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峰來的匆忙,車停在門口以後,就瘋了似得狂按門鈴。
很快就有人出去開門了,白棋峰也沒有來得及打個招呼,直接就冒冒失失的衝進了屋裡。
一進門,剛好看到端着孩子的第二餐的保姆從廚房出來,他直接走了過去,開口就問道,“十九呢?十九現在在哪裡?”
“十九先生現在在嬰兒房跟孩子們一起呢……”保姆看着白棋峰那紅着眼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指了指不遠處的嬰兒房,顫顫巍巍的開口回答。
白棋峰聞言臉色一變,也來不及說話了,甚至沒有等那保姆把話說完,直接就轉身,大步的朝着嬰兒房跑了過去。
房門有些粗魯的被撞開。
好不容易纔停止了哭的兩個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又嗷嗷的哭了起來。
十九有些無措的看着懷裡的孩子,皺了皺眉頭,明顯有些不悅。
被人打擾了他跟孩子獨處的時間,讓他覺得心裡有些不快。
擡頭看向門口,在看到站在門口一臉着急的白棋峰的時候,他卻是微微的一愣。
“是你?白先生那麼早趕着過來,又那麼着急,是有什麼事情嗎?”十九開口,儼然是一副主人的模樣。
白棋峰看着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十九,皺了皺眉頭,但是當目光落到十九懷裡的安然身上的時候,臉色倏地一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開口罵道,“十九!我知道你也許不是故意殺人的,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孩子,現在快把孩子交給我,我保證,你的事情,我不會暴露出去,絕對會替你保密。”
白棋峰的話,讓十九隻覺心臟一痛,他苦澀的笑了笑,“我有什麼秘密需要你來保守?白棋峰,如果你堅決認爲我是殺人兇手,又有了足夠多的證據的話,你大可以抓我,或者把證據交給警察。你應該最清楚,在z國境內,一旦我殺了人的話,這裡的法律不會放過我,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我絕對會被判死刑。”
十九的話讓白棋峰的臉色一變,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激怒十九,所以他雙手擡了起來,柔聲的安撫着十九的情緒,同時開口說道,“不,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過,現在你先放下孩子,乖,把孩子交給我好嗎?”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的,是嗎?”十九抱着懷裡的安然,卻沒有理會白棋峰的意思,眼神已經漸漸地冷了下來了。
安然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哭的更加厲害了。
白棋峰嚇了一跳,趕緊搖頭,“不!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
“白棋峰,你也學會了騙人呢。當初我母親死的時候,她就跟我說了,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信不過,因爲男人女人,都特別的喜歡說謊,所以,唯一可以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會出賣自己,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我從來都信她說的話,一直以來,我沒有相信過任何人。後來,我遇到了米蘇,我發現,原來有人也是可以值得我信任,值得我依賴的,她就好像是冬天裡面的一團火,讓人覺得溫暖。”
“開始我以爲,你也是可以依賴的,可以信任的,但是後來我發現,你終究不是值得我相信依靠的那個人,白棋峰,我們終究還是陌路人,你是執法者,在你眼裡我只是個罪犯,你隨時隨地準備找到我的證據,然後把我帶回去定罪,哪怕不是死,也會被關起來一輩子,永遠不會有自由。而原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都會被搶走。包括那些我母親用生命去換回來的東西,也會被剝奪。白棋峰,你真的真的不能相信我嗎?”十九滿目悲涼的看着白棋峰,那眼神,充滿了絕望。
此時他就好像是一隻被傷害了的小獸,對着周圍的一切生物都充滿了不信任充滿了警惕和戒備,又那麼渴望着被信任被治癒。
白棋峰那一瞬間就覺得心臟似乎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很疼很疼。
他刻意的忽略掉了這種感覺,只是朝着十九伸出手去,徐徐的開口說道,“十九,你乖,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你先把孩子放了,把孩子給我,好嗎?”
“哈哈哈。”聽到白棋峰的話,十九卻是突然放聲的大笑了起來,“白棋峰,你到了現在都還想騙我,你覺得在我面前說這種謊話有用嗎?你真的以爲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孩子我不會給你的,你可以走了。”
十九說着直接抱着孩子轉身。
一步,兩步,三步……
白棋峰看着十九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呆愣的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個保姆那邊的時候,他瞳孔倏地緊縮,突然就朝着十九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在十九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背後偷襲了他。
當他看着十九回過頭來,臉上還帶着嘲諷的笑容,那蔚藍色的目光裡面,是一片的絕望,白棋峰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隻手狠狠的抓着,抓的血淋淋的,很疼,錐心的疼。
在十九倒下之前,白棋峰先一步的將他懷裡的安然搶了過來。
十九閉上眼睛之前那目光,分明還在控訴着他,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
白棋峰也沒有理會,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一旁已經嚇傻了的保姆,才彎下腰,將十九抱了起來。
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那保姆一眼,才冷冷的開口說道,“你告訴米蘇,十九我帶走了,讓她不要擔心。”
保姆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懷裡的孩子依舊在不停的哭着,眼睛都哭的紅腫了。
如果十九還清醒的話,那麼他肯定會發現,孩子哭的時候,是有眼淚的。
白棋峰抱着十九,大步的走出了墨廂園,直接把人放在了後座上,才自己上了車,一踩油門,開車離開景山了。
車子緩緩地開在景山大道上,生怕開太快會讓躺在後座上的人從座位上掉下來似得。
白棋峰的心情有些複雜。
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了。
尤其是他對十九的態度,更是奇怪。
從倒後鏡看過去,依稀可以看到那昏迷的人兒,衣服微微的有些敞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白棋峰的瞳孔一縮,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發現了十九的不一樣。
“女生?十九,十九居然是個女生?”當目光觸及那透過衣服的縫隙暴露出來的大片春色的時候,白棋峰瞳孔一縮,差點就把握不住方向盤。
車子原地打轉一下,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白棋峰因爲慣性身體往前衝了一下,一頭撞在了方向盤上,一陣的暈眩襲來。
但是此時他卻什麼都顧不上去理會了。
以最快的速度下車,然後打開後座的門,隨後爬進去車廂裡面,白棋峰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雙手甚至在顫抖。
他一顆一顆的解開了十九身上白襯衫的扣子,終於證實了自己剛纔看到的,並不是眼花,而是真實存在的。
而就在他將十九的襯衣最後一顆釦子解開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呵,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白棋峰被嚇了一跳,彷彿是做了什麼壞事被揭穿了一般的尷尬。
他用最快的速度幫十九把衣服拉了回去,想要掩飾剛纔自己不小心動了的歪念。
此時十九卻是緩緩地睜開眼睛,冷冷的看着他,蔚藍色的眸子裡面,只有一片的冷漠。
“怎麼?看夠了嗎?就這樣蓋上了,是不是很可惜?”看着面前面色泛紅的白棋峰,十九隻是冷冷的開口問道。
白棋峰有些窘迫,別過頭去,淡淡的回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呵,白棋峰先生,你不應該當犯罪心理學家,我覺得你應該可以去當個律師。我比較期待你去解釋一下,解開了別人上衣的扣子,爲什麼不是故意的,那是不是要到到了牀上,所有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纔算是故意的呢?”十九直接打斷了白棋峰的話,繼續開口嘲諷。
白棋峰臉上尷尬,加上這個時候兩個人在車裡的姿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十九就躺在車後座上面,而他則是跨坐在十九的身上,而且十九身上的衣服還被他解開了釦子,任何人看到這個畫面,肯定都會懷疑是他想要對十九不軌,絕對不會想別的。
白棋峰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退出去不是,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是,更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十九的問題。
甚至因爲太過緊張,他居然都沒有發現十九跟之前很明顯的不一樣。
“怎麼?不知道怎麼回答我的問題嗎?還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卻在我面前,假裝自己不是故意的呢?我好看嗎?”十九看着一臉緊張得不知所措的白棋峰,突然伸出手去,環住了他的脖子。
而隨着他的動作,剛剛被白棋峰合攏好的衣服,又一次敞開了,所有的春光徹底的暴露在了白棋峰的面前。
白棋峰只覺得喉嚨一緊,喉結不斷的滾動着,三十三年來,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靠的那麼近,甚至對方的呼吸,他都可以感受到輕輕地從他臉上拂過,白棋峰呼吸急促,心跳撲通撲通的,在狹小的車廂裡面,顯得特別的清楚。
十九彷彿是故意的一般,手指輕輕地從白棋峰的臉頰劃過,隨後順着臉頰一路到下巴,脖子,最後在鎖骨的位置,打着圈圈,彷彿是挑逗一般,“你的心跳有點快,是不是突然發現我是女生,所以被嚇到了呢?”
白棋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剛想起身,卻是一頭撞在了車頂上,又整個人被十九拉了回去,直接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那麼接近,白棋峰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從胸口裡面跳出來了。
而此時,一陣的喇叭聲,徹底的打破了車廂裡面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