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少皇那一臉狡猾的樣子,米蘇皺了皺眉頭,總是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不過反正想要的獎勵也是以後再提出要求的,所以她也沒有在意太多,又拿起了一份文件,開始仔細的看了起來。
整理公司的舊文件,還有一些合同,以及在工期中的,已經完工的,還沒有開始施工的所有的項目全部都整理出來,那些有利潤的,哪些是沒有利潤,反而是會倒貼的,哪些未來的利潤很客觀,但是短期內收益不大的,所有的項目都要分門別類的整理清楚。
這樣的話,纔會最有效的整合公司的資源,達到利益最大化,不浪費任何一分錢的資金,從而達到可以在短期內改善公司困局的目的。
米蘇看得認真,邊上還放着電腦,看到有什麼需要記錄的事情,她馬上就會將內容清楚的記錄在電腦的文檔裡面。
桌面上就只有三個文檔,將所有的項目分成了三個大類,隨後一一的登記。
每一個項目米蘇都特別認真的記錄,爭取不錯過任何一個有效的信息。
景少皇也在處理他手頭上的一些案子,偶爾會打幾個電話,跟一些供應商或者是工程方聯繫,確定一些事情,或者是交代一些事情。
兩個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在偌大的辦公室裡面,卻是顯得特別的和諧。
辦公室裡面大部分時間只有米蘇翻看文件和敲打鍵盤的聲音,偶爾兩個人也會交談幾句,不過說的話並不會太多。
也許是因爲辦公室裡面太過安靜了,所以當米蘇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的突兀。
米蘇有些錯愕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電話居然是白棋峰打過來的。
偷偷的看了景少皇一眼,只見他正在抿着脣,皺着眉頭,認真的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
米蘇悄悄地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去,才接了電話,“喂,學長,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米蘇的聲音壓得有些低,看起來倒是有些鬼祟了。
景少皇雖然是在專心工作,卻還是時刻的關注着米蘇的情況,看到她在那邊鬼鬼祟祟的打電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注意力也從文件裡面轉移到了米蘇的身上。
米蘇背對着景少皇,所以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景少皇緊緊地盯着了。
白棋峰語氣有些着急,“米蘇,你現在在哪裡?”
米蘇愣了一下,才小聲的開口回答,“我現在在公司,怎麼了?”
“在公司?那你家裡呢?沒有人嗎?”白棋峰臉色微微一變,又着急的開口追問道。
“安然和安陽兩個人在家裡,還有家裡的保姆都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好像很着急的樣子?”米蘇被白棋峰問的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看白棋峰的語氣,似乎是很着急。
“你有沒有見過十九?他現在在不在你家裡?”白棋峰也來不及解釋太多,直接開口問道。
米蘇想了想,才記起來自己好像是一早出門就打算給白棋峰打電話的,結果被景少皇那樣一鬧,就給忘記了。
她一拍額頭,纔開口說道,“學長,真的抱歉了,十九今天凌晨三點多突然跑過來,讓我收留他一個晚上,我看他好像挺可憐的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就暫時讓他在我家裡住下來了。本來想要給你打電話的,不過我給忙忘記了。”
“該死的!他昨天殺了人了,現在他的情緒很不穩定,你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擔心會有危險,我現在已經在趕往景山了,估計還有半小時左右就到,你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最好儘快的回來,我就怕他會傷害你的孩子。”白棋峰匆匆的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猛地一踩油門,車子開得更快了。
米蘇有些呆愣的拿着手機,看着已經黑了的屏幕,皺了皺眉頭,才嘆了一口氣。
果然就跟十九說的一樣,白棋峰始終還是不相信他。
不管是因爲他一直懷疑他跟那些兇殺案有關係,還是因爲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認定了他是一個心理變態的罪犯。
所以不管他們之間一起經歷過什麼,最終在他們之間還是橫着一道鴻溝,他們沒有最起碼的信任。
十九不相信白棋峰,所以很多事情不願意告訴他,反而寧願來告訴自己。
而白棋峰也不相信十九,在十九出事的時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安撫,而是懷疑,而是質問。
就在米蘇因爲十九和白棋峰的事情操心嘆氣的時候,景少皇已經悄然的來到了她的身後,從背後伸手,一把抽掉了她拿在手裡的手機,也沒有看,直接就丟在一旁的地上了。
米蘇回頭,看着景少皇,有些不解,“怎麼了?不是在看文件嗎?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是白棋峰?”景少皇的語氣有些不太友好,甚至目光都是冰涼的。
米蘇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男人,知道他是又開始吃醋了。
遇到那麼個小氣佔有慾強霸道又愛吃飛醋的男人,米蘇也是很無奈的。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開口跟景少皇解釋道,“是他,學長問我十九是不是在我們家裡,說是十九昨天晚上出了點事情,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怕他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會傷害到孩子。”
景少皇聞言皺了皺眉頭,看着米蘇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沉默了一會兒,他纔開口問道,“那你呢?你覺得,十九會傷害孩子嗎?”
“如果你是十九,在對方沒有威脅到你的生命危險的時候,你會無緣無故的動手殺人嗎?”米蘇沒有回答景少皇的問題,只是開口反問。
有時候米蘇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當初雖然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雖然被陷害鬧的身敗名裂,但是老天爺還是善待她的,至少在她最彷徨最無助人生之中最艱難的時候,讓她遇到了景少皇。
如果沒有景少皇的話,她甚至懷疑,她會不會也像十九一樣,最後爲了保護自己,分裂出一個人格出來,一直在幫助自己剷除成長路上的障礙,讓他平安的活到了現在。
從昨晚跟十九的談話,米蘇已經明白了,十九並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變態殺人魔,他只會殺他認爲會威脅到他的人身安全的所謂敵人,至於其他對他無害的人,他是不會隨便去傷害的。
如果他想要殺米蘇的話,昨晚其實他有無數次下手的機會,可以在景少皇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殺了她然後從窗戶離開。
但是他沒有。
景少皇聞言想了想,才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既然白棋峰說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米蘇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
兩個人將剛纔看過的文件稍微的處理了一下,收拾了一番,就急急忙忙的趕回去家裡了。
景山,墨廂園。
此時已經是中午的十點半了,墨廂園裡面很安靜。
十九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從房間出來,剛好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他站在門口,停着那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的哭聲,怔了怔,腳步有些不受控制的,朝着嬰兒房走了過去。
兩個孩子都在哭,聲音洪亮有中氣,誇張一點說是,那聲音幾乎都可以掀翻這屋頂了。
“十九先生早。”幾個保姆都見過十九了,也不陌生,看到他進來了,就跟他笑着打了招呼,然後該忙的就去忙去了。
兩個人一個人一個將安然和安陽抱了起來,先是檢查了一下看有沒有尿褲子,然後就開始把屎把尿了。
至於另外兩個負責準備孩子食物的,也是去廚房準備吃的去了。
十九看着那兩個閉着眼睛一個勁哭的孩子,也沒有看到他們有眼淚,似乎哭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情緒的宣泄,又或者是他們引起別人關注的手段,至於眼淚,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
對於那麼小的孩子,十九還是第一次接觸。
他不知道自己小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不過大多數不是,他那母親肯定無法忍受這樣的他。
想來他小時候應該是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
看着那小小的嬰兒,十九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開口問道,“我,可以抱抱她嗎?”
抱着安然的保姆有些詫異的看了十九一眼,隨後笑了笑,纔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十九,“當然可以抱,不過小心一點,來,這樣,沒錯,手托住孩子的屁股,誒,對了,就是這樣。”
看十九有些笨拙的抱着孩子,保姆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你是第一次抱孩子吧?看你那手勢多僵硬,你可以放鬆一點,別太緊張。”
十九愣愣的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看着懷裡的小傢伙。
懷裡的安然臉頰粉撲撲,肉嘟嘟的,看着可愛極了,一張臉估計是像米蘇的,看着特別的精緻,哪怕是比米蘇的臉腫了不少,卻還是可以看出來,日後長大了定然是一個美人胚子。
到了十九的懷裡,安然哭了一會兒突然就不哭了,只是一邊吃自己的小拳頭,一邊睜開眼睛,好奇的看着十九。
十九看進那澄澈黑亮的眼底,突然覺得心臟似乎是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有些情不自禁的,抽出一隻手來,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安然的臉頰。
安然被他這個動作逗得咯咯的笑了起來。
十九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又伸手去輕輕地戳了戳。
安然還是笑,笑得特別的歡樂。
十九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可愛,軟軟的一團,讓你抱在懷裡都那麼小心翼翼,哪怕只是一個隨意的笑容,都可以讓你覺得心情愉悅。
是不是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會這樣,有一樣的心情呢?
正在十九心中滿懷期待的時候,外面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卻是打破了屋裡的安靜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