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今日的朝陽反常的陰鬱,如秋日般透着絲絲涼意,森林中二人迎光而立。
“這是王玉。”洛馨月從懷中掏出象徵獨孤樓瀾身份的王玉,推至明戈面前,此次任務到此已經完成。
明戈替她查自己的身世,她要完成明戈給的任務,無論偷蒙拐騙,這便是他們的交易。
“下一個任務。”一份文件交入她的手中,明戈便消失在此處。
洛馨月投足頓腳,好一個重色輕友的明戈。
“明戈!下次見我記得摘下面具讓我瞧瞧長得有多美~!”她又垂了垂胸,口誤口語,應該是說瞧瞧長得有多醜纔對。
“笨女人。”紫衣女子明戈的師妹從竹屋裡走出,輕嗤道。
“你…!”握着拳頭的手向上伸了伸又縮了回去,明戈說她手無縛雞之力溫柔體貼。
“告訴你,別打我師哥的主意,給我離遠點!”紫衣女子大步上前,眼神狠絕,柔荑禁錮住洛馨月的脖頸,愈來愈緊。
“你…!”喑啞的聲音越來越弱,雙手揮舞着試圖掐上紫衣女子的脖頸。
明戈啊明戈,你這師妹真真是個蛇蠍美人,狠絕毒辣。手無縛雞之力?哼,只怕武功不低。雙手亂揮,順手將她懷中的東西偷了來。
倏地,脖頸上的紫衣女子精美柔荑驟然鬆開,面色變得惶恐不安。洛馨月已氣紅了雙眸,哪能放過此次機會,兩手如毒蛇利齒猛然掐住她的脖頸,緊緊不肯鬆手。
空氣壓抑的詭異,突爆出一個聲音:“洛,明,珠!”
明戈揮掌震飛了她,將紫衣師妹摟在懷裡,心痛地凝視着她。
“格兒,對不起。”
繼而憤然怒瞪洛馨月,眸底閃過矛盾的愧疚,他知道她傷不了師妹,卻依然着急的傷害了她。
四目相集,無言以對。
悄然無聲的抱着師妹格兒上了備好的馬車,駕車南下。
再會,蓮城;別了,洛馨月。
冤屈的淚水這時才從眼眶中溢出,明戈,笨蛋!洛馨月哭着哭着便是一陣心悸,繼而卻是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染紅了手中的白玉,使之染上血紅的瑕疵。
鳳玉,她懷中的東西竟是鳳玉。
洛馨月眼前一黑,鳳玉隨她一起倒地陷入無限黑暗。
暖風習習,洛馨月從無盡黑暗中徐徐醒來。
“咕~~”。肚子不適時的咕咕響了。
她擰着眉頭顫微微的從地上爬起,無奈的撫摸小腹,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會覺得自己餓了……就如明戈所說,她有豬一般的性子。
“呵~!飛賊連吃的都偷不來呀?”脣角譏笑,獨孤樓瀾一臉不屑,雙臂抱胸站在不遠處。
嘶……洛馨月往後退了一大步,開始劇烈的咳嗽。好狠的明戈,竟然將她一個不會一招武功的弱女子打成重傷。
她的眼前冒着黑光,已分不清何處站着獨孤樓瀾。頹然閉眼,竭聲喝道:
“乘人之危,卑鄙小人!”
胸腔內血氣涌動,洛馨月閉着雙眸痛苦着扭曲着臉踉蹌着後退靠上堅實的樹幹。
“天下之大,誰人不小?小人又如何?本王就是要你死!”獨孤樓瀾冷笑着道,右手撫上心房,這裡爲什麼有隱隱約約的痛呢?不懂,不懂。其實,他並不想她死的……
“死而已,你,過來……殺了我吧!”食指戳向自己的心房,似乎待會兒就是獨孤樓瀾的利刃刺入這裡。
一刻靜謐,鴉雀無聲。
洛馨月微笑着等待着他,他們似乎在第一次遇見便註定針
鋒相對。只不過,她篤定,獨孤樓瀾的自尊不容得他殺她。
“你……”。他欲言又止,終是潰萎的嘆了口氣。
“我殺不了你。”
“就知道。呵呵……”真好,每一次遇見獨孤樓瀾,這個表面好色的王爺,總是會輸給她呢。這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面帶虛弱笑顏,順着樹幹漸漸滑坐在地,不知這次受傷有多麼的重,只是一直想睡而已。這是失憶以來第一次重傷……
‘皇弟!不要輕敵!記住,活捉她!’大臨皇帝獨孤無心的話再次盤旋於獨孤樓瀾的耳畔,久久不散。皇兄,你捉她幹什麼呢?
獨孤樓瀾輕輕擊掌,周邊的武婢一擁而上,一起將她帶走。到了皇宮,自然有太醫替她醫治。
“不愧是色王……”虛弱的調笑話語,也逃不過獨孤樓瀾的雙耳。
氣憤的一咬牙,烙的玉齒咯咯生疼,快死了也不放過他,真是個逞強到死的女人。
頓了頓腳,只覺腳下有塊**,石頭吧?狠狠往前一踢,染着硃紅鮮血的鳳玉向前飛去,留下一道暗影。獨孤樓瀾心下一緊,立即想到丟失的王玉,定是被洛馨月偷了去。
立即一個飛身,華麗的降落,染血的玉已在手中。
皇玉騰龍,鳳玉鳳凰,王玉猛虎,這上頭沒有猛虎,卻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
鳳玉,鳳玉,大臨皇后明格兒……
鳳玉在此而不在皇后棺木中,便證明明格兒很可能沒有死。那麼,皇宮裡死的皇后是誰,竟然連皇兄也絲毫未覺。獨孤樓瀾欣喜的雙手顫抖,親吻着鳳玉……如若沒有皇兄,明格兒就是他的,只不過,他不能奪!
雙眸回神,望向洛馨月遠去的影子,她到底是誰呢?與長生殿上那個畫上的女人如此之相像。
‘唰’……摺扇打開,此時的獨孤樓瀾又是玉樹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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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眉梢,皇宮裡好戲開演。
“珠妃娘娘……”青裝宮女面露恐懼之色,戰慄着往後退了一大步,不由得跌坐在地,這樣的娘娘好可怕。
牀上坐着的正是洛馨月,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眶略暗,死灰一般的雙眸如鬼一般牢牢的盯着青裝宮女。聽這個宮女說,她昏迷三天了……
“我不是什麼娘娘,是鬼哦~~~~”洛馨月擰着臉去嚇青裝宮女。
她忍耐着不竊笑,要不是渾身乏力,她早就跳下去撲倒在那宮女身上嚇她了。誰讓她一直說自己是皇上新晉的寵妃呢!
“奴婢錯了,奴婢真的錯了。”青裝宮女跌坐在地上,似乎連磕頭的力氣都沒有呢。那如水秋眸緊緊盯着洛馨月,深怕她撲過來要了她的命,其實,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王爺送這個女人過來的時候,她就奄奄一息了呢,衆太醫都說是難救了。太醫院士也只是過來醫治的半盞茶的功夫而已,難不成真的是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青裝宮女扯着嗓子大聲喊着,她從沒遇見鬼,此時腿已經軟了跑不了了。
“你還要不要逼我吃藥呢?”扶着牀柱赤腳站了起來,眼神鋒利。雖然虛弱了點,卻比之前好受多了,一定是獨孤樓瀾請太醫來了。
青裝宮女一瞧桌上濃墨般熱氣騰騰的藥,猛然搖搖頭,拖着身子往後爬……
“那就……噓!”聽見人多腳雜的聲音,洛馨月示意青裝宮女噓聲,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鑽入了牀底。皇宮裡主子們的牀都很大很寬闊,洛馨月在裡頭絲毫不覺得擁擠。
青裝宮女只是機械的點頭,她真的是不知道娘娘是人
是鬼了,只是覺得她好可怕好恐怖,一點也不溫柔。
如果要她選擇,定然不會選擇這樣對她抹脖子的娘娘。
洛馨月瞅着宮女的表情,苦苦一笑。她不知道爲何會成爲什麼珠妃娘娘,也不知道獨孤樓瀾和他的皇兄--素未謀面的獨孤無心是耍的什麼心思。既然醒來,就該好好活着,早日逃出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
獨孤樓瀾,討厭你,竟將我送入如此深淵苦海!
獨孤無心推開門,卻已不見了洛馨月的身影。
“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青裝宮女撥浪鼓似的搖着頭,又是連連磕頭,甚至忘記了請安的禮儀規矩。偷偷往後一瞅大牀,眼神祈求:珠妃娘娘,求您饒了奴婢吧!再不出來,就要抹脖子了。
獨孤無心墨色長髮隨着夜風高高飄懸,劍眉陡而懸,眸似利刃雙脣緊抿,一身煞氣甚重。只見他雙手握拳負於背後,挺直脊樑似凌駕於萬物蒼生之上!暗色長袍被高高拂起,衆人皆知他喜歡便裝,卻鮮有人知煞氣便是他屠殺的徵兆。
一揮手,立即有人上前將青裝宮女拖走。
“殺!”生死一字之間而已。
洛馨月冷哼出聲,皇帝就是濫殺,濫情,爛心!
“停,本姑娘在此!”就在侍衛即將拖走青裝宮女之際,洛馨月大聲一喝,手腳並用從牀底爬出來。
洛馨月怒瞪青裝宮女一眼,如若這宮女只是被打個幾大板當作懲罰,那麼她將視若無睹不會從牀底出來。她會等待時機,逃出皇宮去……皇上,與她無關,做妃,她不需要。
“愛妃,大病初癒,怎麼躲着朕了?”獨孤無心故作關心,神情曖昧的替她攏着碎髮。
“皇上萬歲。”洛馨月擰着眉低下了頭,後退一步行了個標準的禮,正好避開了他的手。標準的行禮她從來沒有學過,唯一的可能便是之前學的,這不妨是一條追查身世的線索。
洛馨月的頭儘量的垂着,總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眼中因他而起的厭惡。
獨孤無心是何等人物,洛馨月心底想着什麼他自然猜着幾分。長指一挑,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他。
“封你爲妃是莫大的殊榮。”如若不是爲着這張臉,以她的行爲便可以治個死罪。
獨孤無心的貼身太監見情景如此,揮一揮手,帶大家無聲的退到門外候着。
“我不需要!如若要給我殊榮,給一座金山銀山豈不更好?”洛馨月臉一別,將皇帝的金手甩開。
妃子不如金山來的實在,美男在懷更是最好不過……這句她只能很小聲很小聲的嘀咕,若被他聽到,怕是會龍顏大怒吧?
“你要金山?好,朕給你!”獨孤無心的聲調重了幾分,隱隱有了些不耐的怒氣。
“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得去軍營!”
洛馨月嚇的一個哆嗦,顫慄着後退數步。去軍營裡的女人只有軍妓,對着成千上萬如狼似虎的士兵,只有日夜纏綿以死終結的命!
“皇上……不要。”她儘量的溫柔,看來這皇帝非常無情呢。
“知道怕了?”俯身瞧她,真的瞧見一些害怕的神情,只不過,看的出她不如表面如此害怕。
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任人瞧見了都我見猶憐。
獨孤無心在慢慢的迫近她,她的脣似乎非常的香甜誘人。獨孤無心的身上有着幽深的澶香味,很好聞,她喜歡,只不過她更討厭他這個人。鼻尖近在咫尺,即將相觸之際,洛馨月狠狠的推開了獨孤無心。
哪怕是皇帝,也休得輕薄她!
(本章完)