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爺!”小蘭立馬跪在地上,連忙去抱住了他的腿。
“秦噯汐,你可知道你打翻在地的這藥藥,本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得到?你……!!”他憤怒地踹開了小蘭,揚長而去。
易水寒背影那麼冰冷,讓秦噯汐看的眼睛都覺得痛了,那種痛一路傳入她的心口,一口血水猛地吐了出來。
見易水寒要走,福安上前想要攔住,卻被易水寒無情推開,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瘋了一樣地朝着前方跑去。
他易水寒何時爲過一個女人這樣犧牲過?爲了她,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做妃,爲了她,他不惜和母妃唱反調,爲了這藥,他夜闖楊府,好話說盡,而她……!
酒樓裡,易水寒一杯接着一杯,一罐接着一罐地喝着酒,心裡生氣,懊惱,憤怒,痛恨。
此時的他所有可以想到的壞情緒,全部都涌現了出來,他的心好痛,好難過。
想起秦噯汐就覺得心痛,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醉醺醺地回來了。
本能地朝着秦噯汐的房間走去,又恍惚想起什麼,冷哼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轉過了身,進了司馬微的房間。
“易哥哥,易哥哥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藥呢?餵給姐姐服下了嗎?”司馬微很在意那碗藥,畢竟只要她喝了,她就沒有了任何翻身的餘地。
“不要和本王提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又任性又囂張,蠻不講理,不可理喻!”易水寒說着酒話,他說了一大堆,全都是他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司馬微吃了一驚,心下歡喜,但又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問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馬微去扶住易水寒的身體,他卻忽而雙手一甩,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本王欠了她什麼?本王究竟欠了她什麼!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不知是因爲喝了太多酒,還是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司馬微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他捏斷了。
他這麼努力究竟是爲了什麼?那麼多委屈要向誰說?他易水寒從來都沒有爲一個人做過那麼多事,可那個人卻絲毫不領情。
他堂堂帝尹國的三王,何時受過這種冷淡,不管生氣也好,憤怒也罷,終究只是在擔心害怕失去她,她怎麼可以打翻了藥,沒有解藥,是要死嗎?是要死嗎?
“易哥哥。”司馬微輕輕的喚着。
易水寒的聲音忽而哽咽:“她打翻了解藥!你知道嗎?她打翻了解藥,居然還那麼理直氣壯……”
“什麼?你說什麼?她沒有喝?”司馬微震撼地脫口,眼睛睜得無比大,臉色也瞬間蒼白。
秦噯汐啊秦噯汐,你的命可真夠硬的,三番四次毀你的容都無法成功,可是,沒有解藥,你又能活多少日子呢?
“沒有喝。去哪裡喝!她要死了,本王難道還非要她活下來不可嗎?她要死,就讓她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易水寒已經傷了心。
“是啊,既然她不肯領情,
那麼,易哥哥不就不要再爲她費心了。”司馬微一字一頓地說道。
易水寒地睜大了眼睛,他重重頓了一下,詫異讓他清醒了一些,她不是該勸他的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司馬微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司馬微猛地驚慌,意識到自己剛纔得意忘形的說錯了話,她連忙道:“易哥哥,你剛纔的表情告訴我,你根本放不下她,所以,不要再生氣了,也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等過了今日,姐姐一定會想通的,知道你是爲了她好。”
易水寒苦笑;“是她負了你的好意,微微,對不起,浪費了你的百藥丹!是她不會珍惜,別提她了,本王累了。”
另一處秦噯汐哪裡:
“王妃,王妃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你這是要去哪裡!”小蘭着急地扶着秦噯,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小蘭………”秦噯汐輕輕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你不要哭了,眼淚…在這世界上,是最沒用的東西,不要把廉價的淚水揮霍了。。”
雖然她這樣說着,但卻連她自己也想要流淚,明知道無用也還是要流,是因爲知道,因爲眼淚很便宜嗎?
“咳咳咳……!”
秦噯汐重重咳嗽了幾聲,小蘭連忙將手帕遞過去,秦噯緩過神來,卻見手帕上都是血液。
秦噯汐也是被自己這血給雷到了,怎麼就可以到這樣的林黛玉呢?她沒那麼嬌弱吧?
“王妃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小蘭見她又要起來,連忙去扶她。
想要離開王府,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紀,很難……明知道很難,卻還是想要離開……只要離開這裡就對了。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秦噯汐的雙眼變得空洞,想要去的地方根本就無法抵達。沒有目的比較無奈,還是,明明有目的地卻還是無法抵達更無奈呢?
“那,王妃你要找什麼,需要什麼,都儘管跟我說,我立刻就爲你找來。”小蘭,知道她難受,也爲她難受,王爺竟會這樣對待他,她是個下人,可她也很憤怒。
聽到小蘭的話,她很感動,可 她想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給她,沒有人可以爲她找來。
秦噯汐搖了搖頭:“小蘭,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小蘭立刻應道。
那一路,她走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牀上躺了多久。
至從易水寒從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她這,這一步一步,都有他走過的痕跡,也有她走過的痕跡,還有他們一起走過的痕跡。
只是,不管怎樣,最後也還都只是她一人在走而已, 原來,被人冷落的滋味,是這樣的。
她緩緩閉上眼睛,覺得這王府大得出奇,卻叫人覺得也寂寞冷清到了極點,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這裡這麼冷清寂寞。
院子裡的花兒很美,但卻沒有人用心去,庭院很大,但卻沒有人認真去走。
在這時,再美麗也變得毫無記憶,無法抵達別人的內心深處的東西,便是沒有意義
的存在。
如今,她也只是個沒有意義的存在了吧,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在這條路上唱過的歌,在那把琴上彈過的曲,在那棵樹下跳過的舞,在那片屋頂數過的星……
記憶太過美麗,她不忍回憶,走在這府中,往日的回憶總是浮現在眼前。秦噯汐 只是被小蘭扶着,一步一步地行走,行走。
也不記得究竟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裡。只是本能地走着,走着……
於是,那一片花海,又一次跌進她的視線。
還有那個笑容總是很溫柔,但卻沒有一點溫度的人。
那青衣的少年倚靠着青石,雙手交疊着當做枕頭,翹着二郎腿,一副有限自若的樣子,閉着眼,彷彿睡着了,又好像只是在享受着什麼。
上一次,是易水寒生日那天,她跑着跑着,來到了這裡。那天,他也生日,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知道。不明白他的反常,也來不及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他搶過了她要丟掉的荷包,溫柔地笑着收下。那時候的他,心情是怎樣的呢。
她要離開,他忽而抱住了她。那麼冰冷的身體,那麼溫暖的記憶。
“蜀黍。”秦噯汐輕輕叫了他一下。
楊子恆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開口叫她,“汐兒?”楊子恆正在爲她而擔心,看着 她的臉色好差,可是,她是醒着的。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口掠過一抹驚異的溫暖: “你醒了。”她可以醒來,是說明,至少,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一毫,他存在的角落嗎?
“是,我醒了。”秦噯汐微微而笑。
小蘭見楊子恆,猛地後退了一步,楊子恆向了她,卻只是淡漠地點了一下頭。
“小蘭,你在旁邊等我就好了。”秦噯汐看着小蘭吩咐着。
小蘭雖說不放心,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秦噯汐向着上楊子恆走去,坐在了他的旁邊:“上一次你也是在這裡。那一次,你不開心嗎?”她抓起一根狗尾巴草,胡亂把玩,心不在焉。
“嗯。”他說,“但現在開心了。”
楊子恆笑了笑:“看着你沒事,蜀黍當然開心了!”
“又開我玩笑!”她虛弱地笑了一下,“不開心還有地方可以躲,真好。”
“那麼,以後你不開心也來躲吧,我不介意分你一半。”楊子恆大方的說着。
“真的?”秦噯汐反問。
“當然!”楊子恆摸了摸她的頭髮,像摸小狗一樣。
“那!我們可一言爲定。”她笑了一下,向那平靜的水面,緩緩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膝:“這裡叫什麼?”
“不知道,就叫它百花園吧。”楊子恆隨意的說着。
“百花園?”秦噯汐笑了一下,“那,這湖就叫鴛鴦湖吧,如何?”
“鴛鴦湖?不可,我可是單身呢!”楊子恆跟着笑了起來。
“哈哈,也對,那就叫單身狗湖吧!我們哪裡很流行的!”秦噯汐突然覺得放鬆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