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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火星地下，剛踏足洞穴中，藍牧就猛地嗆了幾口響鼻。
空氣太糟糕了，火星大氣的氧份極少，雖然他現在是個通靈神獸，可那也不代表他能甘之如飴地吸二氧化碳。
好在身爲一個神獸，不管是妖力還是什麼，法力總是有點的。
模擬殺生丸的妖力隔絕，藍牧屏息匍匐在地，傾聽着地下古老的地質中所蘊含的遠古信息。
以諦聽的體質，幾十個小時不呼吸也不會死，法力在軀體內自循環，讓藍牧毫無難受的感覺。
可以看出來，諦聽自帶的修行方式，要比九尾狐妖高明一些。
九尾還要吸收日月人的精華，諦聽往那一趴，自動練功。
當然，高明歸高明，只是比較呈系統化，九尾修行的進展要快得多。
充斥着信息量的冥冥之音被藍牧所通靈到，首先是所在地區的地理信息，隨後又讀取到主要成分。
這些成分在模糊不堪地質變遷中經歷了什麼，它們原本是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大量無關或者不重要的信息被讀取，藍牧如果這麼聽下去，非得聽個幾百年，才能聽盡。
他當然不用如此麻煩，只需要知道一定的時間段，他可以聽一個大概信息就好。
藍牧知道是一千五百萬年前，便乾脆地跳過了中間的滄海桑田。
一天的時間過去，他終於聽清了這裡的來龍去脈。
“我腦補的，竟然全盤錯誤……”
知道的越多，藍牧就越感覺到不可思議。
遺蹟的確是火星人的城市，在一千五百萬年前，這裡生活着大量無脊椎動物，是個觸手種族。
而城市本身其實是個‘水族館’，所有的通道不是用來走的，而是遊的。
這裡曾經充斥着水，正如地球的街道上充滿了空氣一樣。
他們也同樣發展出了文明，不過因爲水生的習性，冶煉技術非常差勁，在富含鐵元素的火星上，他們是靠着某種特殊化學液體來製造鐵器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是用火煉器，而是‘水’煉器。
科技走向非常奇葩，藍牧於城市最外層發現了簡陋的天文臺，當然，現在只是一堆礦物質。可以看得出他們對於太空的好奇，就像古代的觀星者。然而受限於條件，他們連天空都沒征服，就更別說太空了。
至於這個觸手種族又有哪些特性，藍牧就不得而知了，他能從地質信息裡讀出芒斯生物，還得多虧了泥漿中蘊含的有機物。
這些有機物就是這顆星球生命滅亡後的殘留演變而成。
如果想知道更多，就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藍牧對其有什麼特性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龍大陸在哪。
“沒有……火星沒有龍大陸。一千五百萬年前，天外的打擊帶來了末日，一枚火箭炸出了一個大坑。”
藍牧跑到一塊泥漿包裹的岩石旁，這曾經是芒斯人的研究機構。表面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它以前是什麼，可諦聽還是聽出來了。
“是我想多了，本來發現火箭殘骸，還以爲曾經有一場激烈的戰鬥，沒想到只有一枚火箭，僅此而已，而且這次火箭攻擊非常勉強。”
藍牧聆聽着所發現的火箭殘片，與圓球盒子這所謂的生活垃圾。
慢慢知道了這兩件東西其實是一體的，正是當初龍大陸向火星發射的唯一一枚‘火箭’。
火箭的樣子也被聽出來，乃是一顆龍紋的合金‘子彈’，作爲一個火箭，它很不稱職，因爲它太小了，既不能載人，也不能裝上足夠多的爆炸物。
並且所用的技術非常粗糙，比之現代地球的科技都不如，感覺好像是某個私人工廠裡倒騰出來的。能安然到達火星，純粹是角度計算的好，由此可以判斷，龍大陸的天文、數學領域有着非凡的造詣。
憑藉着可能還不如地球上世紀的落後技術，完成了一次跨星球攻擊的壯舉。
“鑑定之氣的說辭誤導我了，這其實是個一次性運輸機，因爲質量夠小，才勉強讓速度提上去，碰運氣往火星上投放的。非常勉強的攻擊，但效果出奇的好。”
火箭非常小，它裝不下人，也不足以攻擊，僅僅只是將被稱爲生活垃圾的盒子送來。
而正是如此，這個不起眼的行爲，毀掉了芒斯文明，將整個火星的生物都給滅絕了。
藍牧幻想中的大戰從未發生過，這是一次單方面的秒殺。
盒子被稱爲生活垃圾，完全是因爲裡面所裝的東西就是糞便。
鑑定之氣當然查不出這一點，因爲盒子裡曾經是什麼已經毫無痕跡了。
難以置信，龍大陸居民費勁千辛萬苦，經過精密計算，傾盡全力製造的小型火箭，好不容易送到火星上，卻是爲了投放這個東西。
即……生化武器。
它摧毀了芒斯文明觸手種族的免疫系統，引發了一場跨物種的大瘟疫，從植物到動物大量的死亡。
這是一場生化災難，觸手族和動物們初期的無知活動，導致它傳遍世界，於是在各種可怕病毒下基因崩潰，植物也異變出嚴重的枯萎病，饑荒和內亂接踵而至，最終一代文明就此嗚呼。
物種大滅絕在地球發生過好幾次，一次次都頑強地緩過來了，新的生命重新綻放，且越來越好。
可惜的是，火星沒熬過去，因爲恐怖的生化攻擊讓微生物都大批大批地滅絕，導致火星成爲一顆死星。
生命對於一顆星球的演變太重要了，動植物乃至細菌都對星球生態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假如地球沒有生命，那現在就是沙漠，連水都不會有。
龍大陸的‘潘多拉魔盒’太過於致命，使得千萬年來，失去生命的火星慢慢變成了現在這樣。
空氣稀薄，大地荒蕪，卻又有部分地區還殘留着有機物泥漿與慢慢開始衍生的微生物。
這纔是真相，巧合與無形的森然。藍牧聽完之後，默然無語。
因爲芒斯文明的技術低下，所以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誰幹的，可能還以爲是天災……反倒是他這個千萬年後的過客，看穿了真兇。
不過藍牧還是不知道龍大陸到底是哪裡，倒是不妨礙他猜測一番。
最有可能的就是地球，幾乎一定是了。
因爲那個載着魔盒的小火箭技術太粗糙，從更遠的地方發射過來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地球。
也就是說，龍大陸，就是地球上的某塊大陸。
名字來源於鑑定之氣，它絕對不會無的放矢，那麼必然本來就是那麼稱呼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好像真的就是這樣……”
根據已知的信息推測，藍牧腦補出了一些大概。
地球有個龍大陸，文明程度相當於上世紀初期。火星有個芒斯文明，相當於中世紀。
兩個如此相近的文明，在廣闊的宇宙尺度上，距離其實和緊貼着也沒區別了。
當然，地球先發現了對方，結果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事情。
製作出了一個勉強超出他們能力範圍的武器，就爲了送去一件禮物。
一件將其置之死地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