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和親,卿別離
“風賜予你祥和,風賜予我部落族人安泰……”巫族在轎子的四周唸唸有詞,最後站在轎子前說道,“翁主,從此您將冠予‘風’姓,請帶着風部落族人對您最高的敬意和祝福前往……”
他的聲音一落,風部落族人載歌載舞唱着《戴頭面歌》,用最高的禮節爲部落翁主送親。
歡天喜氣的氣氛無法掩蓋風玲瓏和家人的別離之傷,就算迎親的隊伍已經隱沒在了戈壁灘的彼端,那一股傷別離的思緒依舊籠罩在上空……突然,一道穿心入肺的琴聲迫使的傳來,帶着濃濃的別離情和無法挽回的愛戀。
風玲瓏猛然擡頭,她掀開轎簾看去……只見前方的大石上,霂塵穿着大襟有衽的長袍盤踞而坐,他腿上擺放着一牀古琴,傷人心扉的聲音便是從那裡傳來的……輕輕扇動睫羽,風玲瓏的視線和霂塵相對,霂塵一臉平靜,漆黑澈亮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情意和憂傷,一曲《卿別離》被他用內力送出,直直的敲進風玲瓏的心裡。
送親的隊伍用平穩的速度前進着,風玲瓏放下簾子,手不由自主的攥着喜服的同時,一行清淚溢出了眼眶……就算卿離去,吾心由在。卿影隨風,吾心常伴……幽幽的歌聲伴隨着琴音在風玲瓏的耳裡越來越遠,她微勾了嘴角,苦澀的自嘲滑過的同時,心有戚焉。霂塵,你這又何苦?
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帶着離別的憂傷一路朝着天朝西蒼的帝都雲蒼城而行,路上的走走停停和一些傳聞,讓風玲瓏沒有時間過多的沉浸在悲傷中……西蒼帝將她和不受寵的蒼軒王牽在一起,已經決定了他的態度,想要達到目的,她便不能坐以待斃。
“翁主,三日後大婚,之前您就暫且先住在這座別苑裡……”蒼軒王府管家福東海微微垂頭淡然說道,他言語裡聽不出恭敬,卻也不會讓人覺得不恭。
風玲瓏看看左右環境,不同於堯乎爾的氈帳,這裡樓宇亭閣,小橋流水……處處都是別一番景緻。
“有勞福總管!”風玲瓏說着,就行了半禮。
福東海不疾不徐的側身躲了過去,“另外,王爺已經派了奴才過來伺候……送親的人,除了翁主的貼身丫頭,也就可以回去了。”
風玲瓏聽着,面不改色,“一切有勞福總管照拂了。”
“不敢!這是在下應該做的……”福東海微微擡眸看了眼帶着蒙紗斗笠的風玲瓏,“如果翁主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先行回府覆命了……”他微微躬身,“告退!”
“主子……”福東海前腳才走,急躁的丫頭就嘟了嘴,“蒼軒王這是什麼意思啊?主子纔到,就打發了我們的人,不是給下馬威嗎?”
梅子也看向風玲瓏說道:“主子,您怎麼看?”
“蒼軒王不得寵,作爲第一個皇子封王卻不得封地……想來,他也有他的難處吧!”風玲瓏淡淡說道,微微撩開蒙紗,“梅子,你去打發了衆人回去。”
“是!”梅子應了聲,轉身的時候朝着還想說什麼的丫頭示意了下。
丫頭欲言又止,眸光噙着擔憂的看向風玲瓏……風玲瓏只是踱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縱然因爲舟車勞頓臉上微微顯現了疲憊,可此刻卻心思翻涌,思忖着這般情況下要如何走接下來的一步……*
蒼軒王於堯乎爾風部落翁主大婚前夕,雲蒼城簫悅樓不知道誰在這裡擺了賭局,惹得經常出入這裡的人一個個興奮如斯。
大婚之日,參與賭局的人已經多如過江之卿,眼見快要午時,更是不見有收起的勢頭。
“不夠百兩者請自覺退出!”樓裡傳來一道蒼勁的聲音,“今日賭局最低下注爲一百兩,如今買蒼軒王會入洞房的爲一賠二,不入洞房的爲一賠十……”
吆喝聲在喧鬧的人羣裡傳來,中間夾雜着斷斷續續的下注聲,從樓閣上看去,好一片熱鬧。
“離墨,你竟然用本王的洞房夜開盤?”歐陽景軒身着白色錦緞,腰繫鑲乳黃色邊腰帶輕輕晃動着摺扇。
他收回在賭盤上的視線緩緩偏頭看着一旁躺在躺椅上的墨袍男人,一雙上挑的鳳眸透着戲謔的笑意,彷彿底下的事情和他無關一樣。那樣子恣意而張狂,嘴角噙着的笑更是透着玩世不恭,只是一雙漆黑的眸子透着猶如浩海般的深沉,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離墨倪了眼歐陽景軒,隨即起身,墨袍隨着他的動作流轉輕動。不似歐陽景軒那般穿着謹慎工整,他身上的袍子只是隨意的穿着,未繫腰帶,一頭長長的墨發更是沒有綰起,隨着他的走動,隱隱可見他小麥色健碩的胸膛,透出幾分冷漠的妖冶……“皇上欽賜的和親,晚上不打算去洞房嗎?”離墨淡漠的開口問道,他站在欄柵處視線俯視而下,視線透出冷漠。
歐陽景軒輕笑,“蝶兒今日賞月宴,一年一日,豈能錯過?!”
離墨看着他微微搖頭輕嘆,皇上故意選了今日讓其和嗦嘎勒玲瓏和親,本就是不願他去賞月小築……這賭局,怕是宮中那極爲不安生的人設的,不管最後結果是何,到都有利有弊,成了兩難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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