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賭不起!
霂塵淡笑,亦是沒有了方纔的悲傷,只聽他悠悠道:“日昭國太子來訪,卻沒有帶太子妃,帶了得寵的良娣慕晚晴,此人和你庶姐韻漪長的極像,”他觀察着風玲瓏的臉,“看來你是見過的。”
風玲瓏點點頭,“昨日看到了。”
“你認爲只是長的想象,還是……”霂塵眸光噙了疑惑的看着風玲瓏。
“是她!”風玲瓏說的堅定,她眸光輕眯了下,緩緩說道,“只是,我想不通……天祭的她是如何生還的?”
“這便是我今天約你的初衷……”霂塵從懷裡拿出一張摺好的紙張遞了上前,“日昭國如今形勢也是風起雲涌,皇帝全然是傀儡,朝中大事幾乎控制在丞相楚凌之手,太子陸少雲風流成性卻獨獨偏寵良娣慕氏,”他嘴角勾了抹冷笑,“並且在中秋宴前來到西蒼,你不覺得奇怪嗎?”
風玲瓏接過紙張展開,掃過後凝眉問道:“所有人都覺奇怪,但是他還是來了……”
霂塵輕笑,“中秋宴後便是祭祀的狩獵,屆時三國齊聚。”
風玲瓏猛然眼睛擴大了下,隨即又看向手中的紙張,“你的意思是……”她看着霂塵欲言又止,見他點頭,她臉色變了幾遍,最後皺了秀眉緩緩道,“此事我會小心。”抿了下脣,她又接着道,“不要再爲我的事情操心,今日之事,他日如果有機會,我定會相報。”
霂塵輕笑垂眸,眸底閃過憂傷的自嘲,“隨你吧。”他擡眸看着風玲瓏不甚好的臉色,從袖兜裡掏出一個瓷瓶,“這個是我雲遊時藥王相贈,你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好了。”
風玲瓏想要拒絕,可是霂塵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將瓷瓶塞入她的手裡,“你我之間何來見外?”自嘲一笑,他接着說道,“至此,除必要場合,我會盡量少出現在你的面前,免得你爲難。”說完,他的指腹在滑過風玲瓏細膩的手心時噙着一抹不捨。
風玲瓏垂眸,視線落在手中的小白瓷瓶上,暗暗咬了下牙,到底拒絕的話不忍再說出口……霂塵深深的凝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淡然灑脫的身影噙着別人看不到的悲傷。
玲瓏,守護了你這麼多年……就讓我繼續守護下去吧!直到有一天,有人代替我來守護你。
風玲瓏猛然擡頭,四周空落落的,哪裡還有霂塵的身影?
“人走了,卻想念……”冷漠輕顫的話深沉的傳來,“翁主不覺得矯情嗎?”
風玲瓏偏頭,只見離墨不知道何時已經慵懶的斜躺在藤椅上,手裡把玩着墨玉簫,一頭墨發肆意的鋪灑在身上,給人一種不同上次的陰鷙。
“女人天生是矯情的,”風玲瓏恢復了平靜,一雙星眸噙着淡笑道,“倒是墨公子如此讓我和霂塵相見,是覺得我的名聲如今在雲蒼城不夠大?”
離墨把玩墨玉簫的手一滯,隨即挑了眉角緩緩道:“翁主對蘇子駱的褻瀆都全然不在乎……又在乎和舊情人相見?”
風玲瓏臉上的表情停滯了下,隨即平靜的走到一旁坐下,道:“這就不牢墨公子操心,”她偏頭看向離墨,隨手拿過一旁的白子落在棋盤上,“宮宴之前,我希望能夠拿回。”
離墨落下黑子,“你是怕皇上會在宮宴之時爲難他?”
“不!”風玲瓏落下白子,看向離墨,“是我賭不起。”
離墨輕勾脣角,鷹眸深處有着一抹精光閃過,他落下黑子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昨夜我犧牲那麼大……”風玲瓏淡淡勾脣淺笑,“不拿回點兒,豈不是太過吃虧?”
“睚眥必報……我喜歡。”
“拿回玉佩之日,我定會將那幅畫補齊。”
“我喜歡殘缺的東西……”
“如果真的喜歡,就不會有今日的交易。”
二人你來我往,瞬間棋盤上的黑白子交錯的密密麻麻。
“翁主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離墨落下黑子,殺掉一片白子後眸光深邃的看着風玲瓏,“每一次見,你都能給我帶來驚喜。”
風玲瓏看着空出一片的期盼,笑靨如花的看着離墨,然後緩緩落下白子,“墨公子,你輸了!”
離墨看着棋盤,他故意下了那步棋,想要看看她如何應對……果然,她沒有讓他失望!只有懂得死的人……纔會明白如何活。
“有意思……”離墨躺在藤椅上,鷹眸輕眯了下,“魑魅,去把暖白玉取回來。”
空氣中一陣風飄過,離墨淡漠的閉上了眼睛假寐,腦海裡卻不經意的滑過風玲瓏臨行時那意味深遠的話,“墨公子,你這樓裡的謠言傳到宮裡後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歐陽梟雲一臉憤怒的看着御案上的摺子,一雙眼睛就像是要噴出火來了一樣,“帝都流言四起,他這是給朕臉子看是嗎?因爲是朕賜婚的,所以他就對風玲瓏不聞不問,甚至聯合了外人壞她名譽?”
“啪——”
手掌重重的拍在御案上,頓時,一屋子的奴才跪倒在地,各個瑟瑟發抖。
“三德子,給朕把那個逆子找來……”歐陽梟雲怒不可遏的喝道。
三德子連忙應聲退出了御書房,半個時辰後,人又回來,跪伏在地上聲音怯懦道:“回,回皇上……王爺他……他去了賞月小築,奴才,奴才進不得去!”
“逆子!”歐陽梟雲氣的臉都青了,聲音噙了狂怒的霧霾道,“傳朕旨意,把藍彩蝶關入大牢。”
三德子一聽,猛然擡頭,甘冒大不韙勸道:“皇上,使不得……請皇上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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