也下去休息吧,讓門衛的人守着便行……”微微一頓,“嗯,派人去御書房那邊給小匣子傳個話兒,就說皇上回宮了,讓人來給本宮說一聲。”
丫頭聽了,頗有些爲難的說道:“主子,那邊的人口都緊的很……怕是……”她欲言又止。
風玲瓏淺淺一笑,“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小匣子這話是傳得的。”
丫頭聽了,點點頭。然後給風玲瓏鋪了軟榻後,方纔退了出去。
風玲瓏將靈寵放到一旁,靈寵見她要小憩,也就懶懶的又用那毛茸茸的尾巴將那小身子裹住後繼續睡……風玲瓏其實沒有睡意,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她看着靈寵,漸漸的思緒也就迷茫了起來……她想念阿爸阿媽,那人登基,本該有人來天朝朝賀纔是,可是至今沒有半點兒消息,她心裡總是有些隱隱不安……微微輕嘆了下,她翻轉了個身,星眸黯淡的落在雕花漆畫的房樑上,睫羽輕動,微微走神。
靈寵適時鬆開了維保,微微仰起了那小腦袋,紫葡萄色的眼睛提溜的轉了轉,然後又蜷起了小身子,只是在蜷起身體的那刻,原本紫色的眼睛彷彿滑過一道猩紅的光芒……漸漸的,思緒有些混亂起來……堯乎爾,風部落,阿爸阿媽和大哥,霂塵,後宮,還有夜擾……彷彿所有的人和事都糾結成了亂糟糟的一團兒,她莫名的怎麼都理不清。每次想要去整理,心扉就有一股壓抑窒悶的氣息讓她無法在想下去。
風玲瓏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她覺得屋內的氣氛彷彿有些凝着,還透着一抹詭譎的氣息……四處安靜的只聞呼吸,卻不是那種正常的安靜,而是一種凝重的寂靜。
緩緩睜開眼簾,微微適應了下光芒後起身,入眼的就是靈寵渾身的毛髮都炸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樣子……能讓它如此的,這宮裡便只有一人!
風玲瓏舉眸朝着側方看去,果見歐陽景軒把玩着扇墜,一雙狹長的鳳眸輕眯着,菲薄的脣角輕挑了個肆意邪魅的弧度,一臉戲謔的看着她。
風玲瓏猛然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輕抿了下脣,有些嗔惱的問道:“皇上什麼時間來的?”
歐陽景軒放了扇墜,摺扇在手中打了個旋兒後起身,步向風玲瓏,邊走邊說道:“在你夢中囈語喚着朕名字的時候……”
這下子風玲瓏的臉更加紅了,和此刻靈寵炸毛怒意戒備的樣子截然相反,“臣妾纔沒有……”她抿脣咬牙起身,“纔沒有喊皇上的名字……”
丫頭和冬雪都在門扉處站着,看着這帝妃二人的樣子不由得紛紛抿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歐陽景軒一撩袍服在軟榻邊上坐下,就在靈寵想要竄走的時候,他大掌一撈,已經揪着靈寵那毛茸茸的尾巴,隨即便傳來“吱吱吱”的犀利叫聲的同時,丫頭反身性的去接了被歐陽景軒拋過來的靈寵……隨即,伴隨着靈寵的尖叫聲,歐陽景軒淡淡的聲音低沉而慵懶的傳來,“都下去吧……”
丫頭和冬雪雙雙福身,退了下去。
風玲瓏的臉還很紅,歐陽景軒也不說話就這樣欣賞着……這不欣賞還好,一欣賞,漸漸的,他便忘記了來的初衷。
曾經,他同父皇說……他的心大,可以大到裝得下天下百姓。而他的心小,小的只能裝下一個人……登基之前,他同二哥說……她生他便活着,她死他便跟。
他的心裝下了她,可卻寧願他死,他卻不想她死……也許,這就是人的矛盾之處。她如果死了他活不下去,可他有可能會死,卻捨不得她跟着。
這可怎麼辦纔好呢?
歐陽景軒暗暗自嘲的笑了笑,開口問道:“玲瓏,如果我死了,你如何是好?”問出口他便後悔了,從來不認爲自己做事會左右搖擺舉棋不定,可是,偏偏遇見她,和她相知,便一切都變的那邊不確定。
風玲瓏原本的嗔惱被歐陽景軒突然而莫名其妙的話問的忘記了方纔她小憩,這人來了也不喚醒她,卻就這樣靜悄悄的看着,她醒來還揶揄她的羞赧,只是微微顰蹙了秀眉的看着他……歐陽景軒突然一笑,探手拉着風玲瓏的手腕微微用力,風玲瓏已然跌入了他的懷裡。他勾起薄脣揚了個邪肆張狂的笑意,半開玩笑的說道:“如果那樣,你便給朕陪葬好了……”
看他一臉玩味,風玲瓏不由得眉心皺緊的嗔惱說道:“臣妾寧願陪伴古佛,青燈相伴。”
“哦?”歐陽景軒挑眉,隨即微微蹙了劍眉若有所思的說道,“那看來朕等下要先下個旨意……如果他日朕薨斃了,你便陪葬吧。”
風玲瓏沒有說話,雖然知道這人是在開玩笑,可是,心裡卻莫名的覺得他這話有着深意。她不由得掙脫了下,凝了臉色的說道:“你才年輕時,怎麼就一直說這麼晦氣的事情?”她索性起身,越發氣惱,“如果你走了,我不會陪葬,我就去夜麟國……”
“給夜擾當皇后?”歐陽景軒挑眉接了話兒。
“對,就是給他去當皇后……”聽歐陽景軒沒個正經的言語,風玲瓏也生氣了,入宮以來的壓抑彷彿此刻都被挑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根本活不下去……她寧願死的人是她!夜麟國皇宮兩個月,日日無眠,她擔心他,可是,她當時什麼都做不到。
歐陽景軒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眸光微深的凝着風玲瓏許久,方纔問道:“玲瓏,你在惱我……”他看向風玲瓏轉過身,繼續問道,“惱那皇后的頭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