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樂從那茶攤出來,已經是黃昏了,而逐漸清晰的茶攤內,已不見後庭與淮清的身影,白若尋沒有多問祭樂什麼,一人一劍一貓一路無話回到學院。
因爲蜀國帝姬的到來,皇帝在學院設宴,其盛大程度不是那日的公主壽宴可比,白若尋無心宴會,綺羅卻因爲喝了酒興奮得不行,硬是把白若尋拖到了宴會現場,然而她一進了大殿就溜了個沒影,白若尋只得無奈搖頭。
但凡這種宴會,不過就是看一羣舞女歌姬表演一番,然後主人與客人聊聊家常,再由家常自然而然扯到正事,明面上的歡聲笑語,暗地裡的刀光劍影。白若尋坐在最靠外的柱子下,冷眼看着熱鬧非凡的大殿,高臺上的皇帝正低頭和百里棠棣說着什麼,而百里棠棣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對面目不斜視的帝姬風夕瑤身上。
“哎,那蜀國帝姬可是真的漂亮,據說若是明月天涯榜有評美人一項,這位帝姬必定是排第一,我以前不以爲然,現在才覺得,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美到這種程度!”
白若尋旁邊的兩位兄臺開始八卦,白若尋給自己倒了杯果汁,抿了一口,目光稍稍一收,支着下巴淡淡地望向那位帝姬。
“是啊,比那九公主不知美多少倍,而且聽說還是魔法修煉奇才,她現在不過十五歲,就已經是水火雙系的大魔導師了!”藍衣的兄臺嘖嘖稱讚道
“我們南音國估計也只有三年前那位永安郡主能和她比上一比,可惜啊!”青衣的兄臺扼腕嘆息。
“哎,那永安郡主不是也在我們學院嗎?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你沒聽說?”
白若尋聽到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也來了興趣,換了個姿勢,繼續明目張膽地,偷聽。
“我前段時間修煉出了差錯,差點廢了一身修行,排名賽也沒有參加,那永安郡主出了什麼事,你且跟我說說!”青衣兄臺湊過去道。
藍衣兄臺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這件事其實我瞭解得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排位賽決賽的時候我去看了,她爲了爭奪天恆淨法杖,不惜跨階與中階班的吳靜比試,然而她
雖受了重傷,最終還是贏了,而在她贏了比賽之後不久,那吳靜便死了,而且死相奇慘!”
“怎麼,這吳靜的死與永安郡主有關?”青衣兄臺忍不住好奇問道。
藍衣兄臺點了點頭,“沒想到那郡主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明明已經得到法杖了,居然還要殺人滅口,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爲何要說吳靜是永安郡主殺的呢?”
“不是她本人殺的,而是她教唆自己的靈寵去殺的,她手裡有一隻銀色小狗樣的靈寵你知道嗎?傳說那就是天狼王,天狼王多難得啊!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方式得到的,總覺得那永安郡主被放逐後就變得詭異無比,哎,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麼魔物附身了?”
“真有這等事?會不會是誤會?”
“不是誤會!院長那兒也已經取得了證據,而且據說是她在修煉什麼禁忌魔法!前幾日他們在學院各個地方找到了屍體,和那吳靜的死法一模一樣!唉,我本來還覺得當初皇上廢了靈根可惜了,現在想來皇上的手下留情卻是個禍害!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我也就這麼莫名其地讓她給殺了!”
“可是如果她就是兇手,又有證據,爲什麼院長不去抓她?這麼大的事件,皇上應該也採取行動了啊!”
“唉,還不是因爲沒人奈何得了她!”藍衣兄臺愈發地痛心疾首,“你可知她除了有天狼王相護,還有一隻連院長都看不出品種的白貓靈寵和一把魔劍!而且據說她和唐門也有瓜葛,總之——”
他又長長嘆了口氣,忽聽到一陣嗤笑聲,他愕然擡頭,只見旁邊坐着一位粉嫩衣衫的姑娘正背對着她,那背影雖略顯青澀,卻也有幾分窈窕之姿,本來滿是怒意的臉也緩和下來,禮貌地道:“不知姑娘方纔爲何笑話在下?可是在下說的不對?”
白若尋笑盈盈轉過身,眨了眨眼,問道:“不知這位師兄認不認得永安郡主真人呢?”
那藍衣兄臺自然是認得的,看到白若尋的臉,立時嚇得大驚失色,身子一仰,慌亂之下打翻了幾盞杯碟,白若尋笑得愈發燦爛,清澈的雙眼
如同盛着馥郁美酒,只消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意亂神迷。
“師兄,你很怕我?”白若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要走向他,這位剛纔還痛心疾首義憤填膺的藍衣兄臺此刻卻是嚇得面無人色,好像真的怕白若尋吸乾他的血似的。
白若尋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將唐蘿的魅惑姿態學了個八九分,她輕輕揪住藍衣兄臺的衣領,笑道:“不知師兄血的味道如何,可不要讓我太失望哦!”
“啊啊啊!”藍衣兄臺驚叫出聲,剛剛那位青衣兄臺也瞪大了眼望着她,半晌纔回過神來要去喊人求救,然而白若尋腿一伸,死死踩住了他的袍角,並以迅雷之勢點了他的穴道。
藍衣兄臺嚇得叫都不敢叫了,只瞪着一雙死魚眼惡狠狠將她望着,白若尋忽然鬆開他,嫌棄道:“師兄你長得好醜!”
旁邊的青衣兄臺沒忍住笑出了聲。
藍衣兄臺一張大黑臉黑得不能再黑,白若尋嘆了口氣,揹着手道:“師兄啊,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藍衣兄臺橫聲道。
白若尋無所謂地聳聳肩,抿了抿嘴,“你去跟大家說,吳靜,還有其餘的人都不是我白若尋殺的!”
“哼,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有違道義之事!”藍衣兄臺一臉的大義凜然。
白若尋再次抓住了他的衣領,眯着雙眼道:“當真讓我殺了你?”
漆黑的眼裡泛着幽幽的綠,乍看之下詭異非常,再加上她周身氤氳着的淡淡殺氣,那藍衣兄臺和她對視片刻便禁受不住。
“別別別!郡主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可不能殺了我啊,殺了我我一家人都沒活路啦!”藍衣兄臺撲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了下來,白若尋腳一擡,踩在了他的肩上,惡狠狠道:“那就按我說的去做!”
“是是是!”藍衣兄臺忙不迭點頭,白若尋立馬又換上了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蹲了下來,拍拍藍衣兄臺的腦袋,道:“師兄乖,三天之內,如果再讓我聽到有人說我是殺吳靜的兇手,我不介意讓你去陪一陪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